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紫府后期,完美百年(8.1K字-大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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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个听到“魂阈”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其神秘,恐怖。

这一点,尤其对魂阈周边的宗门,格外符合。

冰镜魂阈存在了足足一千两百多年,期间开开关关,有无数人进入探寻,甚至还包括古族人,却是死亡率极高,这才被闲置在那边无人去管。直到今年.才被山海妖族的妖祖前来,摘下了其中煞宝。

为何?

是古族之中没有强者能提前去摘么?

这个秘密,纵然紫府也知之甚少。

但神婴们,尤其是有家族底蕴的神婴们却是个个清楚缘由。

原因很简单:地府生物。

魂阈刚诞生那会儿,魂阈中还存在那种可怕的地府生物,它们中最弱小的也能撕碎紫府境。

所以一般魂阈在出世后,都会晾一晾,晾上至少大几百年才会开始尝试进入。

因而,一个煞宝的“成熟时间”是很漫长的,基本都是千年打底。

但这“煞宝”又是硬通货,因为神婴后期想要横渡苦海,就不得不求煞宝,不得不以煞宝分摊执念侵袭的作用,去横渡那片满是大执念的海洋。

可现在,这片大地上的修士却忽然开始听到一些传闻。

有说“区区紫府初期的小辈能当着神婴后期毗蓝婆的面,强势碾杀神婴初期的夜王古族大长老夜随云,就因为他有伥王煞宝”。

有说“伥王煞宝乃是特殊煞宝,其不仅仅具备着分摊执念侵袭作用,还有着更复杂,更深奥的奥秘,得之者必可轻松度过苦海,一路畅通无阻,毫无风险地抵达神婴之上的境界”。

有说“伥王煞宝还有强大的防护作用,真是因为那般作用,区区紫府初期小辈才能在毗蓝婆,帝释象皇手上撑过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有说“伥王煞宝,能一个抵上十个普通煞宝”。

传闻极多,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夸张。

山海妖族虽然退了,但更多的细作却潜入了这片大地,开始到处夸大其词,煽风点火。

甚至说毗蓝婆,帝释象皇都没走远,就蹲在古晋大地上。

更有甚者,原本极大可能被摧毁的古传送阵,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而保存了下来

许多人都想把水搅浑,想让宋延出面,那到时候就可以杀人夺宝了。

一年后,冬

宋延在无相古族的祖脉园林中分了间屋子,此时在院中漫步,外面的传闻他自然都知道。

但此事既有毗蓝婆,帝释象皇那样的黄雀,而虫王又是魔僧,就注定无法善了.

魔僧要来找他,就必定掀起乱局。

而他也必然要利用无相古族势力。

战争几乎不可避免。

而曝光,也无可奈何。

此时的他本该亡命天涯,到处躲藏,疲于奔命地应付接踵而至的追杀者。但是,他因为自己对理想的追求和执着,改变了这一切。

若不是他渴求自在,始终没有放弃,也无法领悟出《自在天魔图》。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勤劳和智慧中,加入了梦想。

宋延由衷感慨。

忽的,他顿了顿脚步,嗅了嗅鼻子。

他闻到了香味。

香味从园林的膳堂而来,娇美女子正认认真真地在煮着面条,而屋檐下则是吊着一些腌制的腊肠、咸肉之类。

她虽然胴体年轻,但神色古板,有一种已经老去的成熟,有一种能让小孩子轻易喊出“婆婆”的沧桑。

她虽娇美婀娜,却绝非绝色,更谈不上倾国倾城。

她煮面条的时候,眼睛出神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面的水,在等待着它沸腾,就如那日日夜夜炼丹炉前看着火候一般。

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她已是绛宫境存在,纵然闭着眼也一定能感受到火候,可她已经习惯了。

她习惯了认真,习惯了盯着某处,习惯了在眼中流出回忆。

只有老人才爱回忆。

她已经老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她纵然和心上人重聚,却也发现彼此不再适合,因为两人所期待的对方都还在一百多年前。

可现在,两人又重新开始期待对方。

安莉努力地学做菜,她一丝不苟地按着菜谱,将食材香料称到精确数量,然后在精确时间里投入锅中,之后用观察丹火的架势观察着锅中菜肴的情况,时不时搅动筷子。

淡淡炊烟很快从老式屋舍烟囱里升起,烟囱周围白雪早就融化,但院中的积雪却堆了好几层,而这时,铁苍色的天穹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飘下雪花。

天色将冥,屋舍中的烛光亮了起来,安莉抓着铁锅走到门外,看了宋延一眼,道:“晚饭好了,快趁热去吃。”

说完,她又快速来到院子角落,从水缸中舀水快速浸泡入锅中,再拿着刷锅把子飞快地刷了个干净。

宋延双手焐在大瓷碗两侧,闭目嗅着面汤以及面汤上一些囊括荷包蛋在内的浇头的香味,心底满是不敢置信的感觉。

就好像跋涉山河,放荡不羁的浪子忽然有了个家,那孤独痛苦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忽然拥有了安宁的契机。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尤其是他这般经历,这般早就对所有人都尔虞我诈、不再说真话的人来说,格外奇妙。

他至今还无法相信居然还会有人因为担心他而担心地哭了起来。

宋延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他纵欲,是因为没有更为珍贵的感情。现在有了,他为了维护这感情,便不纵欲了,因为这感情已然给了他远超纵欲的享受。

杀生可深,狡诈可深,纵欲可深,用情亦可深。

他决定一往而深,因为这让他感到快乐,感到一种“求而得之”的快乐。

他不是个杀性重的人,但谁若要毁了他的快乐,他就会让那人后悔来到世上。

为了让这份快乐完美,他早就投入了真心,也将血奴古符解除了。

须臾,安莉坐到了宋延对面,双手焐着面碗,抬眼看了看对面在黑暗里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并不是白师兄的面庞,也不是白师兄的性格,可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静静看着他,心底有一种难言的甜蜜,却也有一种奇异的恐惧。

“我”

她嘶哑着开口。

旋即又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看向正认真看向她的男人,正色道,“我想打雪仗。”

宋延愣了下,他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早已认识了现在的安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古板,刻板,气质像私塾里的老教授,教堂里的老修女。

你能想象一个严厉的老教授,老修女去打雪仗吗?

安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听着他笑,面容越发严肃。

宋延抓起筷子,叉了一大口面,咻咻地吸了起来,边吃边道:“那快点,天都要黑了。”

安莉认真道:“天黑了,可以挑灯笼。”

宋延道:“今天这雪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是么?”

安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延笑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安莉看他笑,这才也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埋下头快速地吃着面条。

她手艺已经好了不少。

饭后,两人站到雪地,说好打雪仗却只是随意打了两下,待到两人衣衫上都沾了雪,便停了下来,安莉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找到轻松的感觉,总是想很认真地去做每件事,哪怕打雪仗也一样。”

宋延忽道:“那就别炼丹了。”

安莉不假思索,立刻道:“不行!!”

宋延双手护着她的肩,柔声道:“炼丹已经成了你的执念,但这种执念却未必是对更高的追求,而是一种逃避。

你难受的时候炼丹,你孤独的时候炼丹,你炼着炼着,给了自己一个正在做正事的理由,可事实上却是越陷越深的逃避。你炼丹和酒鬼借酒消愁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

安莉直接愤怒地红了脸,她甚至难以抑制自己的脾气。

她怎么可以让人诋毁她这近两百年来的付出?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一种患得患失的痛苦顿时浮现出来。

她轻叹一声,用一种“是不是搞砸了”,“已经彻底超出她思考范围”的模样低头看着脚尖。

她一动不动,僵硬地立在雪里。

直到她被拥入怀抱,耳边传来并不生气的声音。

“试试换一种生活,换一种修炼吧。”

安莉迟疑着问:“那我还能做什么?”

宋延道:“剑修为主,丹修为辅,多出去历练历练就好了。你炼丹,都是旁人杀了妖兽给你,你不如自己去尝试尝试?”

须臾,他感到自己肩头的下巴轻轻点了点。

夜深人静。

两人并未同床共枕地腻歪在一起。

安莉卧榻入眠。

宋延则坐在院中,抬手点开一片玉简。

玉简中顿时炸开璀璨夺目的光华,那是撕裂万法的金色巨桩。

若欲修行本命秘术,自需看到这本命秘术。

宁心老祖为了他能尽快入门,甚至直接将族中珍藏的《百相生灭桩》始祖原本直接交给了他,让他日夜观摩,以期早日悟出。

无相古族对他期望显然极大。

宋延认认真真地比划着,参悟着。

忽的,他感到有人在高处俯瞰他,他也不藏不掩,化作一道虹光,直往高处而去,待落到山巅,才见青衣神女正凝神看着他。

自一年前,宋延归来,他和宁心老祖的关系是有些奇怪的。

之前宁心老祖提出了“若你五百年入了神婴初期,我为你延续血脉有何不可”的说法,是基于她认为宋延乃是本族老祖转世,可现在眼前这不过是个小家伙而已。

正常老祖肯定会觉得“凭什么容许自己这大车让人家小马去拉,这不荒唐么”,但宁心老祖却觉得这小家伙潜力无穷。

宁心老祖可不会认为融合一个神婴念头就能拥有本族气息,这小家伙必是在天池旁被始祖看中,所以才花费大代价临时赋予了这小家伙本族特征。

始祖看中,潜力极大,却是外人,她有必要通过“联姻”的法子将这小家伙进一步在情感层面绑死在本族。

可是,如今举族又有谁能配这小家伙?又有谁能吸引这小家伙?

她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

为了无相古族,她什么事都愿意做,何况是联姻?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睡,否则族长也不会在外时纵容你随意寻找女修侍奉。”宁心老祖语气平静。

宋延道:“长夜漫漫,老祖就与我说这个?”

宁心老祖道:“我想认安莉为妹妹,昭告无相古族,今后亦以我无相古族资源供养其修炼。”

宋延道:“好啊。”

宁心老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小家伙心中其实还存有一分净土,而安莉就是这小家伙的净土,所以她一定要对安莉好,把安莉也绑死在无相古族,只要这小家伙没有异心,那这就是共赢的结局。

“最近一些年,你都别想着出门了,外面想找你麻烦的人很多。至于安莉,她若要历练,我自有安排.”

“好。”宋延直接答应了,然后又道,“但是,老祖你得知道一件事,如果安莉出了事,我就也一定会出事。”

宁心老祖着实好奇起来,她凝神打量着眼前对她来说完全是少年的小家伙,奇道:“你居然还能这么真心地爱一个女人?

若说你是为了养出护念去爱,我觉得不奇怪,可你已经突破了紫府中期,你居然还相信爱?

你.你应该都快两百岁了吧?”

青衣神女说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少年的态度让她回忆起了无数年前最幼稚的时光,那时光早就模糊不清了,那时光的意义就是让她明白所谓的爱有多么愚蠢。

可眼前这少年,他身上也许可以贴无数标签,但绝对没有“愚蠢”这一个。

越是了解他的人,就越是明白此子心性机缘手段皆为一时之选。

也正是这些原因,宁心老祖在郑重考虑过后,才决定死保这少年,并继续履行原本的联姻约定。

宋延道:“这种情感既然存在,就该正视。”

青衣神女绝美的面容忽如雪山融化,眸子里荡漾开了春水,双唇也变得润泽起来,比起安莉的僵硬,她从冷漠到妩媚的变化几乎就在一瞬之间,这种变化若是被汪素素看到了,后者一定口喊老师,然后反复观摩,反复思索,以求从中攫取到精华。

寒风吹雪,青衣如梦,那荡漾开的眸子就像一场春梦突然降临。

青衣神女忽的托腮看向少年,柔声道:“今晚,无论你想看哪儿,摸哪儿,我都给你一次机会。”

她此举不过是个小测试。

若宋延不肯,那她就会往死里拿捏安莉,因为她知道安莉就是宋延的命门。

若是宋延肯了,那她就会强行在宋延心里种下她,因为她知道这少年已经足足一年没碰女人,也知道这一刻她有多么可怕的吸引力。

若是这少年夜夜欢歌,那或许无用,但此时此刻却是绝佳机会。

无论他选择看哪儿,摸哪儿,都会在他心里烙下她的影子。

因为她本来就很美,她的胴体远比安莉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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