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一)剧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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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璃瑜终于缓过了气,南宫玄冥便抱着他去了屏风后。

巨大的木桶里是褐色的药液,泛着说不出的气味。

南宫玄冥皱了皱眉头:“这萝卜精越来越不讲究了。“

说着,他还是将璃瑜放了进去。

璃瑜乖乖地坐到木桶里,只剩个脑袋露出水面。

这药液看着和那凡人喝的药汤并无两样,其实炼就过程很是复杂。

其中又添加了不少天材地宝。这一桶药液,足以掏空一名元婴修士的家底。

不过南宫玄冥何许人也?

这些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也难怪许多人眼馋赤云主的私库。

南宫玄冥坐到浴桶边,漫不经心地开口:“所以炉鼎是怎么回事?”

璃瑜一僵。

为何殿下连此事都知晓?

原来前日璃瑜被南宫玄冥折腾地死去活来,后来完全没有了意识,并不记得自己承认了炉鼎这回事。

璃瑜惯不会撒谎,更何况是在南宫玄冥面前。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殿,殿下…那个…炉鼎…不是那回事…”

“嗯,你养了没?”

“养…养过。”

南宫玄冥眼睛危险地眯起,他加重了语气:“养过?”

璃瑜连忙解释道:“只是提供一些盘缠和资源,让他们自由来去。”

“你用过没?”

所谓炉鼎,便是一些身怀特殊体质或者灵力低下之人,被豢养作小宠,供主人修炼所用。

这修炼的法子,主要是通过两厢交合,吸收炉鼎的灵气,达到灵力强化的目的。

自然,既然被豢养,那除了修炼必要的交合外,也是普通的玩物。

因此,这炉鼎,通常长相不俗,面目姣好,身段风流。

和那包养的妓子,很是有共通之处。

不过修士通常不会将炉鼎看作人。不过是个物事,用于修炼罢了。和那炼出的丸药相差不远。

所谓“用”,便是如此了。

璃瑜泡在温热的药液里,额上却滴下冷汗。

“怎…怎可能用过。”

“嗯。”南宫玄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你敢。”

璃瑜垂下眼帘。自然是不敢的。怎么可能会…会用呢。

毕竟。

南宫玄冥伸出手,搅了搅药液:“不过,你也算是用过了。”

他勾起个不明的笑:“是也不是?”

璃瑜猛地抬起头来:“殿下!殿下!”

他少有地直视着南宫玄冥的双眼:“殿下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这样说自己。

璃瑜抖着双唇:“殿下责罚璃瑜吧。但是无论如何,殿下不可以这样…这样…”

南宫玄冥继续搅着药液:“我不就是个炉鼎吗?”

“不是的!”

“唉,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眼泪盈满了璃瑜那双猫儿似的眼睛,顺着脸颊滑落。

已经许多,许多年了。

但每当南宫玄冥拿这事调笑或者讽刺的时候,璃瑜都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捂住脸。

南宫玄冥将他的双手拿开:“好好泡着。”

璃瑜的眼泪很能勾起南宫玄冥的情欲。

但这次,他看着那通红的眼眶,和面上的泪痕,心中只觉得满满的,酸胀的熨帖。

我拥有一个真的。

属于我的。

真正的。

南宫玄冥叹息一声,在璃瑜的眼皮上亲了一亲。

“我错了。”他喃喃道。

“是我的错。”

璃瑜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殿下…殿下…不是的。”

南宫玄冥笑了。他自从重生之后,便常常笑。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我只有你了。”但旁的,我也不需要了。

“我只有你了。”十七岁的少年哭得双眼红肿,死死地拽着璃瑜的衣摆。

璃瑜抱着他,缩在山洞里:“殿下,殿下…”他心痛极了。

他的殿下,应该是意气风发的。

应该众星捧月。

而不是现在满身泥泞,被追兵迫得躲在荒山里。

谁能想到,晋国的皇帝,将自己的儿子当炉鼎养呢?

那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在寿数将尽的时候竟想出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招来。

南宫玄冥的哥哥们,晋国的皇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平日里那么宠溺,这时却帮着那皇帝追捕自己的幼弟。

在权力,财富和寿命的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那温和的面具被撕下,露出狰狞的面孔来。

南宫玄冥的世界一夜之间就崩塌了。

他拉着璃瑜的衣角,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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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瑜,璃瑜,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他祈求地看着璃瑜。

璃瑜只觉喘不上气。

他那爱哭的,胆小的,却又骄傲的殿下,竟露出如此卑微祈求的表情。

不应该的。

不应该的。

“璃瑜是殿下的。璃瑜永远不会离开殿下。”他搂紧少年,郑重地承诺着。

山洞外传来了草木响动的声音。璃瑜警惕地站起身。

这里也不安全了。

他们需要继续逃,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璃瑜将少年负到背上。少年的左腿中了一箭,被草草地包扎着。

璃瑜的肩上也被砍伤了。但他一声不吭,用衣摆裹了裹,继续背负着少年在山林中穿行。

南宫玄冥趴在璃瑜背上,双腿时不时地拖到地上。

他已经比璃瑜高了。璃瑜为了更好地保护他,早早的在身形尚未长成之前筑了基。

筑基之后,大乘之前,面目身形便不可能再改动了。

璃瑜的面目停留在了十六岁。

“呼,呼,呼…”璃瑜喘息着。

他们已经逃了大半夜。就算是璃瑜,也已经筋疲力尽。

他们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坐了下来,稍作歇息。

璃瑜从怀里拿出干粮,递给南宫玄冥:“殿下,吃一点吧。”

南宫玄冥呆呆地直视着前方。

“殿下?”

南宫玄冥忽然转过头来:“璃瑜,蒹葭会活下来吗?”

璃瑜不忍地低下头,含糊道:“公主殿下应该是无碍的。”

自然不可能。

蒹葭,应该必死无疑。

南宫蒹葭,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只是一株脆弱的芦苇。

一折,便断了。

南宫玄冥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你别哄我。”

“我们逃出来时,她已经被父皇的侍卫捉住了。”

璃瑜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他伸出左手搂住南宫玄冥的肩膀,沉默着。

“璃瑜,我真的只有你了。”南宫玄冥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胸口。

“别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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