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的职业是新娘子【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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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地,周围的很多同学和朋友都结婚了,兄弟俩也经常被邀请参加婚礼。

可能是长相原因,在婚礼上,谢鹤和谢持经常拿到新娘丢的捧花。

如果是谢持接到了捧花,会下意识地把它递给谢鹤。

谢鹤就会不情不愿地说:“我又不想结婚,你为什么总是递给我?”

谢持答:“没想太多,花挺好看的,就给你了。”

谢鹤嘴上说着不要,却总是笑着抱着花,从来都不把捧花送给旁边对他十分羡慕的漂亮妹妹们。

受上天祝福的新人在高台之上接吻。

新娘白色的婚纱如同春天早上白色的雾,她抬起洁白的脸庞,闭上眼睛,等待亲吻。

说着绝对不会结婚的谢鹤凝视着那对新人:“他们看上去好幸福啊。”

谢持则是凝视着他的侧脸,看着他颤抖的睫毛,和他眼瞳里闪烁着的那点光。

谢鹤轻轻皱起眉。

“是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们就走吧?”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谢持敏锐地问道。

“也不是……”谢鹤低下头说:“我是说……挺好的。”

谢持问:“真的没事吗?”

谢鹤突然说道:“我又想分手了。”

“他和我求了婚,但是我从没考虑过这事……”谢鹤苦恼道。

谢持安慰他说:“没关系。现在有很多人都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哥哥并不是特例。”

“噢。”谢鹤舒展了眉头,但看上去仍旧不是很开心。

兄弟俩的性格天差地别,却都有些不通世事,在感情上有不同的缺陷。

随着年龄的增长,25岁的谢持比曾经的他懂了更多,更加理解了和他血脉相连的哥哥。

他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在谢鹤每一次观赏婚礼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想到那场他永远无法见证的、父母的婚礼。

与其说谢鹤恐惧婚姻这种一生一世的誓约,不如说他更恐惧在它背后的不幸。

他们父母的结合常常被人说是令人羡慕的婚姻,即使去世了,却也留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谢鹤下意识地抵触着这样的幸福。

他们看起来是爱情的结晶,但事实上,他们也许只是是不幸的附属品。

可是……

所有年少的轻狂与放荡,似乎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温和轻缓。

二十五岁的他坐在街角常去的咖啡店里,买了一份刚刚烤好的脆皮可颂。

他用纸巾擦掉面包屑,拂过轮廓分明的下颚。

“……”他垂下眼睛,玩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有电话不停地打进来,于是手机屏幕也亮个不停。

他顺手把打进来的前男友电话号码拉黑,然后就着店里悠扬的音乐,尝了一口店员刚刚端上来的新品dirty。

咖啡的棕色浸润了牛奶的白色。杯子底部的牛奶被渗透得肮脏无比。

“啊……”谢鹤吐出一口气。想到: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喝咖啡。

他皱眉的样子,也是清清爽爽,好看得一如往昔。时光翩然而过,没有带走他一点少年气息。

既然他和直属上司这段短暂的恋爱结束了,他也想在明天正式递交辞呈。

他刚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在家休息一阵。

“哈喽!”

当家门被打开,就意味着有人下班回家了。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高兴地向他挥手:“你回来了!”

从大学就开始养的狗子已经挺大个了,却还是猛地撞到主人怀里,边把头往前拱边撒娇,让人生理性窒息。它有着油光水滑的皮毛,看起来很适合被摸上一摸。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吗?”谢鹤问它。

“哥哥都这么大了,不也是一样吗?”谢持挂好了外套,随口接道。

谢鹤:……无法反驳。

谢持随手往远处丢了个漏食不倒翁,狗子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很容易地被打发走了。

他用微波炉给他热了杯牛奶,然后他弯下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谢鹤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令骨头松懈的呻吟:“工作好累,还是回家好。”

“辞职了吗?”谢持自然而然地问。

“是的。”

“……下次还是找份不累的工作吧,”谢持对瘫在沙发上的某人说道:“或者只要你待在家里,我也可以给你发工资。”

谢鹤一愣:“有多少?”

谢持:“现在的两倍?”

谢鹤眨巴眨巴看着他。

谢持:“四倍……五倍……?”

被发工资的家里蹲笑出了声,赶忙说:“给我一样的工资就够了,这已经很多了!”

谢持:“好。”

“那你就是我老板了?”谢鹤又补充道:“而且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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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给你额外做事噢,这样你还能给我发奖金。”

谢持继续说:“好。”

明明谢鹤也可以随意支配弟弟的钱,但是却对赚工资有着异样的兴趣,不愧是打工人,打工魂。

谢鹤问:“那你要我做什么事?”

谢持:“……”

青年快速扫了一眼家里,然后答:“你照顾小答吧,每天陪它玩一会。”

大名谢答的狗子听到有人叫它,立刻放弃了漏食不倒翁,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谢鹤却不满意如此简单的工作,他说:“老板,这样一点都不能体现我的价值,我还能做别的!”

谢持看着兴致高涨的他,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不用了。……如果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哥哥,我的心情就很好。”

“?”

他在沙发前蹲了下来,拍拍他的额头:“所以对我来说,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他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脸。

“来抱我。”谢鹤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张开了手。

青年抱起了他。

“哥哥。”他叫他。

“嗯?”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吧。”

“什么?”

他一时间不再说话。

他的目光从谢鹤的头顶扫到他的脚踝,目光细致得让他不禁蜷缩起了脚趾。

他蓦然笑起来,薄薄的唇弯起:“在你出门的时候……我好想你,也想抱你。”

他的眼神格外赤裸而沉默,让他想起夜晚月光下羔羊的眼睛。

谢鹤在亲吻中,发出轻微的气音。

“哥哥。”他再叫了一声,呼吸带来夜风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环住了青年的脖颈。

然后主动回应了弟弟。

明火星光,在深蓝的夜空中下坠。

清明节到了。

于是在周末的时候,兄弟俩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做些准备。当他们把一些杂物拿到库房的时候,发现库房里还放着一辆公主粉的自行车。

谢持想起来:当时天天他骑着它载谢鹤上下学,为此还被同学吐槽崩人设。虽然他至今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设。

谢持掸掸上面的灰,说:“外壳都是灰,链条也有些锈了……真的要我骑吗?”

谢持有些迟疑,他看了看这辆破旧的自行车,看了看外面的轿车,然后看了看谢鹤干净整洁的衣服。

谢鹤点头说:“对啊,你难道不怀念过去你载我上学的日子吗?”

“……”在这种事情上,谢持一向顺着他:“那我先去上点油吧,可能有点卡。”

他一开始骑得歪歪扭扭,但很快就又自如。

谢鹤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样,实在是引人注目,不过他们也并不介意他人的目光。

谢鹤说:“没想到你骑得还挺稳的。”

谢持:“……”

还好目的地比较近。

谢鹤站在父母的墓前,小声说了一会话,思路十分跳跃。

他说完以后就示意谢持讲。

谢持想了想,说道:“今年我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很顺利……生活还可以,身体也很健康……另外,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会继续照顾他的。”

“结束了吗?”谢鹤问。

“嗯。说完了。”

谢鹤准备离开了,谢持却叫住了他:“哥哥,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青年茫然地看他。

他递给他一个很小的红色盒子。

他低头打开。

“我不结婚的。”谢鹤在震惊之余,下意识地这么说。

“……兄弟本来就不能结婚吧。”谢持说。

“噢,这样……那你送我……?我没弄错吧,这是?”

谢鹤把礼物拿起来仔细观察,不管他怎么看,这都是一枚戒指。

简约的戒托,托起一颗明星般的钻石。

“你的手很适合戴戒指,戴起来一定会很漂亮。”

“就算是这样……”

“不结婚也没关系。”

“除了婚姻,人与人之间也可以有很多别的关系。”青年站在春天湿淋淋的雾气中,他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

“我知道……”

“哥哥可以把戒指看成一种约定。”他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把戒指慢慢戴上他的手指:“我刚才已经说了,会一直好好照顾你。”

戒指严丝合缝地套在他的手上。

“……这样啊。”

既然谢持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谢鹤似乎也找不到拒绝这份礼物的理由了。

何况……

“说起来,这个戒指还挺可爱的。”

站在父母的墓前,谢鹤的神情里依旧带着茫然,却莫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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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笑意。

他二十五岁戴着戒指,笑得眼弯弯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五岁抱着他哭泣的样子。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想让他笑得更多,更久,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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