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片刻的宁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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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还未彻底落地，微信接连弹出几条消息，来自周颂安。不过贺程眼中只有最后一条。

“Lucky走了。”

消息来自一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Lucky还在他梦里轻轻舔他的手。

还是没赶上，贺程颓然地闭上眼睛。

伦敦在下雨，跟第一次见到还在纸箱里的Lucky时一样。贺程这次也走在雨里，像每一次坦然接受突如其来的坏天气时一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在宠物医院门口驻足良久，没有踏入。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Lucky的死亡，上次回伦敦的时候他还带着Lucky来打疫苗，这次却是要告别了。

周颂安一直站在窗边看着雨中的贺程，与上次见到他有了些微的变化。即使在英国的很多年，贺程都形单影只的，但他身上总有一股沉静且坚定的气质，不至于显得落寞孤独。今天却从他身上看出茫然与无助，这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是因为Lucky么，还是雨遮住了本来的他？

雨势渐盛，周颂安推开门朝他走去，还没等他说话，贺程就开了口：“颂安。”

周颂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将伞罩在他头上：“去看看Lucky吧。”

Lucky躺在一张苏格兰格子的毯子上，那原本是贺程的毯子。初到家时候的Lucky没有一丝拘谨，沙发边的毯子有一角被它拽落在了地上，玩累了就直接躺在上面睡觉，后来贺程索性就把毯子给了它。

这么多年，毯子早已老旧，而Lucky也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贺程如同初见时那样，蹲在它旁边，用手抚摸它的头顶，Lucky的毛发仿佛因为它的离去也一同失去了往日光滑柔顺的手感，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曾抱着它入睡，如今那令他心安的温度也不见了。

原本总是湿漉漉的眼睛此刻紧闭着，贺程的大拇指一下一下地蹭着它的额头：“Lucky，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了，贺程把头抵在它的额头上：“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来得及。”

一只手掌搭在贺程的肩膀，周颂安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Lucky对于贺程的意义，如果不是因为Lucky有心脏病不能坐飞机，贺程会把它一起带回国。

如果说贺程母亲的死让他在周身建立起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壳，那么Lucky就是敲碎那个壳的锤子，它一点点将无形的屏障融化，然后把贺程从里面拖出来，重新有了真正鲜活的模样。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宠物的离去不比亲人的逝去来得轻松，贺程隔了许久才抬起头起身。

他眼中并没有泪，眼角却是泛红的，周颂安此刻觉得他不如哭一场，他有种感觉，贺程似乎又要将那个壳立起来了。

希望是错觉。

“颂安，我有点难过。”

“我知道。”

周颂安将他的脑袋按在肩头，轻轻拍着他的背。贺程任由自己依靠着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纵容自己此刻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