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2 / 2)
成为倒霉界的头牌。
站出去舍我其谁呀。
我却恨不得去揍无知的自己一顿。
多希望能在运动会上为班级争得荣誉,多希望在学校的各类晚会上继续表演,多希望能金榜题名令家人骄傲,多希望我还是那个梁栩栩,拥有一众好友,能蹦蹦跳跳的跑进家门,看着桌面上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喊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
回不去了。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我虽不认为自己不幸,毕竟我现在所走的是那条最喜欢的路。
只不过没办法去触碰那些寻常的欢喜。
这份舍得。
包涵了难以言说的无奈和苦涩。
栩栩,没关系,咋说你也比爸强呢,爸都没念过初中,英语就会说来是康姆,去是够,其实吧,很多人念书,念到最后就剩个文凭,没啥学识,栩栩,只要你肚子里有东西,不需要谁给你开这个证明,在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女儿。
不可否认,家人一直是我最坚定的依靠。
爸,奶奶一直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现在我不念书了,她心里肯定难受,等她今年冬天过来了,我好好陪陪她。
今年你奶不能去了。
为啥呀。
我不解,奶奶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要十一月份过来呢,住到元旦,怎么不来了。
奶奶很喜欢这里,经常和沈叔一聊就一下午,三姑更不用说,她和王姨许姨早成了老姐妹,住到要回去的时候,爸妈会提前过来接,大家再一起热闹的过个元旦,这样,每年我也能看到家里人,才不会太想家。
你奶奶今年身体不大行,上岁数了么,免疫力低,时不时的就头疼感冒。
爸爸叹口气,今年我就不让她往镇远山跑了,你那边冷,大冬天的她折腾病了不好恢复,等到元旦了,我和你妈会去看看你,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就行。
爸,那奶奶最近没再张罗着找先生学什么驱邪的法门吧。
近几年我奶最能折腾的就是这事儿了。
在沈叔这问不出一二三,回老家还去打听别的先生。
偷偷摸摸的真陆续联系了好几个,好在有三姑在身边,才没惹出什么乱子。
今年没听说找啥先生,咱这十里八村统共几个先生啊,就是几个半仙儿,她都问了一遍,说要学啥术法,要去驱邪,人家都当她是老小孩儿,不爱搭理她呢。
爸爸无奈,栩栩,你奶今年都九十一了,沈大师说,也就这两三年了,不过你别难过,你奶算有大福气了,高寿,而且眼不花耳没聋,一直没啥大病,我想着呢,就是让你奶能安安稳稳的,最后也别遭啥罪,你学道了,这方面都懂,你奶要是真到那天了,咱就心平气和的去接受,重要的是在她活着时候,咱要好好孝顺,对不对。
嗯。
我点了点头,话是如此,想到生死,心思难免沉重。
放下手机我就给奶奶去了电话,老太太很精神,聊到我不考学的事儿,奶奶有些失落。
不过她比我爸爸看的开,没提去念中专,栩栩啊,这辈子不管做啥,只要饭勺敲大鼓,响当当就行,斧头大了能砍树,针尖小了能穿布,各有各的用处,不念学了,奶一点不怪你,奶就在心里骂那个偷你命格的鳖孙,奶咒他和那个女鬼不得好死。
我扯起唇角,奶,女鬼已经是死的了。
那就再死一遍。
奶奶语气不忿,现在她就是藏得好,要是叫我逮住,非得让她死透透滴。
奶!
我加重语气,我告诉您,这事儿过五年了,有仇我自己会报,您不许插手知道吗。
我懂呀。
奶奶不耐烦的,那我就是想插手,人家也不教我啊,嫌我是老疙瘩,不中用啦,我现在一出门啊,车子看到我都不敢按喇叭,就怕我躺那讹钱啊,哎呦喂,我得多不要脸讹那钱,送我到医院我还怕那激光对我身体不好呢。
我忍不住笑,奶,那叫x光。
啥光也吓人啊,跨差就给你穿透了!
奶奶劲劲儿的,我真摔倒了,谁都别扶我,我自己能站起来,回头我能给他来个大跳,你学跳舞时那姿势叫啥来着,对,萨克斯站!奶也那么站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蒋月娥老太太的风采!
我忍俊不禁,奶,那叫阿拉贝斯站。
对,反正都是站。
奶奶语气一正,栩栩啊,咱就站住了,考不考学啊,都是小事,人这辈子太长了,瞅着天大的坎儿,过些年回头一看,都不值一提,奶奶这一辈子,啥都能放下,唯独这个欺负你的女鬼和啥邪师,奶是一定要报仇的,活着报不了,那就等我以后到下面了,奶去找阎王爷,让他给我做主,同样都是鬼了,那女鬼比我多啥了,那个叫啥丽的女鬼必须给我老太太鬼一个说法!
我抿着唇角,不能说鬼和鬼的区别大了。
周天丽就没在下面,她那种大灵最怕的就是阴差。
搁上面收人头多爽,去下面不是找罪受么。
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给奶奶听,没必要给她普及!
老人家就算走了也是洒洒脱脱,这辈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寿终正寝,实乃福寿双全,岂是那周天丽能比得了的?
五年了。
周天丽就没露过面,同袁穷一起销声匿迹了。
主仆俩啊。
兴许就藏在哪犄角旮旯等着给我迎头重击。
没事。
我还那句话,等着!
见奶奶精神头足,我稍稍放心,又和三姑聊了一阵子。
免提模式下许姨也加入聊天局。
缘分真的很奇妙。
能将毫不相干的两家人拉倒一起。
人生呀。
谁知道会和谁产生交集呢。
晚上手机铃响,我看到来电人就开始紧张。
接起来抢先一步开口,成琛,我有事情跟你讲。
说。
那个
我酝酿了下,见纯良好信的朝我伸脖子,便推搡着他出去,屋内没旁人了,才靠着门清了清嗓子,我决定不念书了,以后,站出去就是名初中毕业生,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念高中,我就是不想念了,学历上,会跟你有很大的差距,如果你或是你的家庭很在意这点,那我们就解除约定,不要开始了。
三两句解释不清。
想点好的,命格拿回来,我能补下学历。
想不好的,活不活都是个事儿!
我习惯凡事往好处想,往坏处打算,期待值无限低,活着也能轻松点。
手机那头静静的,我绷着口气,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几秒后,成琛磁腔答道,:我在意。
啊?哦。
我唇角一咧,笑的极其难看,我想你是会在意的,没关系!那我们以后就还是好朋友,只当去年的事情没发生过,好吗。
不好。
成琛音色一正,你这四年,收到过六十八人递给的纸条,四十七人私下要过你的电话,三十二个人给你买过零食,下雨时有十六个人主动给你送伞,天热了有七个人曾当面脱下外套给你遮阳,无论是梁栩栩还是沈栩栩,我都非常在意这些事。
啊?
我有点懵,什么六十八四十七的,成琛,我要说的是学历
你会嫌弃我吗?
成琛沉腔打断我,年龄上,你会不会很在意。
这个
我不在意啊。
我节奏乱了,刚认识你时我觉得你年纪很大,现在看来,也没多大,我二十岁的时候,你也才二十八啊,刚刚好,不是吗。
成琛轻着笑音儿,只要你不嫌我,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确定?
我心提着,你的家庭会不在意学历吗?我小时候和爸爸去参加过婚礼,现场的长辈经常会念叨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然后会夸赞女方多么优秀,我要是跟你谈恋爱了,我怕结婚的时候
听筒里传出细碎的笑音,我微微拧眉,你笑什么?
你提醒我了。
成琛音腔柔着,我们应该早点结婚,我这年纪,耗不起。
不是这个重点啊!
我抓了抓头发,是我
我的重点不在于此。
成琛耐心的回,:对于成年人来讲,是需要一个学历作为包装盒子,最好再在外面系上漂亮的缎带,贴上金光闪闪的卡片,但是盒子迟早都要拆开,交往下来还是要看看里面,包装看不出一个人的能力和作为,即使名校出身,上来就说成才成器,亦是遑论。
面子是用来看的,里子才是用来接触的,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我在意的,只有两点。
成琛音一凉,第一,你身边的那些追求者,第二,年龄差,如果第二点你不觉得是问题,那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点,我非常恼火。
我无言以对。
大哥你恼火的点很莫名其妙啊!
我都不知道哪来的数据啊!
六十八个人递来纸条谁给你查的啊。
大酱吃多了咸的呀!
沈梁。
成琛略微不满,说话。
啊,你的意思我懂了!
我干笑了两声,心情还挺放松,那咱俩就好好往下处呗,等你回来了就看看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好了,那没啥事儿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挂了吧。
成琛呼吸一沉,隔着手机我都能看到到他腮帮子发紧的模样,好啊,我马上订机票,回去见见这些人,好不好。
我无端僵硬。
要是我稍微有点刚是不是应该直接摁断了!
跟谁俩呢!
乐意订机票你就订!
我还巴不得你回
关键是人家给我递纸条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用刀抵着人家脖子说别给我写啊!
我又没看!
对峙了一会儿,我抿了抿唇,成琛,你是不是找事儿呢。
成琛声线冷冽,我找什么事了。
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节骨眼拿出来说呢。
我挑着眉,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在这转移话题呢,我告诉你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我也没看过纸条,给我遮阳什么的我也没用过,啊,我倒是想你给我遮阳了,你人咧?行,就算你在国内,那你能和我做同班同学吗?能和我一起上体育课吗,现在我不念了你就烧高香吧,至少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懂不懂。
成琛不接茬了。
隐约的。
我怎么像能看到他在手机那头轻笑的模样?
很匪夷啊!
心一放,我劲劲儿的继续,总之呢,我绝对没和任何人有过关系,在同学中我也没有朋友,现在我就是一门心思在等你回来
梁栩栩。
成琛音色一沉,你的人,你说话的语气,都很容易给他人造成误解,听你说话,就像引柚。
我脑门划过问号,我柚谁了?
正常说话也不行吗?
不是在哄你?
成琛,那我能诱惑你一直对我好吗。
我侧了侧脸,:我诱惑你可以吗。
听筒断电了几秒,成琛轻笑出声,可以。
嘁~!
我也笑了,你好幼稚。
是。
他承认的还挺坦荡,在你面前,我就是这么幼稚,我时常会脑子不清醒,时常会紧张,所以拜托你,多在意我一点,不要嫌弃我老的快,不要嫌弃我偶尔会脾气不好,栩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前提是,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我抿着笑,有点上头。
明年十月。
成琛清着音,十月份我就会回去,第一眼,我就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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