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上海王 第三十六章完整版(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如意坐在花厅里翘着二郎腿喝茶。她坐了多长时间,班主就跟着站在旁边赔笑了多长时间。
“这个……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桂白他一向是不爱出门的,谁知道这次就刚好赶巧了……”
如意微笑道:“不必在意。我在这里等一会就好。”
其实也没等多久。她坐车过来,跟班主寒暄了一会,再喝了不过一盏茶,房间的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男子扶着一女孩子匆忙撞进来。
进了门,乔桂白当时就愣在原地。
如意笑眯眯地扫了一眼他们两人腿脚沾的雪泥,那女学生果然是之前看到的摔倒又被人救走的那个。
“桂白!你这是干什么呢!荣小姐都等你好一会了!还不过来赔罪!”
班主赶在他之前狠狠斥了一句,是教训,也是怕如意给降下更严重的惩罚。
如意斜他一眼,没拆穿他的心思,抬手招呼他:“没事。过来让我瞧瞧。”
乔桂白咬了咬唇,扶着人的手紧了紧,却没动,“小姐……”
他在请求她。请求她保留他的尊严,请求她不要打碎他微薄的、仅存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了谁?如意嗤笑,为了这个他冒着危险救出来的女学生?
那女孩子也觉得难堪,怒目而视:“你是谁?你凭什么用这样的口气对乔哥说话?”
如意脸上的笑淡下去,眼睛里显出一种凉薄的情绪,“桂白,不管你是什么职业,都要有敬业精神。收了我的钱就给我乖一点,我供着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甩脸子的。明白吗?”
她重新换回和煦的笑容,向他伸出手,“明白的话,就过来。”
乔桂白眼神暗淡下来,脸上的神情破碎,慢慢放下扶着女孩子的手,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慢慢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如意的手。
如意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抱在腿上,掂量几下,捏着他袖子说:“瞧瞧,怎么又瘦了,这衣服也不是暖和料子——我给你的钱都去哪了?被班主克扣了?”
旁边班主立刻弯腰澄清:“没有没有!小人哪敢啊!”
如意也知道他不敢,继续看着桂白道:“那么,你的钱都去哪了?”她斜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女孩,“拿去包养女学生了?”
乔桂白瞬间白了脸,门口的女孩子却涨红了脸,张口否认:“我没有!”
如意冷透了的眼神瞟过去,比刀锋利,“我让你说话了么?”
乔桂白垂着脸,手腕被她捏在手里,声音显得尤其虚弱,“小姐……小姐不要误会,是桂白的错,与她无关,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过她,一切后果桂白来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意定定看他一眼,闭了闭眼,捏着他的手腕落下个亲吻,松口道:“行了行了,可怜兮兮地给谁看,还不是吃准了我心软!”她一挥手,对着班主道:“你带她下去吧,别来打扰。”
班主巴不得赶紧离开,死命扯着挣扎不定的小女孩下去了。
如意等周围消停了,才转回来继续看向乔桂白,拿手去给他擦脸上的污痕,“我说呢,死活不肯跟着我,原来是有革命事业要做啊。怎么样?有没有被现实打击到?”
乔桂白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姐……不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您亲手动了宋家,给全国营造了一个多么好的时机!您应该……”
如意道:“你们这一边?我倒好奇,你是哪一边?我怎么就是你们这一边的了?”
乔桂白抬起头,眉头深深蹙起,“小姐……这是何意?您难道不亦怀爱国之心吗!”
如意端茶喝了一口,“爱过……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她的语气里藏着一种令人战栗的东西,“至于你所说的阵营……凭什么你们就是正确?你们就是正义和爱国?你们就是国家的救赎?”乔桂白为她的声音而打了个寒颤,瞳孔深处是深深的动摇,“谁说了算呢?谁能证明呢?谁能保证你们不会是下一个宋家政府呢?”
“你以为,你们现在所做的,真的不是无用功吗?真的能救民于水火?”
“我尚且能挥手弄死一个宋家,而你们这样的蝼蚁,凭什么呢?”
乔桂白的唇一直在抖。
他的语言仿佛都被她的冰冷冻结在喉咙里,这股寒气从脚底冲到头顶,让他觉得天地之间都是冰蓝色的,根本找不到迷雾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温柔抱着他的女人,是个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情感的怪物,她没有家国概念,没有同胞情谊,没有奉献投身的热情。在国家的危亡面前,她表现的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神明,她肆意操纵玩弄着天下局势,将一场场战乱、惨剧,当做筹码和棋子,家国命运为赌局,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桌子上的轮盘赌具,她俯视着,兴致来了就随意投掷,翻天覆地,再懒散地离开,任后面洪水滔天,她只去小憩一场。
她不会倾向于任何一方,直到历史呈现出合格的报告,她才会顺应历史的选择,而归顺于那一方。
她是历史的绝对理智者。
好半天,乔桂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小姐。”
他鼓足勇气抬起头,像一只初生的小鹿,去面对林中食物链顶端的庞然大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便我们是注定无功而返的牺牲品,也要去试一试。万一,万一我们的选择是对的,那么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如果每一场革命都是一次不可回头的实验,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实验必需的材料,”他微微笑了一下,说不出的小心与羞涩,“哪一个实验不需要材料呢?”
如意眯眼看了他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松了神情,张口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惹来一声轻吟。她佯怒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心疼你浮萍飘摇,你倒跟我起说这种无私奉献的大道理!”
乔桂白暗中松了一口气,知道她这是不计较了,就试探着一点一点靠回她身上,抿唇笑得温软,“小姐不怪罪就好。”
如意道:“你是个热心的,可其他人未必。”她意有所指,“这些学生们,一时热血上头,可实际能作为的有多少?革命可不是喊喊口号就成功的。宪兵队一抓人,多少打退堂鼓的?这个你拼着救出来的女学生,要不是你救出来,这个时候早就该进牢狱了。那头手段一上,一个人事未经的小姑娘,早就哭着喊着求饶了。——你们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机密吧?”
乔桂白苦笑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如意挑眉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又惹来一声惊呼,“怎么?她不会真是你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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