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白痴(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五月的雨下个不停,街上未有一刻干爽的时候。空气中浮动着发霉的味道,天也总是灰蒙蒙的,密布的阴云压在头顶,终日不见阳光。
薛汶的感冒还是没好,甚至又有了严重的迹象。有时他也开始分不清究竟是雨季的潮湿让人难以呼吸,还是生病令鼻子堵塞不通,只知道呼吸不畅愈发让他感到心烦。
这天他特意没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盯着薛怀玉收拾东西。
但实际上,这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吃他用他的,并没有多少需要带走的行李,真正属于薛怀玉的东西一个随身的黑色斜挎包就足够装完了,就如同这人踏入薛家的那日一样,都几乎是空手,都什么也没带。
整个早上,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雷鸣声偶尔从远方传来。屋子里的气压低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
直到司机抵达家门口,薛汶才找到机会,开口道:“到家跟我说一声,这段时间乖乖在家呆着。”
薛怀玉一声不吭地挎起背包。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冲锋衣,衬得那张白皙却没什么表情的脸愈发冰冷。
这时,薛汶忽然意识到,在两人同住的这段时间里,薛怀玉早就不像刚回薛家时那样态度冷淡且尖锐,反而是常常对他笑的。只是这些变化太细微,就如同雨落入海里一样发生得无声无息,以至于薛汶理所当然地就将其忽视了。而现在,那人脸上的神情又冷漠得像是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薛怀玉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薛汶的心也跟着跳错一拍。
只见那人没有转头,嘴唇却动了动,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感冒还没好吧?记得吃药。”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翻起帽子戴上,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走入斜风细雨中。
薛汶确实想过薛怀玉临走时会说什么,又或是什么都不说,可那人的选择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以至于提前准备好的许多应对话语全都被堵死在喉咙中。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弯腰,钻进早就敞开车门等着的车里。
这天的雨一直下到午后。
嗓子越来越难受,既滚烫得像在被烈火炙烤,又痛得像是被刀割过。
薛汶吃了药,听着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更觉得困倦。
他本以为把薛怀玉送走后,心情就能平静些,但或许是因为连绵沉闷的雨天,又或许是因为迟迟不好的感冒,他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少多少。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薛怀玉前几天还在看的那本《白痴》,薛汶走过去将书拿在手里端详片刻,还是忍不住翻开看了眼。
书绳夹在书页间,很轻易就能定位到那人上次读到的那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那些持续时间不比闪电更长的瞬息中,生命的感觉、对自我的意识几乎增强十倍。思想和心灵被一种异光所照亮,他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怀疑和所有的不安顿时都告平息,化为最高级的安谧,充满明朗、和谐的欣悦和希望,充满理智和最终的答案。但这些即闪即逝的瞬息还只是发作随之真正开始的最后一秒钟至多一秒钟的前奏……
这段很长,洋洋洒洒地跨过了一整页,溢到另一面的末端。薛汶本来只是想随便扫一眼,却意外地读进去了。他似乎也经历了那短暂又漫长的一秒钟里,等恍然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而时钟上的夹角也不知不觉变成了三十度,指针逼近数字四
手机毫无动静。
薛汶点亮屏幕扫了眼,意料之中地没看到薛怀玉报平安的信息。哪怕是下雨,这段时间也足够那人回到薛家宅子了,所以他只当是薛怀玉不想搭理自己,于是转而给司机打去电话。可直到手机里传来忙音,这通电话都没被接起来。
这让薛汶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准备打给家里时,一通电话拨了进来,本该显示来电号码的地方却是空的。
内心的不安顿时变得强烈,薛汶盯着那通电话半晌后,最终点下了接通。
“薛老板,”滋滋的电流声里,通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电子化的失真,一听就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的,“在找人是吗?”
话问得这么直白,薛汶不可能还猜不到是什么情况。
“你要多少钱?”他直接跳过了无用的拉扯,迅速切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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