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奴寄月,见过主人(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鹭岛上,太阳下山的很快,天如墨,才是鹭岛的底色。
淫靡、放荡、黑暗、百无禁忌,鹭岛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汀榭远离鹭岛的中心,是极安静的,也没有人敢来打扰,寄月拖着疲惫、赤裸的身躯跪在汀榭的门前,此刻夜凉如水,皓月当空,院内的流泉拍打池底的石壁,发出叮当的声音。
寄月也是院中美景的一部分,可惜无人赏,无人怜。
寄月在汀榭的门口跪了一夜,这一夜,或许是离裴今太近,又或许是月色太美,寄月难得的回忆起了曾经。
实际在鹭岛的被调教的两年中,寄月已经很少能想起前尘往事,他的回忆不少,美好的却不多,大部分是折磨。
今夜的回忆让寄月恍惚,他甚至不知道,他所遭受的折磨,是在过去多,还是现在多,又或者是在未来多。
……
四年前,八月十五,宋宅。
中秋节,人月两团圆。今日,是宋枢妻子谭姿然的生日,宋家是名门,宋枢年轻的时候更是商界出了名的才子,家世不俗,文采风流,惹得佳人垂青,谭姿然以高官之女的身份下嫁,宋氏得以政商结合,门楣更上一层楼。
婚后,谭姿然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给宋枢生了两个儿子,宋继麒和宋继麟。却不想,风流是才子的本性,更何况,是一个有身家又有样貌的成熟男人。
宋枢从未真心爱过谭姿然,与她的结合不过是为了她能带来的政治资源,所以宋枢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停过,但是宋枢也不允许这些女人怀孕,毕竟,他也是要名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外,他和谭姿然永远是外人眼里的豪门伉俪,鹣鲽情深。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
宋枢自诩是才子,见到温柳雨的第一眼,宋枢就觉得自己的爱上了她。那是在一个民乐团的演出,他作为赞助商被奉为上宾,音乐会上,一眼就看到了端坐正中,手持琵琶的温柳雨,她正演奏一曲《湘妃泪》,年纪轻轻,技艺却是炉火纯青,民乐团的团长说:这是我们团的台柱子,也是民乐团最美的一枝花。
温润如玉的美人,好似一泓秋水,流进宋枢的心。
凉入荷风吹柳雨,罢琴寻句听鸣蝉。
演出结束后,宋枢邀请温柳雨谈名曲,聊艺术,他把自己伪装成被妻子冷落的可怜男人,博取温柳雨的爱。他们相遇在夏天,在一个有着切切蝉鸣的夜晚,温柳雨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宋继樾和他的双胞胎妹妹宋慈樾。
然后就是俗套的故事,恰如他们的初相逢—《湘妃泪》,可是谭姿然不是娥皇,温柳雨更不是女英。谭姿然可以容忍宋枢的寻花问柳,却不能容忍私生子染指属于他儿子的一切。谭家是政界名流,宋枢不可能抛弃发妻另娶一个琵琶女,爱情和事业从来都不是宋枢的选择题。
只可惜温柳雨看清的太晚,她空有美貌才情,但却无枝可依,父母早亡,她坚强学艺,终成名家。遇到宋枢,以为获得了爱情和家庭,没想到确是空欢喜一场。幸好她还有一点血性,认清宋枢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
她可以没有爱情,但却不能失去她的骨中骨和肉中肉。
但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宋慈樾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遗传自温柳雨。
温柳雨以为这是自己的报应,日渐精神恍惚,无法上台演出。治疗的费用高昂,起初还可以支付,但却难以为继。这一切都被小小的继樾看在眼里,小继樾常常想,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他,他愿意代妹妹受苦,因为他是这个家唯一的男孩子,理应顶天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温柳雨清醒的时候是个好的母亲,她善于下厨,会做很多的家乡小菜,清淡可口,兄妹俩极是喜欢。她也温柔的教继樾弹琵琶,传承衣钵,但她从不教慈樾,温柳雨时候觉得是琵琶让她不祥,带她走进地狱,她不想女儿重蹈她的覆辙。
继樾的琵琶弹的很好,家庭的变故让他敏感而早慧,一切善于艺术的人都拥有一颗多愁善感心,他们借乐曲之声抒发难言的情,借无字的词表达不成章的话,温柳雨如是,继樾亦如是。
一个对寒蝉凄切的夜晚,温柳雨亡故于心脏病,从来没有发病过的温柳雨,死在了一次急性发作期。死前的几个月,温柳雨已经不太正常,每日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只会拉着两兄妹讲述自己和宋枢的爱情。
死到临头,温柳雨都未曾忘记这个耽误她终生的男人。
她离开的决绝,但是这份畸形的爱意毁了她的一生。
继樾带着慈樾准备了母亲的后事,十几岁的少年,身量还未长成,但是在苦难却逼着他成熟。温柳雨下葬的第二日,宋枢找了过来,这些年,碍于谭姿然,他从不敢出现在温柳雨的面前,他知道她活的艰难,知道亲生女儿身患心疾,却从未有任何表示。
当然,即使有,温柳雨也不屑于要。
宋枢看到兄妹俩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太像了,他透过继樾和慈樾看到了年轻的温柳雨,宋枢决定,接他们回家。
起初继樾是拒绝的,他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妹妹,他不想接受这个毁了他母亲一生的人。但是造化弄人,慈樾的病越来越重,已经不是他可以负担的起。温柳雨离开的第二个月,宋枢带继樾和慈樾回到了宋家。
谭姿然必是不同意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谭家站错队,失了势,还需要宋枢这个女婿去维持家声,谭大小姐的光鲜不再,只有宋夫人的名头才能让她兢兢业业的活在上流。
宋枢带私生子回本家,打的是谭家的脸,并没有多少对温柳雨的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宋枢流连花丛的时日,宋继麒和宋继麟两兄弟就是谭姿然的精神支柱,谭姿然溺爱他们,什么都可以,养的两兄弟无法无天,恶事做尽,但是宋家的少爷,总有特权。谭姿然无法违抗宋枢,被迫让继樾和慈樾进门,可是没有父亲的庇护,当家主母想要为难两个没成年的孩子,太容易。
慈樾身体不好,常年在医院养病,是宋枢在上流社会体现父爱的活招牌,继樾就成了谭姿然和两位嫡少爷的活靶子。
打骂,羞辱,虐待不过是常事,好在谭姿然始终是名门小姐,太阴狠龌龊的手段她不懂,所以继樾在宋家虽然活的艰难,但也平安长大。
谭家虽然大不如前,但是为着名声,宋枢总是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每年的八月十五,谭姿然的生日,宋枢都为其大肆操办,人家都说,宋总和宋夫人,十年如一日,是对恩爱夫妻。
今年的生日更是隆重,无他,因为裴家也会来。宋氏是名门,政商皆有一席之地,可是这点地位和裴家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若是按从前算,裴家虽然不是万人之上,也是皇亲国戚,一人之下,人人都忌惮裴家,因为裴家不仅有权利和金钱,更重要的是,在见不着光的地儿,裴家才是真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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