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下)(2 / 2)
“把嘴堵上不就不吵了,它自己贪吃怪我咯?”
“似乎池子里的锦鲤也肥了一圈。”
“多吃点好过冬嘛。”
除了冬眠的几只王八,家里的碳基生物都有横向发展的势头。眼瞧着大事不妙,桃星还是给尤格找了点活干,让他帮落花池二掌柜核对业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尤格在账房呆了半天,数钱数的手都要断了,才堪堪对完第一季度的账,也意识到了落花池的流水是多么的……
反正淹死十个他绰绰有余。
好在对账上手容易,就是繁琐了些。尤格和掌柜忙了两天,提前圆满结束了一年的工作,开始干全落花池最爱的事情,发年终奖。
“谢谢老板!新年快乐!”
“陈小公子新年快乐!”
“谢谢夫人!”
“喊夫人的不许走,重新喊!”
素月和他主子一样,漂亮话张口就来。
“谢谢老板!祝老板继续发大财!落花池做大做强!”
来人就喊尤格一声“老板”,尤格听得心情大好,晚上回家也笑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桃星,我也有奖金拿吗?”
“才干了这么点活就想拿奖金?”
“我手都酸了。”
“这两天算了多少钱?”
“七百三十万两。”
“都是你的。”
“哈?”
桃星翘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演了起来。
“夫人~小生的全部家产不都是夫人您的吗~”
“郎君~奴家何德何能~实在受不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惊人的财力,尤格感觉他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混吃等死得了。
“逗你玩的,来看看这个。”
桃星朝他招招手,打开了紫檀木匣最上面的那格,取出一个小盒。
“什么啊?”
尤格打开小盒,看到了那对极美的海蓝宝耳坠,散着纯洁柔美的光。
即使他不怎么戴耳饰,也不禁心生爱意。
“漂亮吧。”
“漂亮。给我的?”
“当然了,给你戴上?”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桃星取了耳坠,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
尤格的头发不长,簪子用起来比较鸡肋,他扎了个小辫,发尾用湖绿色绸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搭在肩上。现在有些松了,散落了不少碎发。耳坠在发间若隐若现,甚是撩人。
他刚想戴左耳就被尤格握住了手腕。
“我们一人戴一只怎么样?”
虽然京城的风流公子间确实有共享饰品互表心意的小癖好,但他不觉得尤格会关注这些。
“好啊。”
桃星今天原本戴了一枚桃心状的粉翡翠,坠着三根细长的珍珠小串,繁琐的很。换上新的后,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欢喜的很。
“感觉不一样了。”
“比你平时的素了点,委屈你了。”
“好看,喜欢。你真舍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反正你也只能戴一只,哎呦疼疼疼。”
耳尖被桃星狠狠咬了一口,留了个浅浅的牙印。镜中,两枚相同的耳坠碰在了一起,发出细碎的轻响。
“小郎君,奴家白天出去赚钱养家,晚上还要给您暖床,您不赏点什么吗?”
“你耳朵上戴的是什么?”
“打发叫花子呢。”
尤格被圈进怀里,从身后搂着腰,不知桃星又在演哪一出。
“你想要什么?”
“我要……”
他脸皮一向薄,听了半句就红了脸,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不可以,下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尤格的性子被桃星摸了个七八,若真答应了反而不正常。桃星换了个问题。
“那你过年要回家吗?”
“回啊。”尤格一向在家过年,前两年在国外也都会赶回来。他不清楚桃星提这个做什么,“你不回吗?”
“不太想,回一趟家好累的。如果你不回的话咱俩刚好搭个伙。”
“过年哪有不回家的道理啊。要不一起,去我家?我家近一点。”
桃星受宠若惊。
“真的可以吗?那你打算怎么介绍我啊?”
“无家可归的同事。”
“同事不会睡一张床。”
尤格被他的神奇脑回路震惊到了,有些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去肯定不睡同一张床。你来不来?”
“来。”
归途总是轻松愉悦的,但尤格却拖家带口,近乡情更怯。
“无家可归的同事”光胭脂水粉就装了小半箱,两人的衣服装了一箱子,零零碎碎又塞了一箱子,还有一只猫和一只鸟。素月大小就跟着桃星,出门一个月不带他能要了他的命。三人沿着运河一路南下,走走停停五日才瞧见了熟悉的粉墙黛瓦。
素月在船尾和船夫学姑苏方言,船夫念一句,他跟一句,夏塔也跟一句,人和鸟各有各的趣味。桃星也是第一次来江南,坐在船头同尤格指点江山。
“这里和京城不一样,和我家那里也不一样。”
人人都说京城好,挤破头也想去呆两天。桃星却觉得那儿过分热闹,也过分刻薄。金钱粉饰的繁华下藏着条条框框的规矩,就连天都是四四方方的,说不出的压抑。
在这里,依河而建的素色小楼升着炊烟,浣纱女唱着软糯的民谣,偶尔看到几座雕梁玉柱也没有喧宾夺主的突兀感,一切都是淡淡的。
姑苏的天向来是湿润的。前些天下过雪,空气中布满了冰雪的清冷气,同尤格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一样,有些雾蒙蒙的,仔细看上片刻才能领会其深层的柔软清澈。
桃星喜欢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觉得我在这里开个落花池分池怎么样?”
“挺好的,但京城的事你不管了,真当甩手掌柜啊?”
“落花池那几个掌柜又不是草台班子,我信得过。”说罢,他当真观察起两岸的静谧小楼来。
“临水而建,不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桃公子。你若真喜欢,不如今晚就挑一家考察一二,也不用去我那儿了。”
桃星听这话越发觉得酸,不知道这位又在吃哪门子醋,把落花池开枝散叶的雄心壮志误解为那档子事儿。
“这还没进门呢,就嫌我了?”他转头向船尾哭诉,“小月儿,陈公子要不要我了,我不如就这么跳下去!你回头转告水林,落花池就托付给他了!我……”
“啊?”
“你闭嘴吧。”尤格给了他一拳,简直太丢人了。“到家了也别乱说话,微笑点头嗯就行。”
“放心,我自有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午后,两个翩翩公子穿过青石小巷,一眉眼淡如烟雨,一神采奕奕面若桃花,惹得街坊四邻一阵暗赞与猜测。
桃星的社交能力和尤格不是一个级别,进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哄得爹娘十分欢心。亏他还在前两天的家书中提了一嘴“朋友少小离家,心敏异于常人”。他拿出亲自调制的胭脂水粉和落花池的佳酿时,尤格更是目瞪口呆。
怪不得箱子那么死沉呢。
晚上的接风宴更是令尤格大开眼界。和当地的世家一样,七大姑八大姨都住一个宅子里,每月固定有一天要聚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尤格一向坐小孩那桌,突然被拉到主桌,还有点不太习惯。四四方方的檀木八仙桌,他与桃星共坐一把长凳,听他与家中长辈天南地北地聊。
桌上的话题,莫乎生意与家庭。桃星只说自己帮衬家里在京城的生意,未提落花池半句。见他年轻有为,模样又好,难免打趣起嫁娶之事,问他可有意中人。
桃星只道“大小姐留过洋,不是好追的主。”
“呦,留过洋?那确实和寻常女子不同,桃公子要多费心了。”
“是啊,我想着法子陪她解腻,陪了三个月才对我笑一下,哎……”
哪家大小姐?解哪门子腻?编的有些太假了吧!尤格悄悄拉了下桃星的衣袖,被捉个正着。幸好八仙桌够高,挡住了二人交叠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们小尤也留过洋,不如你俩多聊聊?兴许有帮助呢。”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桃星望向尤格,故作期待状,实则狐狸尾巴早就将他缠的死死的。
“不麻烦。”
“哈哈,好!那就等着喝桃公子的喜酒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进展也太快了吧!桃星的喜酒?估计这辈子都盼不上了,盼上了他也不敢喝啊!
除非他们都有那个胆子,跟家里坦白。反正尤格还没想好怎么说,只以茶代酒敬了桃星一杯。
“喜酒一定要请我。”
“自然。”
家中的宅院很大,尤格有一座单独的三层小楼,推开窗就能瞧见院中的水榭碧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舟车劳顿,他刚洗漱完想一睡不醒,房门就被轻轻敲响,来者正是住在隔壁的桃星。
“你这儿没别人吧?”
“没啊,怎么了?”
“来找你偷情。”
“哈?”
话音未落,尤格就被拦腰抱起,凌空转了一个圈,被压在柔软的床榻上,桃星吻了上来。
半垂的长发拂过他的脖颈,一阵酥麻,似乎心上落了一片白羽,轻飘飘的。
“我好开心,你真的带我回家了。”
尤格被亲的有些迷糊,眼神都有些涣散,手无意识攀上桃星的肩,溢出稀碎的气声。
“今天给你长脸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长。哄完他们来哄我了?”
“我不是每日都在哄你吗?”
桃星想亲他,尤格却偏过脸,只亲到了他的耳尖。
“不让亲?小少爷又在生哪门子闷气?”
“我还没想好。”
“想好什么?怎么接个吻还要想了?”
尤格只觉身前一凉,桃星放开了他,在他身旁坐下。他这么聪敏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尤格的顾虑。
“方才席上的那些话,哪句真哪句假你我都清楚。那以后呢?现在被打趣的是你,过两年就到我了,到时候怎么说?”
“我家那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管。如果你家给你压力,你愿意和我走吗?以后就我们俩在一起。”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尤格又在回避问题。毕竟他还没听说过家里有谁好龙阳的,也可能是被逐出家门了所以不知道。他应像万千普通人家期盼的那样,成家立业,同妻子琴瑟和鸣。
桃星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妻子,却是他最想留在身边的人。
“大小姐这不是还没彻底追到手嘛,不急。”
“要不考虑一下,换个大小姐?”
“听听,这是什么话。”
隐隐觉得桃星不太高兴了,尤格连忙补救。
“我怕你觉得委屈。”
“若只因一句莫须有的话就推开我,那才是真委屈。你忘了我现在是来干什么的吗?”
“……偷情。”
“嗯,但没这个心思了,我去隔壁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之前桃星总要同他腻上一会儿,摸个小脸讨个吻才肯走,今天却走的干脆。
床上还留存着他的气味。淡淡的,好像不用风吹就会散。同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一样,等真正意识到他的存在时早已缠上发丝,揉进骨肉,暗自喧嚣。
要融化了。
但热情消磨过后又剩下什么呢?
他和桃星似乎快进到了“相敬如宾”的程度,只是无名无实的空壳却盛不下太多的情愫。
起初是怕家人看出端倪,尤格有意无意地在回避桃星,一来二去变得不知是谁在躲谁,躲得还颇有默契。
在旁人眼里,他们是关系密切的知己好友。桃星依然会约他去湖上泛舟,去近郊爬山,去围炉煮茶,这些他和别人都可以做的事儿一件不落下,似乎和别人在一起更开心些。但别的事就再也没有了。
明明那人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晃悠,吃饭也还是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心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尤格看着桃星和自家的亲朋好友谈笑宴宴,越发觉得他对自己淡漠。照这个势头,尤格甚至觉得他真能盼到喝桃星的喜酒,只不过是作为平平无奇的宾客罢了。
他郁闷了几天,眼瞧着就要除夕了,总不见得冷着脸过年吧。第一次一起过年……不会也是最后一次吧!尤格默默给了自己一拳,盼点好的,他不能坐以待毙,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晚间,他看到桃星在水榭坐着,四下无人,他装模作样揣了把鱼食过去喂鱼,墨迹了半晌才开口。
“桃星,你明天有空吗?”
“有事?”
“想和你打羽毛球……”
“啊?什么球?”
桃星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
“羽毛球……我和同学们经常打的,家里有球也有拍,我教你吧,很好玩的。”
尤格就这么点爱好,但的话并没有让桃星提起兴致,他恨不得现在就掏出一套球具现场打给他看。
“改天吧。明天我约了人去秦皇岛听曲儿,不回来。”
“那么远啊。后天晚上回来吃年夜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情况。你家的年夜饭我不吃,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越来越烦躁了。尤格将剩下的鱼食一股脑扔进池塘,鱼群被激起的水花吓得落荒而逃,只留下层层涟漪,渐渐抚平水面的波痕。
“尤格,你生气了。”
语气仍是淡淡的,同这两天的并无不同。尤格本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毫无生气的话语,但还是觉得委屈。
没有理由的委屈换不来无尽的宠爱。说到底,他还是希望桃星像从前那样对他。
“有什么好气的,你想去哪都行啊。”
话音未落,桃星就起身出了水榭。
“你去哪?”
他停下脚步,笑得温和,眼底却满是戏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说我想去哪儿都行吗?怎么,不让走?”
“你已经厌烦我了吗?”
这句话,桃星听不少人说过,一般后面还会跟上类似“薄情寡义”“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哭诉。不过尤格只哭不诉。
模样好,性子乖,但稍微哄上两句就想着私定终身的,从来不在桃星的考虑范围内,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喜欢的,又是个恋家的主。
正因太喜欢了,桃星才故意晾他两天,想让尤格自己考虑清楚。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有,你又在瞎想了。”
偶尔拐弯抹角一下是情趣,一直当哑巴就让人头痛了。但尤格就是这个性子,急不得。
“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
他这回有长进了,但长进的不多。
“真的不回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啊,大小姐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桃星嘴上说得轻巧,瞧见尤格那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还是会心软。
真没出息啊。
“我会回来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
“等你想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会生气,再谈这个也不迟。”
他抽回了被尤格捏在手里的衣角,走了。
尤格没有挽留。
桃星答应他的事情自然会做到,除夕下午就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当地特产,而尤格此时正陪着母亲数压岁钱,越数越焦虑。
他还在念书,自然没有被催婚或者说媒的烦恼,但与他年岁相近的几个同辈都有了孩子,今年的红包多了不少。尤格脑子里过了一遍人数,总觉得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娘,这个是给谁的?”
他指了指桌上那个绑着绿色绸带的红包。
家里孩子多,为了便于区分,红包上总会绑上各色丝带。尤格的一向是他最喜欢的绿色,放在桌子正中央。它边上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目测份量也差不了多少。
“小桃的呀。”
“他也有?”
“是小辈就有。”
尤格更焦虑了。好桃星,蹭吃蹭住,还骗心骗钱!
母亲清点好红包后,又捧出自己的首饰盒。檀木匣子尘封已久,里面的金玉珠宝却光彩依旧。尤格一眼认出这是母亲的陪嫁物件,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摔了里面的一只镯子,差点被他爹追着打。
她细细比对了半晌,挑了一只景泰蓝青花瓷镶金珐琅细镯,递给尤格。
这么贵重的东西,照理说除了他未来的正妻,没谁受得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好你在,帮娘看看,这只镯子怎么样?”
“很配娘今天的衣服。”
“我是说,给小桃怎么样?我看他挺喜欢这种小玩意儿的。”
这又是红包又是镯子的,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母亲那么直白,尤格冷汗狂下,险些拿不住镯子。
“你这孩子怎么毛手毛脚的。”
母亲接过镯子,小心放回匣子,继续看她的珍藏。她儿子可没她那么淡定,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
“你们知道了?”
“就你心里那些弯弯绕,还想骗娘?若我不提,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想好,怕说了以后就没法回家了……唉疼疼疼,多大人了还揪我耳朵。”
尤格躲闪的目光一下聚集到那张与他七分相像的脸上。他居然从那双万年温婉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他这块铁都弯了,哪还能成钢啊!
“你二叔半年前就写信过来提了此事。人家小桃来家里的第一晚也和我说了,想好好待你。就等你了。”
他在京城主家差点被“三堂会审”,后劲大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就怕他叔告家长。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告上了。
至于桃星,尤格真没想到他胆子大到刚进门就敢坦白。所以那夜“莫须有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你真的带我回家了。”
“我好开心。”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桃星远比尤格想的更加喜欢他。
原来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尤格的一句肯定。
原来这两天不开心的原因,从来都是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敢接下那份过于炽热,甚至有些烫手的感情。假借世俗的价值评判粉饰自己的脆弱内心。
尤格一直都是胆小鬼。
“我很喜欢他。”
“但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抛开性别,按传统伦理,他们是门当户对的。而尤格一直渴望的是先成为一个独立的,有所作为的人,而不是靠着家里和恋人的宠爱与扶持,做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
介时他才敢完全收下桃星的心意,并尽他所能地爱他。
“傻孩子,你才多大?书还没念完呢就想着建功立业?”
母亲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拉回思绪。
“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好的。但凡事总得慢慢来。我嫁给你爹之前连账本都没碰过,现在也不比请来的账房先生差吧?”
“小尤,爱不是亏欠和补偿,而是相互给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想小桃之所以敢对我们表露真心,是因为他收到了很多很多的爱,而且知道你会永远给下去。”
“我都不知道……”
尤格对这方面有着天然的钝感力,一直以来都是桃星在引导他。若非听了母亲的一席话,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有这种能力,去爱。
好奇妙的感觉。
“你们能接受吗?我和桃星……”
“起初是很意外,但亲眼见到桃星,看你们俩一起相处,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和你爹都很喜欢他,也很放心。”
“而且,就算我们不同意,你也不舍得和他分开吧?”
自然是舍不得的。舍不得家人,也舍不得桃星。
“那以后呢?如果我们俩要分开呢?”
“你俩的私事娘不好掺和,但娘永远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管陪在身边的人是不是桃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可以,尤格希望永远不会有分开的那天。
“哎,你还没说这只镯子小桃喜不喜欢呢。”
母亲又取出一只玉镯,同方才那只珐琅镶金青花瓷放在一起比较。
“玉镯搭他的耳坠,青花瓷搭衣服,都送了吧。他不戴我戴。”
“便宜你了。”
解决了一大难题,尤格心情舒畅了不少。晚上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破天荒地喝了几杯酒。
自家酿的黄酒入口软绵绵的,不醉人,但尤格酒量奇差。席上还像个没事人,回房的路上已经要人扶着走了。
桃星比尤格晚两步走,被留在席上同家人们说了好一通掏心窝子的话,手上还多了俩价格不菲的镯子,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家里没有让小辈守夜的习惯,吃完饭就各自散了。桃星洗漱完发现时候还早,四下晃悠了一圈后,还是敲开了尤格的房门。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脸上还带着酒后未退的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来偷情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两个字会主动从尤格嘴里蹦出来,有些意外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可以进来吗?”
“我们好像有点暧昧了。”
“可以更暧昧一点。”
一样的拦腰抱起,一样的耳鬓厮磨,只是这次尤格不再躲避桃星的亲吻,笨拙却虔诚地回应着。
“你还生我气吗?”
“镯子和红包都收了,就差改口喊爹娘了,没有生气的理。”
桃星握着尤格的手,引他贴向自己。掌心与温热的皮肤相触,令人心猿意马。
“你呢,想清楚后还觉得我冷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尤格摇了摇头,这个词确实和桃星搭不上边。
“乖孩子。”
“你就喜欢听话的。”
“我只喜欢你啊。”
喜欢,好喜欢,太喜欢了。
“也会只亲我吗?”
“会,只亲小尤。”
兴许是两个人都喝了酒的缘故,干什么都腻腻歪歪地拉着丝,听上去没有一句正经话。尤格觉得桃星温柔得有些过分了,下一秒就要在这盒蜜糖罐子里溺亡。
桃星吻他,从眉眼到嘴角,一路轻啄。尤格很受用,身子骨都酥麻了,才等到唇舌的热烈纠缠。
和喜欢的人接吻本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碰上桃星这种熟练工更是爽度翻倍。从第一次接吻的克制,到现在的放肆,尤格享受这种被侵入的感觉,渴望被标记被占有,想要更多,恶劣一点的也没关系。他稍稍做出一点回应就被彻底剥夺了主动权,直至缺氧时的眼神涣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眼睛装不下的,早就在心里装的满满当当了。
“好粘人啊小尤,缠着我不放。”
“手都要伸进衣服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这是关心你。”桃星不过隔着里衣摸了把尤格的腰,小祖宗养不了几两肉,掉秤倒快得很。
“过年呢,怎么又瘦了?”
“还不是因为你啊。”
“怪我?这就不讲理了吧,好过分啊。”
借着这个由头,桃星又要亲要抱,磨人的很。摸准了尤格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哄得他晕头转向,说什么都满口答应。顺着喉结往下,一路附上细密的吻,桃星的动作很缓,但恰恰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才显得某种暗示浓得要滴下来。
“可以做点更过分的吗?”
尤格只攀上索吻。因为是桃星,所以再恶劣也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实我满脑子都是脏东西了。”
时而有发丝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缠绕的浮动,似羽毛的撩拨,弄得尤格有些痒,下意识想躲。而腰身被紧紧扣住,不停的往怀里摁。
尤格被特意照顾着,温柔却不容一丝反抗。他埋在桃星肩上,浑身发软发颤,连呻吟都是细碎的。
他其实喜欢这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光怪陆离的各色光景在脑海中炸开又回归虚无的空白,汹涌倒近乎野性的爱意随荆棘刺入心脏层层缠绕,滋生这另类的甜蜜情愫。
太过分了,好像要被吃掉了。
“你愿意这样和我过一辈子吗?”
院外的爆竹声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尤格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桃星的声音,沙哑的好听,不自觉上挑的尾音勾人的很,问的东西却无比纯粹。
“下辈子也要一起。”
尤格向来不信鬼神与来世,却在看到窗间透露的微曦亮光后,开始期待新的一年。
有桃星在,想必不会太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事实证明,恋爱中的人不仅是盲目的,还是没日没夜的。
尤格的身体素质可比不上桃星,长此以往他可吃不消,又不想让桃星受委屈,他只好在别的地方下功夫。
历年镇上都有元宵灯会,且一开就是三四天,之前因为各种原因,尤格已经好几年没去过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拉着桃星凑热闹。
临河的狭长小巷总是挤满了人,稍不注意就会走散。桃星握着尤格的手,光明正大地比肩而行,逛起了灯会。
两岸的墙头用细而坚韧的铁线相接,上面挂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花灯,彩光洒在碧蓝的河面上煞是好看。河上还飘着几只玲珑小灯,据说是官府禁了孔明灯,近些年刚流行起来的,许愿很灵。
他们各挑了一盏花灯,讨了纸笔背对着写下愿望。
“你写的什么?”
尤格有些好奇这位有钱有颜还有点小权的真神转世有什么愿望还没实现。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你还真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信则有,不信则无。”
桃星叠好纸张,塞进花灯,轻轻推入水中。
“我写的是,希望落花池可以赚更多更多的钱。”
“好俗啊尤格,不许愿这个也能实现的。”
“所以说我不信这些嘛。”
话虽如此,尤格还是放了花灯,动作无比虔诚。
“我好像看到有卖冰糖草莓的,你等我一下啊。”
话音未落,桃星就失去了踪影,留尤格在岸边看着摇曳的烛火渐渐缩小。
那盏写着“希望桃星收到很多很多爱”的花灯同桃星“希望喜欢的人可以活的久一点”的灯轻轻碰了一下,随之越飘越远。
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岸没有胭脂俗粉与铜臭气交杂的雕花小楼,只有疏于打理,墙角长着陈年青苔的民间家宅。没有按杯卖的玉液酒,却有两文钱一大包的糯米糕。
这里的一切都完全复刻了记忆中的灯会,是他熟悉的模样。似乎在他错过的那些年,永远有那么一批人默默守护他们逐渐被遗忘的纯真岁月,只为千百次回眸中,有那么一两次的短暂停留。
“小尤!我在这里!”
尤格的视线中闯入了一个浮动的人影。
桃星站在不远的石桥旁,举着冰糖草莓朝他挥手。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节科学课上,先生说世上没有永动机。而此刻,那些灰色调的冰冷机器无端与眼前的流光溢彩相撞,那是来自尤格心底的共鸣。正因桃星的到来,而温和的跳动着。
将心脏视为永动机,这个说法自然不严谨。但尤格选择忽略那些科文教条,毕竟没有人能够定义桃星和尤格,定义这份复杂炙热的情感。
于是,他向桃星走去。
那是万籁俱寂中的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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