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四折衷肠(2 / 2)
她猛地低过头去,一直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风吹树木的萧萧声,伴随着他的低语。“我可以理解,那时候你才十五岁,心智不成熟,又被人b着恐吓着,没有办法考虑清楚。但你在信里说,让今天的你再选一次还会那么选,我不得不生气。”
他叹息一声,“阿娴,我真的生你气了。”
她双手捧住了脸,脸似乎很重,沉沉往下坠,双手十分费力向上托着。
“什么是你所谓的保护,难道就只是让我活着?你为我牺牲,可我并不领情,因为它带给我的痛苦bSi掉难受千万倍。我们没有父母,你知道曾经我们对于彼此的意义。”
她完全背对着他,缩在那里,拼尽全力强忍着不哽咽,于是那哽咽变成了身T的轻轻颤抖。
他气极反笑,“还有,后来你既然千辛万苦到了美国,怎么样你也该……让我见见你。”
“好好,好哥哥,全是我错了!”她忽地拔腿跑开,往山的背面奔去,跑到山坡上,乍然见到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茶花,深红浅粉,交相辉映。
密密花丛中,她奔跑的速度渐渐放缓,泪眼朦胧,流连看这些花,大溪地、南海明珠、西施晚妆、照殿红……遍是中外名种。此时并非茶花极盛的时刻,然而那堆山叠海似的茶花,个个有拳头大,连着花盆摆在这里,连绵不尽。她怔怔地明白了,并非去朋友家而走错了路,这里是他JiNg心布置过的。
他跟了过来,远见延绵花海中,她驻足而立,是那万紫千红中最瑰丽的一朵。少年时同妹妹登台,因她身上有一种惹人怜惜又凛然的气质,观众们给妹妹取了个“雪里娇”的雅号。雪里娇又是茶花的别称,岭南虽没有雪,而从那时起她便偏Ai茶花了。
刚刚的话,为的是“不破不立”,实则深知,妹妹两三岁就开始学戏,她不是从生活里,而是从戏文故事里,学说话,学做人,学什么是Ai。小小的她能演好舞剑自刎的虞姬,被赐白绫的杨玉环,殊为不易。那Ai情的收梢早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她只会那么选择,只有那么选择,她才是虞姬,才是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慢慢地回转过身,见他遥遥的站在高处,温柔凝望着她。
这样望着,他已走近了,只离她戏台上从左到右的距离。他将一手大拇指贴在耳边,小拇指放在唇边,假装打电话的样子。她不明所以,他便晃了晃手,示意她。
她便也做出打电话的动作,大拇指贴在耳边,小拇指放在唇边。
“囡仔,今天过得怎么样,想哥哥吗?”他说着,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靠近。
她眼泪仍在流,噘嘴摇了一下头。
“不想啊,可是哥哥很想念你……有句话要告诉你。”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明显变得低沉,“十年来,我从不敢放任自己思念你,这两个月来可以大大方方的想你了,不知道有多快活。”
猝不及防地,她被捕捉到一个温暖安全又舒适的怀抱里,就像小动物被迅疾网住了一样,是很快的一刹那。
他亲吻她的耳朵和侧脸,在她的耳朵眼上,用气声喃喃说话,弄得她一阵战栗和痒麻。他一说话,她就会双手在他的背上乱滑,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一停下,她便安静了。于是他故意一时说一时停,逗着她动一会儿,静一会儿。
她恋恋在他怀中抬起头,见他忍笑之态,嘟哝道:“坏哥哥。”
他有些粗鲁地捏抬起她的下巴,又温柔地吻贴她的唇和脸颊,轻声说:“乖囡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今晚的月光很亮,把连绵的茶花照得摇曳生姿。她的指尖轻轻扶起一只下垂的花,颇为怜惜。
“小时候,师父单独和我说戏。我问师父,贵妃可以不Si吗?师父说,贵妃不能不Si,因为玄宗是要她Si的,只是他不能开口,不能明说‘朕要保全自己’。而贵妃,她很明白这一点,不愿让她Ai的人为难,不愿让他担负‘无情’的千古骂名。所以纵然玄宗一劝再劝,她还是执意赴Si。实际上,他真的想拦,怎么会拦不住?”
她的声音很轻,“后来学到霸王别姬那出戏时,师父也是这么和我讲的。”
“那个时候才几岁啊,师父和你说这些,太复杂了。”他将她拥入怀中,不愿让她面对这个世界似的。
“哥,你恨我当年没有和你说实情,让你做了懦夫。其实……当年我是怕和你说了之后,你会为难。我害怕你表面上选择留下保护我,心里却责怪我不懂事,害你陷入麻烦,害你失去机会。”
他想安慰,“哥哥理解你当时的痛苦”,想指正,“我们并非戏中人”,想讨她一个承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告诉哥哥”,想凶她、质问她、驳斥她,想哭,想回到那个时候,甚至回到更小的时候,在妹妹学那出戏之前,带她逃跑。
可是最终他吻了她,用自己的额贴住她的额,温声感怀,“哥哥几Ai你,你都不知哦。”
想凶她、质问她、驳斥她,想哭,想回到那个时候,甚至回到更小的时候,在妹妹学那出戏之前,带她逃跑。
可是最终他吻了她,用自己的额贴住她的额,温声感怀,“哥哥几Ai你,你都不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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