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不能(2 / 2)
过了几秒,又弹出一条:“记得给我买礼物。”配上一个糯米团子的可爱表情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他回复,书桌上有用蝴蝶结扎好的礼盒。
陈行珠是他的大学同学,当时他们有一场篮球比赛,沈追冲锋陷阵,结束之后很多人围上来给他送水。
陈行珠是其中之一,挤开所有人群,把水和一张便签塞进他手里,“沈同学你好,我是陈行珠,人行道的行,珍珠的珠。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那张便签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陈行珠蹲点在他回寝室的路上,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硬生生地闯进他的世界。
陈行珠是个很闹腾的人,不肯安安静静在图书馆坐一上午,经常趴着睡觉。沈追记得那个夏天的傍晚,霞光万顷,金黄的光洒在她的侧脸。
可能是光线刺眼,陈行珠慢慢睁开眼,杏眼望着他,“沈追,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们的七周年纪念日过得并不算顺利。某种程度上说,陈行珠是个情感需求量很大的人,需要对方立刻回复她的消息,需要随时随地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倒豆子一样地说工作上碰到的各种事情,沈追只是看着她笑,给她调蘸料、换碗筷。
“我不吃蒜的,老公你忘了吗?”工作之后,陈行珠固执地要用这个称呼,她说这样叫着叫着就会成真了。
沈追每次都说:“会成真的,等我过了实习期,就和你一起搬出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忘了。”沈追抱歉地摸她的脑袋,心里想,应该是画画爱的口味。
饭吃到最后,陈行珠和他大吵了一架,准确地说,是她单方面的宣泄。具体因为什么、从那句话开始,沈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行珠泪眼盈盈,问他:“你真的爱我吗?你有没有爱我爱到想要告诉所有人?有没有爱我爱到过可以去死的地步?”
她拿着包站起来,“你没有,沈追,你从来没有。”
他平静地像一滩死海,虽然他们拥抱、亲吻,成为了最亲密的人,但陈行珠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情绪。
后来沈追才知道,有人声势浩大地在公司楼下表白,引得CBD里下班的白领纷纷侧目。陈行珠就在一片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中成为焦点,尽管她拒绝了,尽管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幼稚,但是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她,有人居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她年轻漂亮,她学历顶尖,她工作优渥,她聪明能干。
沈追觉得世间的一切善意她都当得起,只是两个人不那么合适了——他不喜欢强求。
3.
沈追想去追她,但电话响起,沈语画的声音很微弱:“哥,你能不能来医院接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语画在晚自修的课上晕倒了,她遗传了妈妈的心脏病,只是程度轻一些。
校医室不敢接收,叫人先把她送到医院,一边联系家长。
她爸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沈语画醒来,看到医生和班主任站在床边:“醒了就好,我给你开点平时吃的药,要注意保养,心情不能大起大落。”
班主任把她的手机给她:“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她不想让外公担心,犹豫再三,还是给沈追打电话。身体有种被抽空的感觉,昏昏沉沉地,很想哭,她破天荒地叫了他一声“哥”,不知道是担心他不肯来,还是人在虚弱时下意识的反应。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崩断了,无论她曾经多么幼稚地讨厌沈追,但在此刻,还是希望他能出现,以哥哥的身份,把她带回家。
“孙老师,画画怎么样?”沈追急匆匆地赶来,先看到站在床边的班主任,才看到她,“怎么会晕倒?现在感觉好点吗?”
她在挂盐水,点点头,“好多了。”
孙老师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留下两个人在病房里。
沈追看了眼盐水的量,估摸还有一会儿,塞紧她的棉被,才在床边坐下。见她嘴唇发白,探身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会晕倒?今天碰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什么,”沈语画咬了咬唇,偏头看着盐水一滴滴落下,“走着走着就晕了,幸好是在学校里。”
她自己肯定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喜欢咬嘴唇。沈追喉结上下一动,没有戳穿她,“挂完水想不想吃点什么?喝粥好吗?”
沈语画牵动嘴角笑了,声音有点沙哑:“小时候,妈妈也经常晕倒,爸爸每次都哄她,说她病好了就带我们去吃大餐。”
提起父母,沈追沉默了。
沈语画今天却偏要说:“我妈妈...走的时候,爸爸在厨房做饭,她帮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忽然整个人就不行了。当时我在房间里弹小提琴,听到她大叫爸爸的名字,说你在吗。爸爸说他在。妈妈又叫我的名字,说画画你在吗,连续叫了好几声,我才听见,从房间跑出去,说妈妈我在。然后她就走了。”
鼻子很酸,她第一次向沈追说起从前。
夜色之中,沈追看到她在月光下的侧脸,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模样。他几乎没有哭过,料想自己垂泪,也应该如她一样,无声无息,黯然伤怀。
他们始终如此相似。
他浑身震悚了一瞬,目光闪动,“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温热的手掌把眼泪都拭去,“所以你不再弹琴了。”
沈语画点点头,相顾无言。
到了晚上,陪护床硬而窄,沈追睡得不好,无聊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刚来到这个家时,发现爸爸每天回家都会把妹妹抱起来转圈,那个瞬间他总躲到厨房或者卧室。像误入别人家里的流浪狗一样,主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就该有脸色地回避。
当时沈明主动来到他外婆家里,带着一车的补品,再三保证接他回去之后会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那样情真意切乃至威逼利诱。他绝对不相信是因为自己。
有一次沈明喝醉了酒,主动向他说:“是画画的妈妈说的。”
沈追很久很久,没有从沈明口中听到妈妈这个词。
“她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走了,让我一定要把你接到家里来,你们…兄妹两个可以互相照顾…”
沈追觉得自己做到了,完成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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