采购物资 买绳子 兄弟相处日常已修(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一个漆黑的类人生物站在天台边,举起它锋利的,带有金属质感的手臂,像是骑士盔甲的手铠。
它将手臂向上高举,在漆黑的面甲下发出难以让人听清的低语。
“神说,要有光。”
如同在迎合这道声音,有数十层高的楼房边出现一棵古树,盘根错节,根须就有数人合抱之大,从地底生长而出,人造的水泥地寸寸崩碎,大楼轰然塌陷,自然的奇迹从之中生长——或者,从一直躲藏的地方爬出来。
不同以往的变异植物,古树充满美感,历史的存在好像就是它的代名词,树叶由嫩绿到枯败,将古树的外表大体分成四部分,一棵正常树木会在一年中经历的状态组合在一起。
树根错综复杂的盘结在那栋楼上,由无数生命供养出的巨树仿佛对生命有着无限的吸引力,连该隐都几次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那棵树发出了温和的光。
那棵“神树”的根须缓缓向楼下废墟中的他伸过来,可它已经不想跑了,马上,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他不可能活下来,就是不知道这棵树能不能继续存活下来了。
“就有了光。”
这是神树在回应,它平等的爱着所有存在着意识的物体,不论那是不是生物,有没有智慧。
该隐和神树离的太近了,它感觉自己即使是无法二次感染的感染者,也要被神树致幻了,不然一棵树怎么会说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所谓了,它不在乎。
现在该隐·伯特莱姆只能躺在废墟上,看着天边的黄昏发呆,那栋楼上多了一株青翠欲滴的树木,和那栋楼相比,显的极其高大。
该隐·伯特莱姆在生命最后的几分钟,扔下了它的武器,身边传来风的声音,再就是沉闷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它感觉到开裂的石头,尖锐的玻璃,带着腥气的土地,还有让洁癖的人难以忍受的,像血一样的粘液。
那是神树,神树的感知比它要强,它们只是短暂的通感,它同时感受到了神树的悲悯,神树赋予它叛逆暴躁的子民宁静与幸福。
“吱嘎吱嘎……”
神树子民的骨骼被揉乱碾碎,有助根系同化,在这一过程,该隐没有任何痛感,绿叶覆上它脱不下的面甲,在脸上投下棱形的倒影。
平静,安宁,他听到昆虫,鸟雀的叫声夹在树叶沙沙的声音中,他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神树也不是除了学人类当神棍外一无是处,至少安乐死很在行。
“咚咚咚。”
木质的门板传来敲击声,让人恶心的声音从隔音较好的门缝里窜出来。
“该隐,出来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事实证明,神树除了当神棍外真的一无是处,甚至连简单的安乐死都搞不定。
该隐突然感知不到周围了,并不是指五感,而是类似于天眼一般的,感染者用来“看”的“眼”,变得像近视度数一千的人一样,模糊不清。
而神棍神树是做不到这样的事的。
他猛得从床上弹起身,在睁眼时微愣了下,这是他自己7年前的房间,摆设装修一模一样,该隐冲到电脑前,和桌上的闹钟仔细对照时间。
所以这是7年前,而该隐就像个被神明大发慈悲的,没用又无能的,落魄的失败者一样重生了,同时还有一周时间,怪物就会出现,而他早已经感染了病毒。
有什么用呢?
“砰!”
闹钟被狠狠摔在床上又弹起,所有感染者前期的症状在该隐身上得到了体现——暴躁,冲动,易怒,情绪化。
该隐心里窝火又生气,最后选择——生窝囊气,他甚至连闹钟都不敢砸地上,就怕门外亚伯进来……嗯?
他猛冲去拉来门,仇恨与怒火爬上心头,但看到站在他门前的亚伯,他心里的火当即被冷水泼灭了。
末日前后的亚伯其实变化并不大,没什么部位莫名变色,还是金发蓝眼,和大多无症状感染者一样,只在情绪激动时眼球整个会变成纯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现在的亚伯没有那种感染后让人觉得危险的气质,整个人写满了和善,用该隐曾经的评价就是:学校话剧演天使的角色都不用找,拿个光圈放亚伯后面就行。
他用少见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贯穿他人生始终的家伙,丧良心的病毒在体内叫嚣着让背叛者付出代价,未被病毒感染的感情怒斥着过去与现在的不同,复仇没有任何意义——无数观点拉扯着该隐的理智。
亚伯·伯特莱姆被该隐看的发毛,浑身不自在,却又非常开心,之前该隐总是有一点社恐,只爱在阴暗的小角落躺着,甚至不敢与任何人对视,虽然现在转变的方向有些吓人,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或许代表该隐愿意从父母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看起来还有些愤怒,是起床气吗?
“呃,该隐,吃早饭吗?”亚伯·伯特莱姆向兄弟和善一笑,体贴的说:“或许你想再睡一会?”
“……吃饭。”该隐仔细盯着亚伯,用刚起床的沙哑声回答。
父母死亡后,亚伯总是和该隐一起吃饭,哪怕该隐不常讲话,亚伯也总是极力在饭桌上试图寻找话题,或是朋友的趣事,或是室外的玩乐,或是电影与书籍,他总是试图花时间把能让人快乐的东西送到自己的兄弟面前,好像让该隐开心比让自己开心更重要。
亚伯也总是很有分寸,会在该隐不耐烦时止住话题,而当他的兄弟生闷气时,他也总会任由该隐把负能量送给他,即使这一顿饭吃的并不会让他舒心。
与感染者亚伯截然不同的是,现在的亚伯好的不真实,如同阳光下吹出来的泡泡,流光溢彩,又一定会在空气中破碎。
对这么一个老好人生气,就如同在对着棉花打拳击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该隐想揍的是末日后背叛他的那个出生,而不是现在这个纯良的亚伯,或者他可以把那个感染者亚伯在现在掐灭,只要让亚伯不接触感染者的体液就好,最简单的方法——关在家里。
该隐吃饭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让亚伯觉得对方像在看一只跳踢踏舞的猴子,欣赏什么怪异的东西,让亚伯这个常年陪着他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嗯……最近天气不错,周末打算去到处玩玩,呼吸下新鲜空气,你要不一起来?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我车正好被莱恩还回了,能来和你一起去玩。”亚伯等了许久,见自己的兄弟还是不说话,勾起一个略显安抚的笑容,放缓语气说,“就我们两个。”
原先低头吃饭一言不发的该隐似乎回了神,他的眼底带上了不明的色彩,似乎是亚伯温和的语气起了作用,他只简短的回了一句:“不去……”
也许是吃人嘴软,也许是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过晒坏了他的脑子,看着许久不见的亲人,让该隐的话头突然转了一个弯,“……太热闹的。”
能说服总是在家里宅的兄弟出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特别是这个兄弟跟你关系很好时。
两人吃完饭随便收拾了一把就出了门,他们走路去停车场,亚伯·伯特莱姆穿着休闲的白卫衣和运动鞋,看着像一个阳光的大学生,该隐则整个人藏在黑卫衣里,一幅阴郁的样子。
噗嗤,其实黑卫衣非常吸光,每次午后大太阳的时候,穿出去都会像刚从热熨斗下走了一遭,热的人浑身发汗,即使如此,该隐也绝对不会换下那件黑卫衣,也因为这种幼稚的举动,让亚伯感到哭笑不得——就像一个想把自己藏在阴暗地方的蘑菇,穿了这件衣服,亚伯就不能把他从阴影里拉出来了,除非他想热死他可怜的蘑菇兄弟。
亚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袖子抹了把该隐额头的薄汗,扯着该隐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停车场边的冷饮店走去。“走,老艾尔家又上新品了,他之前还说想给你尝尝呢。”
老艾尔是他们的老邻居,与他们的父亲是老友,他家里的小儿子以前为了课业辅导,经常给他们送冷饮喝,他也一直瞒着老伯特莱姆两个孩子喝冷饮的事。
在他的小儿子失踪后,亚伯也经常去和他串门,伯特莱姆死后,老艾尔还充当了一段时间他们的监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冷饮店很小,没几个座位,大多都是熟人,一进店,凉气扑面而来,该隐快要热到晕眩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些,亚伯要了两杯冰镇的海盐冰糖柠檬水,把其中一杯推到该隐面前。
该隐握着冰镇的饮料,与自己的兄弟并肩行走,看着亚伯和其他人打招呼,老伯特莱姆是个很好的人,亚伯继承了他的这点特质,还多了母亲的健谈,至少在这条街上,人人都认识伯特莱姆兄弟,当然该隐是因为宅出名的。
该隐的目光在亚伯和与他打招呼的人中穿梭,心里记录着没有感染的亚伯,又因为抵触这种社交场合,没有说话,他默默抿了口饮料,试图让那凉意驱散心底的暖意。
还有一周,还有……
“你想去博物馆吗?”亚伯如同背后长了眼睛,猛的回头,第一时间在树木的阴影下定位到和背景接近融为一体的兄弟。
该隐:“……”
不,人太多了,更不用说今天是周日……
“或者滑雪场,我看你很热,难得出来一趟,去玩一玩?”亚伯打开车门,两人都坐上车,他打开了车载空调,试图驱散车内的燥热,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该隐的表情,自然的推翻自己定下的地点,“哦,人太多了,你应该不喜欢人挤人的。”
“……去超市吧。”该隐长时间未说话的声音带一点沙哑。
亚伯愣了一瞬,随即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行啊,去超市逛逛也不错,正好家里的零食也快见底了。”说着,他发动车子,朝着超市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载广播播放着轻松的音乐,可该隐却望着窗外,思绪飘远,今天是周日,如果他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亚伯难得的空闲时间,上辈子因为自己不想出门,所以亚伯陪朋友去看演唱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和感染后的亚伯相处太久了,末日后的记忆虽不比现在和平的日子更多,却更深刻,深刻到他已经忘了没有感染的亚伯是什么样了,他只能依凭着曾经的记忆来与亚伯相处。
或许亚伯正在心里怪自己这个没用的家伙占用了他难得的空闲时间。
车子缓缓前行,进入市区,大超市的轮廓在视线里逐渐清晰。亚伯把车停稳,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做了一个搞怪的“请”的姿势——帮该隐打开车门,同时行云流水的把饮料杯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到啦,二少爷,进去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零食。”
该隐被亚伯这突如其来的搞怪动作打断了复杂的思绪,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被强压下去,故作严肃的抓住亚伯的手,“你再乱搞这些动作,我就把你绑起来。”刚说出以往习惯性的针对话语,就让他猛的一下沉默了。
病毒让他的自控力变得糟透了,甚至忘了这个亚伯并没有感染,他也没有经历以前的一切。
亚伯听到这话,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哎哟,我好害怕,二少爷饶命啊。”试图用这轻松的调侃打破该隐突然的沉默。
该隐看着亚伯装出来的搞怪模样,他感觉自己像又变回了完全的感染者,天边的太阳烧的他浑身发烫,感染后的亚伯不会这么做,完全不会。
他松开了亚伯的手,有些局促地低下头,眼睫微闭,不敢直视亚伯的眼睛,黑衣兜帽的阴影遮盖住他的脸庞,像是生怕被对方看穿自己满心无能的怒火与恐惧。
两人走进超市,周围热闹喧嚣的环境与他们之间略显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亚伯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俏皮话,试图让气氛回暖:“你看这果冻,五颜六色的,像你玩的游戏的史莱姆。”可该隐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回应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该隐的手还紧紧攥着亚伯的手腕,力度大得让亚伯微微皱眉,可瞧见该隐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亚伯所有的不适都被担忧取代,他能感觉到该隐的手在微微颤抖,掌心一片冰凉。
“该隐,”亚伯轻声唤道,语气里满是对他的关切,“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先找个地方坐会儿。”亚伯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紧抓着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温暖与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或者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想买的?那可太多了,粮食、药品、武器、发电机……哦,受到先前的启发,他要买一根绳子。
该隐在心里默默罗列着这些物品,可目光触及超市里摆放整齐的货架,那些色彩鲜艳的零食、生活用品,才恍然惊觉,即使还有七天,如今也并非末日。
他微微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想法,轻声对亚伯说:“我想买根绳子。”
亚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顺着该隐的视线落到家居用品区的绳子上,想到刚才该隐说的话,笑着打趣他道:“那你这是打算回去绑什么?难不成想把我绑起来,好让我乖乖听你指挥?”亚伯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购物车朝绳子所在的货架走去。
到了货架前,亚伯仔细挑选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这绳子得选结实点的,万一你真要绑我,可别一使劲就断了,那多没面子。”
导购员:“……”
你很难想象在超市里看到两个相貌俊美的男士互相牵着手,在生活用品区选绳子的画面,呃……你们英国人。
“先生,情趣用品店在3楼。”
亚伯和该隐听到导购员这话,瞬间愣住了,亚伯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这绳子我们有用,就是普通家用。”
或许是冲击太大,让他在这时失去了以往的健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该隐也一脸尴尬,平日的冷静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结结巴巴地补充道:“呃,嗯……”
事实证明,在末日不用说话,会把一个社恐变得更加社恐。
导购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眼神里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哦,这样啊,那您二位继续挑。”说完,便转身离开,不过那略带深意的眼神还是让亚伯和该隐有些不自在。
两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亚伯率先打破沉默,压低声音苦笑着说:“这误会闹得,早知道就不这么开玩笑了。”
“这里的绳子太细了,要不去3楼吧?”该隐突然出声。
亚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该隐,“你……没开玩笑吧?还真去三楼?”他以为该隐会迫不及待地逃离这个尴尬现场,没想到该隐竟提出这样的建议。
该隐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他已经看过了这里的绳子,晾衣绳完全不能支撑一整个人的重量,更不用说感染病毒之后变得力大无穷的感染者,还十分粗糙,不管是为了将来绑感染后的亚伯,还是为了刚才自己的话语,都不能用晾衣绳,容易伤着人。
绝对不是因为觉得看自己的哥哥露出这样的神情很好玩,绝对不是。
亚伯看着该隐饱含笑意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去三楼看看,希望别再闹出什么误会了。”
两人推着购物车,朝电梯走去,因为导购的原因,让亚伯有一种周围人的目光如芒在背的错觉,可该隐又一直不松手,亚伯不想让今天状态明显不对的该隐伤心,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来到三楼,角落里的情趣用品店藏的很好,暧昧的灯光和奇特的造型让亚伯瞬间涨红了脸,该隐倒是显得相对镇定,走上前向老板询问购买绳子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该隐的气质太吓人了,平日就一副阴沉的样子,今天更是穿一身黑,黑着一张脸,他的颧骨高,常年不出门的肌肤苍白到有些病态,放在电影里就如同一只吸血鬼反派,更衬托的他不怀好意。
老板看到该隐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毕竟在这样一个面色阴沉、身着黑衣的人询问绳子,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即使这是成人情趣用品店。
“你要绳子做什么?”老板试探性地问道,目光在该隐和不远处同样一脸尴尬的亚伯之间来回游移。
该隐察觉到了老板的警惕,依旧专注于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一根结实的绳子,能承受重物,最好是粗一点,尼龙材质的。”他的声音低沉,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无端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老板听着该隐低沉的声音,心里的警钟愈发响亮,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神不住地在该隐身上打转,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这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形形色色,这种需求并不奇怪,但像该隐这样气场诡异,让人不住害怕的,还真是头一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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