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裴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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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靖王殿下要纳西暝府的琉璃少君为侧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朝野,本已陆续准备离京的其他家主又因此留了下来,等着喝一杯靖王殿下的喜酒。

先前西暝侯带着儿子去靖王府负荆请罪的事虽然被凤羽卫压了下来,但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们又是从行宫一路去的靖王府,各府家主实在是想不知道都难,只是碍于靖王和西暝府的脸面只能装作不知。

本以为是个新笑柄,没想到转头西暝侯就把儿子送进了靖王府,谁看了不得暗骂一声这老谋深算的狐狸。

虽说只是个侧君,但这是女皇赐婚,而且三书六礼样样不落,俨然是正君的礼遇,给足了小少君面子。靖王后院空虚,只沈侧君一人,还未过门就有如此厚宠,若能早早诞下长女,说不准就抬成正室了呢。更别说靖王等于皇储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一旦她登基,至少也能封个贵君,以西暝的势力,就算是凤后之位也未尝不能一争。

但出乎意料的是新嫁郎的花轿并不从行宫出发,而是从宫里,女皇还下令加封琉璃少君为帝卿,甚至以皇子出嫁的规格为他制备了嫁妆,这段时间人都住到宫里去了。

这就多少有点诡异了。

吉时定在了十日后,虽说时间很赶,但得益于太祖的长久眼光,历代女皇都很重视修路,大深水陆通达,水运尤其发达。以西暝那群狂鲨的速度,护送一批嫁妆过来绰绰有余,余下的日后再补就是,怎么也不应该由皇室出这个嫁妆。

不少人打着恭贺的旗号来拜访西暝侯,想试探出这赐婚的真相,都被“老谋深算”的西暝侯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实际上燃欺都快愁死了,她亲儿子出嫁,所有人都收到了邀请,唯独她这个亲娘被拒之门外,靖王殿下这是摆明了非要跟西暝府划清界限了。

唉,那小兔崽子也是个白眼狼,也不知道帮他老娘说说好话。

不过燃欺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事了,她的鲨卫回报说潮州的事有了眉目,是以她第一时间进宫向女皇上奏,而女皇也看在祀幽一事她的态度上,答应再宽限些时日,允她离京追捕逆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西暝侯这一走,未必还能赶得上婚宴,萧知遥听说后也没说什么,但却默许了鹿歇在宾客名单上加上了西暝侯君,又差宿殃把聘礼送去了行宫,指名只交给侯君。

婚期定下来后萧知遥就把祀幽送进了宫。一来她知道自家弟弟野惯了,京城和西暝婚嫁的规矩又有出入,得让他加紧学习宫规,以免婚宴上闹出笑话,丢不丢人都好说,别平白惹一身加罚,那才难捱。二来她心中仍有些怨怼西暝侯心狠手辣不顾祀幽的清白,她那么宝贝的养着的弟弟,当年被燃欺找上门来接回去,她本就很是不舍,看小孩过的还行也就算了,现在却在她家门口闹出这种事。

燃欺不把儿子当回事,她却不会让弟弟再受委屈,她的弟弟从她家出嫁,合情合理。

至于侯君……说实话萧知遥有些看不透那个男人。她记得在北疆的时,幽郎话很少,几乎不怎么开口。那时候她带着祀幽练剑,幽郎就站在走廊尽头,只远远地看着,无论祀幽表现的好与坏都不会过来,哪怕她罚祀幽,他也依旧只是看着。

萧知遥曾一度以为幽郎不在乎这个儿子,祀幽小时候也常常含泪问她爹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但她当年救下他们时,幽郎又确实拿命在保护祀幽,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肯让那些乞丐碰祀幽一下。

亲王娶亲,新郎又是新封的帝卿,这婚事自然是由内廷和统务司操办。依萧知遥对鹿大人的了解,她既然会主动提出要邀请西暝侯君,这必然有女皇的授意,女皇还不愿和西暝府闹得太僵。

萧知遥一般很少违背母父的意思,加上她知道祀幽心里其实很依恋父亲,肯定也是希望自己出嫁时至亲在场的,便同意了。

十日再怎么说也有点赶,两人的婚服和礼制都得现做,统务司一时忙上了天,萧知遥头两天也时不时得往皇宫跑,连凤羽营的事务都没工夫处理了,直到突然收到姜相的密信,请她到城南的青竹书院一聚。

除了交通,本朝同样注重教育,并不限制私塾的开设,这青竹书院在燕上京也算十分有名,因为它是极少数的也接收男学子的私塾。

姜相邀她去青竹书院……她倒是没想过这是姜氏的产业,怪不得呢。

既然特意选在一个表面和姜氏没有半点关系的地方见面,还特别注明了要她一个人前往,看来是有不太方便的事要同她商量。萧知遥自然不怕这是陷阱,欣然赴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萧知遥稍作乔装,又用其他熏香盖住了身上的玫瑰露,才去约定的地方,是青竹书院的后门小巷中,果然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在等候着她。

“殿下。”姜醉离同样做了伪装,且没再戴他那标志性的金丝单片镜,笑眼吟吟地冲她点头。

“这里可没什么殿下啊,姜相大人。”萧知遥背手走过去,“唤我重枝便好。”

姜醉离便道:“那重枝妹妹不妨也还和往日一样,唤我惑心吧?”

“……这、这似乎有些乱了辈分。”萧知遥干笑了一声,自从知道这个误会后,这位姜相大人总喜欢拿这个打趣她,实在是恶趣味得很。

姜醉离看她窘迫,以手挡嘴忍着笑意道:“倒是我占了您的便宜。玩笑话便到此为止吧,重枝,请先随我进去。”

中秋前后,各家书院大多都还在放假,连打扫的奴侍也没有,空荡的走廊只萧知遥和姜醉离两人并肩而行,显得有些寂寥。

“惑心……哥哥,现在可否说明找我何事了吗?”虽然小时候时常挂在嘴边,但现在毕竟知道惑心的真实身份了,再让萧知遥这么喊,她始终还是觉得略微不自在。

姜醉离弯了弯嘴角:“其实是裴家的十五郎想见阿颜。但他那个性子您也知道,除非圣物主动进入他的感知范围,不然他是不会动弹的。”

“所以师尊让我们代他去见十五公子?”萧知遥恍然。

“嗯。毕竟事关圣物,缄语庭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处理才恳求阿颜进京,可惜他们实在是高估了咱们大巫祝的行动力。”姜醉离神色无奈,对萧知遥作揖,“婚期在即,眼下正是最忙的时候,却得劳烦您陪我跑一趟,还望您勿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您客气了,师尊的事便是我的事。”萧知遥连忙虚托住他,“不过同心蛊我也不甚了解,只在师尊口中听过描述,怕是帮不上大忙。”

“这倒无须担心,只要您到场便足矣。”姜醉离道,“阿颜说,他在您身上种了骸蝶,虽然只是分身,但与他亲至无异。无论那小公子是为了什么才想见阿颜,只要同心蛊在他的医馆附近,您便会有所感悟。”

这些巫却颜也曾教过萧知遥,提到师尊的本命蛊,她下意识摸了摸右眼。

巫氏擅长巫蛊之术,与虫蛊为伴,每一位巫者都会以血肉饲养自己的本命蛊,骸蝶正是巫却颜的本命蛊。这种本命蛊与普通蛊物不同,是有灵智的活蛊,甚至会随着巫者修为的增进逐渐变强,品阶越高对其他活蛊的压制力也会越强,还能通过吞噬其他的蛊物增强自身,所以活蛊之间大多相互排斥,离得太近就会躁动不安,以警示宿主这里可能有危险。也正因为如此,巫氏族人之间并不亲昵,大多都会在成年后自行开府。

而大巫祝的本命蛊,自然是最强的蛊王。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便出发?”

姜醉离颔首:“正有此意。”

裴十五郎裴郁枫,年岁虽然不大,但很是喜欢医术,萧知遥虽然没见过他,但经常听裴含殊提起,也知道他要城南的空地是为了开医馆,裴含殊甚至为了他去找过萧诛琅。

裴小侯女从不忌口,只要长得对她口味,身份不会造成麻烦,她都愿意浅尝一口。裴郁枫也是看的透彻,知道自己一个不受宠爱又没了父亲的小郎君,在裴府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又哪里有拒绝世女殿下的权利,不如老老实实从了,还能得一方庇护——这医馆不正是这么来的吗。若没有裴含殊帮衬,他连裴府的门都出不去,这家医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修建好,更别提他现在这样像女医一般开馆坐诊。

青竹书院和裴郁枫的医馆只隔了一条街,两人干脆扮作寻常兄妹上门求医。

城南居住的大多都是些寻常百姓,而这位裴公子医者仁心,问诊从不收钱,抓药也比京城其他大医馆便宜很多。不过裴郁枫毕竟还只是个小少年,又不是萧诛琅那样天赋秉异的奇才,只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即便如此每天依旧门庭若市,不过开张几天就打出了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医馆装潢并不华丽,大抵是因为修建的急促,许多地方都还很简陋,但也能看得出来主人对整体布局的用心。

“今日我家郎君外出,暂不能看诊!二位若是来抓药的,请左拐找药房的伙计。”两人刚要踏进门,便瞧见坐台的账房探出头,拿竹竿敲了敲挂在门口的牌子。

萧知遥扶着“生病的哥哥”,侧头看去,上面果然写着大夫今日不在几个大字,难怪没看见什么人呢。

“这位姑娘,我们的确是来抓药的。”姜醉离按了按萧知遥的手,抬袖偏头轻咳了几声,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薄纸,“先前已经请裴小大夫看过了,这是他开的药方。”

账房接过药方瞅了一眼,发现的确是自家郎君的字迹,挠挠头笑着道:“噢,那二位自便。”

姜醉离道了声谢,和萧知遥一同朝药房走去。

药房里只有一个正在埋头整理药材柜的女人,她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站起身,盯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熟悉,愣了半天才道:“呃……两位抓药的话直接把方子给我就行……?”

不巧,这人萧知遥也熟得很,她嘴角抽了抽,道:“……裴小侯女果真是大方,连自己的家臣都舍得送来给人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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