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龙潭虎窟（一）（2 / 2）

不等胡宇回答，于虎虎从房间的浴室走出来。今天他没穿女装，也没戴假发，病号服在他身上看着有些小，撑出隐约胸肌，腰部却空空的，布料松散地堆在后腰上。明明已经是早上十点，他看着却像没睡醒，与那日暴跳如雷的样子截然不同，仔细看还有些生病人常有的惫态。看见王雯来了，他也不说话，抬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薛坚急速躲避他的眼神，然而于虎虎跟没看见他似的，懒洋洋坐上轮椅，他个子大，王雯小小的，推着他活像小人推大车。薛坚有些闹不清他是没看见自己，还是压根就不记得自己的脸，可无论那种结果都匪夷所思，都让他莫名生出些忿忿之情。

进了治疗室，护士们给于虎虎贴上各种各样的贴片，另一端连着一台仪器，薛坚才后知后觉明白他们说的电疗就是电击。他对电击的印象还停留在杨永信，又想到于虎虎曾经所为，不免忐忑地小声问王雯：“他是什么病要电击？同性恋？”

王雯听闻此言仿佛如雷劈，见薛坚面色困惑而忧虑，难以置信道：“……精神分裂。”随即目瞪口呆地走开了。

尽管于虎虎这几次治疗都十分安分，但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让薛坚和几位护工在屏风后等候，以免不测。薛坚从屏风缝隙中瞥见于虎虎被注射了一针，没过一会儿就合上了眼。屋子里很静，静得薛坚能听见微弱的滋滋电流声；他看见于虎虎似乎抖动了一下，接着全身上下都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床架摇得嘎吱响，十分可怖。

“打一针肌松。”医生吩咐道，声调极其冷静平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薛坚从未见过别人癫痫发作，被这一出吓了一大跳，见周围人都毫无反应，料想已司空见惯。想到这样的电流会贯穿一具活生生的人体，还时不时抽搐，薛坚头皮发麻，觉得有些惨绝人寰。他悄悄问身旁记录的王雯：“他每天都要这样？”

“原本一周三次，”王雯说，翻开册子下一页，“从上个星期改成每天一次。”

上个星期，薛坚心里一颤，心虚道：“为什么改？”

“袭击他人。”王雯正在观察治疗，一张圆脸神情严肃，回答得言简意赅。

薛坚终于住了嘴，只别过头，不敢再看屏风里。没一会儿治疗结束，一众医生与护士收好东西后哗啦啦走了，留下王雯和薛坚。于虎虎躺在那里还睡着，王雯边整理仪器，边一个劲瞅于虎虎，夸道：“有些人就是天生主角脸哪。你看他睡着像不像张柏芝？”

薛坚听她这样痴迷，也忍不住斜眼去看。说来奇怪，于虎虎长了一对吊杏眼，鼻子挺翘，不似硬汉式的直鼻，与他一米八的身长和满身腱子肉毫不匹配。也不知道他这一身疙瘩肉怎么长的，这精神病院还有健身房不成？薛坚不自觉地藏了藏自己的细胳膊。

娘炮脸。他嗤之以鼻，也就这些女大学生喜欢。

“儿肖母，妈妈该多好看呀！”王雯还在感慨，于虎虎这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王雯把他扶上轮椅，正要推出去，谢姐从门口探了个头出来让她帮忙。

“薛坚，你把于虎虎推回去吧，6号房。”王雯匆匆摘掉口罩，没等薛坚开口就窜出了治疗室。

这下治疗室只剩了他和神志不清的于虎虎，身旁有刀有药，还有电击仪，简直应有尽有。薛坚惊觉这是一个非常好下手的机会，但是今天是他第一天入职，刚接手病人就出事了，他薛坚岂不是第一个被怀疑？还是应该多观察观察，下手才会天衣无缝。这样想着，薛坚觉得合情合理，心安理得地推着他浑浑噩噩的漂亮仇家走出了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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