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被取掉(1 / 1)
('
常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除了自己的棉服,还披了男人的外套。
男人亲自给她披上的,说。
“天寒了。”
常黎知道,天寒加衣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还给他吧。
她没有让他送她回家,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住哪里。
常黎走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恰好视线与他对上。
他在看她。
常黎对着他浅勾了下唇。
一个只有几秒的勾起的弧度,却又那么漫长。
尉迟定睛看着,女人眉眼弯弯的模样,太深动。
他想起了三年前,他在北城,第一次遇见她。
也是初冬的季节。
那是在一家咖啡厅门口,他透过咖啡厅的窗户往外看。
他看到一个女孩,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笑眼特别迷人。
漫天飞雪,飘洒在那个身着长款羽绒服女孩泛着柔色的长发上。
那是令人眩目的美好。
那一天,她身边,有那个男人。
世界之大,没想到,还会再遇见她。
是在御联。
向立衡来公司找投资,在楼下,他看到了她来接他。
原来,向立衡是她男朋友。
他知道那时候,她事业发展处处受阻,急需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一夜起高楼的机会。
可能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吧。
毕竟他也是一路摸爬滚打,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走到的现在。
又正逢他在将国外的业务往北城带,如果她需要投资,那他便拨给她。
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她好。
算是以他来时路,赠她沿途灯。
意料之中,他的选择,真的成就了她。
她一夜成名,那部电影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从他不知道她名字,到,她的名字走进大众视野。
他看着她成长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是她的作品,他都投资。
有关她的,他都赞助。
再到后来,他看到一个采访片段。
主持人问她,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她既没说家人,也没说向立衡。
她说,“想感谢一个陌生人,一个给我捐过骨髓的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常黎。”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住他邻家的小女孩长这么大了。
思绪回神。
他动了动眼帘,潭底深处,有柔和的光芒溢出,目送着她离开。
伫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视野中,他摸了烟,抽出一根,抿在嘴角,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慢慢散在凛冽的寒风里。
昏暗的灯光映射下,抽烟的男人,沉敛,冷静,克制,撩人。
带着点幽深,非常勾人。
路过的女孩子,无不侧目看他。
而男人呢,连眼神都没给。
他凝眸默了会,静静抽完一根烟,随后驱车离开。
*
临近晚上十点的繁华街道,往日的喧嚣早已褪去。
只有寥寥几人同常黎一般,孤寂的走在街上,踩着碎步前行。
初冬的风,夹着几分凉意,肆无忌惮的吹嚣着。
常黎下意识伸手拢了拢衣服,当发现肩上披的是男人给她的那件时……
心底漾起一丝淡淡涟漪。
没走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公寓门口。
她没有去向立衡的家,而是回了自己家。
毕竟,男朋友深夜找她……
她想,目的恐怕不是那么单纯。
在她准备踏进公寓的时候,不远处的一辆房车突然灯光打了过来,并朝她鸣了两声笛。
“常黎,我们谈谈。”
慕染叫住了她。
她没有叫她常小姐,而是称呼常黎。
常黎跟着慕染,去了她的房车。
上车后,车门紧闭,慕染的司机被挡在了门外。
慕染开门见山,“想知道陈静为什么找我吗?”
常黎抿唇。
慕染从抽屉里取了个东西,递给常黎。
是一个足金吊坠,做的是双面款相盒的形状。
常黎打开,只见向立衡和慕染的照片清晰的镶在里面。
常黎看了眼,便缓缓关上。
果然,她和他在之前就有过。
那是一张五年前的照片,常黎认得出来,而那个时候,她还没认识他。
常黎将吊坠还给慕染,她淡声。
“旧情复燃,挺好。”
慕染接过吊坠,随意扔在一边。
随后她在旁侧抽出根烟,点上。
门窗都关着,浓重的烟味开
', ' ')('始在室内散发开来。
常黎被呛得咳嗽,她强自忍了忍。
慕染扫了眼,伸手降下了车窗,手臂横出窗外,手指间夹着根烟,向窗外轻弹了下,烟灰坠落的零星随风而逝。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跟你一样,不知道他结婚了。”
她看着窗外,神色冷淡的看着前面的街景,说了句很轻描淡写的话。
“后来我怀了他孩子,掉了。”
常黎拧了拧眉。
“怎么掉的?”
慕染闻言,目光无异,神色很正常的抽了两口。
“打掉的。”
她说的很漫不经心。
常黎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染转过头来,眼帘轻扬,看向常黎。
“不想说什么。”
她目光定在常黎身上,接着她娇细的声音响起,勾人心弦。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出轨了会怎么想,怎么做。”
一句令常黎瞬时滞住的话。
她猛地一个激灵,伸手下意识去拢紧脖子。
她怎么把脖子上那狗男人种的东西,给忘了。
看着她紧张的神态,慕染眉弯浅笑,淡淡拉开嘴角。
“不过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替你保密。”
她起身走过来,环臂倚靠在墙边,薄唇在她眼前轻合。
“我是站你这边的人,常黎,我跟你要的一样。”
常黎眼底缓缓浮起一丝刃利,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
“呵,我要什么?”
话落,慕染笑了。
她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慢慢吐出云雾。
盯着她,薄情的唇角上扬。
“你要他身败名裂。”
四个字铿锵有声的,落地。
常黎抬起眸,黑白分明的眸里带着清冷。
“你怎么就笃定了?”
慕染突然一只手伸过来,钳住了她的下巴拉近,定睛盯着她的眼,徐徐沉声。
“因为,我在你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跟我眼睛里一样的东西。”
四目相对,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交汇。
几秒后,慕染松了手,撇开目光。
她执起烟,薄唇轻抿了口,嘴角处有淡薄的烟雾徐徐吐出。
常黎视线没收回,她微眯着双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向立衡怎么你了?”
她眉头轻蹙,“就因为打掉那个孩子?”
有时候,常黎不得不承认,她是偏冷血的。
就譬如在孩子这件事情上,她很简单的认为,不要就打掉好了,无非挨下苦痛。
就像她觉得,射个精进去,吃个药就好了,无非承受些副作用。
常黎挑着眸子看过去,此时慕染垂着视线,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掐紧。
虽然面色如常,可常黎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
慕染转身,走到旁边,掐熄烟头,她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嗯,就因为这个,我不能做母亲了,我子宫被取掉了。”
她语气轻的,让常黎的喉咙瞬间发紧。
就像喉咙被人紧紧掐着,压抑的难以呼吸。
她着实没想到,慕染承受的,不是单纯的苦痛和副作用,而是无比惨重的代价。
旁观慕染。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根烟,眼角挑了挑,锁住常黎的眼睛。
“而且我还知道,让他身败名裂,你现在做不到。”
常黎恍了一瞬,渐渐的,眸色变深。
她抿起嘴角,故作反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慕染淡漠地弹着烟灰。
“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有婚姻在身,你终归是小三。”
她扬起嘴角,一双凤眸撩起浅浅的弧度。
“而且,他背后还有资本,你动他,动的可不只是一块蛋糕,动的是所有人的蛋糕。”
虽然她的话很犀利,但不可否认,一针见血。
每一字一句都直戳进常黎心里。
有些事牵扯太多利益。
只要资本不允许,一个晚上就能把事实颠倒黑白。
热搜不停的轰炸,营销号不断带节奏,舆论基本上就被裹挟。
这个圈,明面上看是名利场,实际上就是资本游戏。
一个女明星和一个知名导演,背后牵扯到的利益链实在太广。
所以,确实想对他有所报复,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更何况,现在离婚有了冷静期,一个月以后才算正式离婚。
见她不否认,慕染敛了敛眸子,继续说。
“我要没猜错的话,你在等他们离婚,并且,还在等一个机会。”
她在等一个可以不得罪资本的机会。
', ' ')('慕染精明的眸子直落常黎眼底深处。
“听说,向立衡那部独资的电影要上了,他拉上向家投的那部大制作,你在等这个吧。”
常黎眼皮动了动。
嗯,确实要上了。
否则他不会把求婚搞的这么大张旗鼓,有声有色。
常黎嘲讽的嘴角勾起一边。
而且,她也确实在等这个。
向立衡背后的资本,本就对他联合向家搞独资这块,有非议。
慕染轻挑了挑眉,“现在向立衡手上除了要上的戏以外,还有一部在拍着的,是御联独资。到下个月,拍摄进程差不多两个月,这里面烧的钱,我都替投资方心疼。”
她的话间含义,很模棱两可。
却每一句都在隐射和暗示常黎一个人。
那就是,那位尉总。
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扳倒了向立衡,那就要可怜那位尉总投的钱要打水漂了。
常黎眸子抬起来,抿起嘴角,声音尽量轻快。
“你早就知道了,去我家的那次?”
今晚这个时间点,能在公寓门口堵她,肯定也是前面在健身馆看到了她。
而她对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意外,突然就让常黎想到了之前浴室那次,为什么她偏巧会出现在她家。
她怎么就知道她家的地址,并且还那么明目张胆。
慕染耸耸肩,扬唇一笑。
“是,这位尉总通知我的。”
话落。
常黎心里微不可察的波动了一下。
她眸底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几不可察地划过,转瞬即逝。
常黎没做声,慕染也毫不在意。
她轻吸口烟,吐出,看向窗外的方向。
“常黎,提醒你一句,性和爱,男人永远分的很清楚。”
“玩玩就好了,别上心。”
“这个世界,你难道还相信男人吗?”
说完,她将手中的烟掐灭,往窗外一弹。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