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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室中的吵闹声愈发鼎沸,仿佛要将整个国子监的屋顶掀翻。门口蹲着的两位宫人被这喧嚣扰得头昏脑涨,不禁皱眉暗叹这苦差事。正当他们忍耐不住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是压抑已久的喘息——门被缓缓推开了。
林淮安抱着谢修,缓步踏出门槛,神色冷峻。
“奴才请林祭酒安,”一位宫人迅速起身,恭敬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这是……”
谢修的胎腹已经被重新束得平坦,身子掩在裘袍之下。
林淮安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无妨,只是太过疲累睡着罢了,让他宿在我房里吧,那里暖和。”
谢家公子此时的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得令人心疼,额上覆着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已然失去了平日的那份沉稳与风采,又看了一眼林祭酒的脸色,宫人连忙称是,不敢阻拦。
怀中那几乎毫无重量的身躯,林淮安的心头更紧。昔日的师弟,曾经与他身量相仿、意气风发,那如今却是如此虚弱不堪,竟轻得如同一张薄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林淮安的院落中,两位宫人又幽怨的蹲在廊下。
室内烛火晦暗,林淮安将手放在那被他们绑的平坦的小腹上,床榻上谢修虽已昏迷,但仍能感觉到腹中那小小的生命在他体内轻轻蠕动。
林淮安紧紧握住谢修冰凉的手,那里脉息微弱,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失去这份脆弱的生息。
那些曾经纯粹的情谊与豪情壮志,在权力的飘摇风雨中,终究染上了血色。
“没有什么路是可以回头的。”他低声呢喃,谢首辅不能,陛下不能,你也不能,他也再也不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五日讲学落幕,马车缓缓驶入宫中,停在太和殿前。
宫人将谢修搀扶下车,谢修抬眼,就看见杜靖明兴冲冲的从殿中走出。
“爱卿,朕要复你侍中郎之位!”杜靖明目光炯炯,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谢修的存在本身就是他胜利的象征:“王川,传朕口谕,谢修立刻复职,重掌中枢!”
谢修低垂着头,微微一笑,随即拱手行礼:“修不过尽职罢了。”
杜靖明欣然点头:“快扶侍中郎到偏房休息,杨太医已经在里头久侯了。”顿了顿,杜靖明又试探性的抚上谢修憔悴的脸:“等朕回来,朕好想你和孩子。”
唇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唇间残留着天家的气息,谢修面无表情,抬脚走进来了太和殿。
御书房,升任户部尚书五月有余的祁东正恭恭敬敬的侯在堂下。
年轻的帝王早朝就在众臣面前宣布了谢修官复侍中郎消息,可他明明才是朝廷侍中郎呼声最大的人选。
祁东终是按捺不住,试探性地问道:“臣贺喜陛下,陛下今日起复谢大人,朝廷又得一人效力了。”他语气谨慎,眼神却隐隐透出一丝焦虑与疑虑。
杜靖明眼角微微一挑,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谢修是有经世大才,朕自当重用。况且这次国子监讲学,谢爱卿铮铮之理,于时政有精辟洞察与更进之法,自当起复原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祁东闻言,心中更是不安,但还是点头称是。
杜靖明扫了一眼祁东,脸上依然保持着不动声的微笑:“祁爱卿勤效朝堂,未来何愁不会有一番成就。”言语间,几分安抚,几分余地,捉摸不透。
祁东心中越发为前途焦虑,但也只能低头道:“臣明白,谢大人的确是皇朝良栋。”
杜靖明看着祁东退下,轻叹,祁东终究还是不如谢修。
谢修势不可挡,但这不过是暂时的光芒,终将黯淡。他利用谢修光耀一时,巩固朝政,待谢修一死,他也可以无缝接替谢修留下的权势,这才是真正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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