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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师傅是什么人?”
“也不知是个什么人,没名没姓的。喝酒吃肉样没拉下,我看也是个假道士,倒是会些功夫。我们领回汶祥的时候,他可舍不得师傅,在道观面前哭了足有半个时辰。谁知那道士却不理他,还说什么聚散自有……自有什么来着,犯不着哭。汶祥那时候还小呢,孩子气,后来路走还路哭。真是……”
米兰看向马新贻,见他只是沉默不语,头低下去,油灯照出睫毛的影子。
马新贻想起自己坐着马车搬去叔婶家的那天。也是个雪天。他揭开帘子看着外面,深巷里传来婴儿的哭声,那个看不见的孩子不停地哭,撕心裂肺的。来到这个世界如此痛苦吗?马新贻当时也很想哭,可到底忍住了。只有那个看不见的婴儿懂他当时的心吧。雪天里被扔在门口的孩子,那也许,张汶祥会懂得。
米兰看到马新贻脸上露出温柔悲伤的样子。她从没想过个男人的脸上会有这样的神情。她刚刚脸发着烫,心也发着烫,这时候简直盆冰水浇下来。可这冰水却让她的心彻底化了。
两人正在灯下默默无语,只听到张汶祥和黄纵老远地说笑而来。张黄两人掀了帘子进来,黄纵迎着米兰过去,张汶祥则径直笑往马新贻这边走了来。
张汶祥对马新贻道:“大哥你怎么在这?”
黄纵对米兰道:“米兰,你看我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
张汶祥笑嘻嘻地拉了马新贻:“我看二哥二嫂有些体己话要说,我们别在这碍眼,来,大哥我送你回去。”说着抓起炕上的披风扔给马新贻就推着他出了门。
外面天已黑了,雪下得纷纷扬扬,只看到远处几间屋子的灯火。张汶祥觉得奇怪,马新贻今天怎么句话也没有。他深黑的轮廓隐在飞雪里,脸色半点也看不清。张汶祥忽然也无话了,只陪马新贻慢慢在雪地上走着。
马新贻低着头,隐约看到张汶祥似乎还穿着布鞋,走在雪上轻灵灵的,点声音也没有。无父无母被扔在雪地里的孩子,跟自己是样的人吧。好容易有个师傅,又这样弃了他去。这山寨里……连双靴子也没有。有个棋盘,也没人陪他下棋……
真该带他离了这里。
马新贻被自己这念头吓了跳。他自诩堂堂丈夫,从来没有这些婆婆妈妈的想头,这会儿怎么忽然胡思乱想起来。
雪夜里不该还有朦朦的灯火,这场景太不真实,才让人变得不是自己了。
说是要求功名,眼下却什么也没有。自己尚没有容身之地,哪谈得上带他走?
风吹得马新贻透心地寒。他在黑暗里走着,雪路会不会永远没有尽头?
眼看到了自己房前,马新贻转过头来,只见张汶祥定在雪里望着他。衣衫那么薄,人那么瘦。暖黄的灯光映在张汶祥脸上,那是……温柔期许的神色。
马新贻忽然对他说道:“三弟,等我做了官,我就带你离了这里。”
他想想又补了句:“你跟不跟我走?”
“当然跟你走。”
也是想想又补了句:“你去哪,我也去哪。”
马新贻也不进屋去,两人在雪里默默地着。他恨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给张汶祥。
过了会,见马新贻不说话,张汶祥轻轻说道:“大哥,我走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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