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匪盗将至尊YW(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韩凡贱奴,无法无天,将我太原萧氏一族名誉扫地,与他那些个一样货色的狐狸子孙秽乱宫闱,搅动朝纲,可杀!”
兵部侍郎萧士昭家中,集合了许久前朝老臣,他们中多有因反对迁都而被罢黜的,因而愤愤不平,趁着萧侍郎五十大寿之时,斗敢以参加宴会的名义相会,三杯酒下肚,十几人昔日旧城屏退了奴婢,将门窗关闭,取酒盘与杯盏,相聚席地而坐,眼见自家宗亲皆不如意,口中之言便越发难听了。
今日朝堂之上,太上皇韩凡临朝听政,其行远非一般篡逆,他亲自抱新帝萧昀上殿,公然坐在龙椅上,对国事指手画脚,朝中又有郎景奎这个逆贼鬣狗坐镇,便少有人胆敢有异言。
“听闻韩凡公然入后宫,与先帝之后妃谈天说地,又或是入内偷香了也不一定……真没有人伦了!他定是早准备好了,先害其子,后窃其国……先帝啊,你为了个什么人生了孩子呀?”侍郎萧士昭红着脸,听周围人说起宫中秘事,也不论真假,气得双眼圆瞪,口中津液、酒浊溢出,也不管公卿的体面,更不论世家的体统,那人猛地站起来,将发冠取下,从袖中抽出一把断刃,恶狠狠扔在桌案上,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各个放下酒杯,惊呼出声。
短刀落在酒案上,半寸入桌,刀刃在烛火照耀下闪着幽光,越发显得冷寒锋利。
“这,这是武帝陛下赐给我的,是鲸鱼骨磨成的,锋利无比,他……吾兄在时,每与我论起那韩凡,总愁眉不展,说……说若那人行事不轨,合该诛杀……我便知他对那人早有不满,如今,如今那贼子果然叛逆,他,呵,他原是后庭之人,便是男子,怎好入朝呢?”萧士昭醉醺醺地说话,却赢得满堂喝彩,众人越说越难听,之后称呼韩凡便叫他太妃,叫娘娘,说韩太妃善妒,武帝朝时便常装腔作势,不许武帝宠幸后妃,闹得皇嗣凋零,如今皇子中除太妃所出,便只有大殿下了。
“是啊,大殿下原也是太子,与先帝十分相像,那妖孽生的后代与他一般模样,分明不像先帝!我们……何不学当年武帝陛下举事推翻楚王那样,拥立大殿下做皇帝呢?”座中一位萧氏宗亲拍案而起,兴奋激昂地说话,此言一出,人皆静默,毕竟韩凡到底如何,不曾真的篡位,他得先帝信任,那也是众所周知的,萧士睿在时,那人常常出入宫闱,许多对别人来说违法辱主之事,对他,却要另立标准。
“怎么,怕了?”中郎将萧士师见状冷笑着举杯站起,仰头痛饮后大叫着将酒杯掷于席上,剩酒溅在众人衣裤上,惊起阵阵呼叫,“你们,都是族兄旧臣,见他亲子被杀,霸占皇宫,竟也一言不发……大魏完了!萧氏完了!先帝啊,臣本有诛灭此贼的妙计,不想族中兄弟,竟都是不忠不孝之徒!”
众人闻言,神色不定,有人被他话语所激,忙问有何妙招,那萧士师收敛衣袖,蹲下身来,笑道,“前些日子,我本有机会抓着韩贻庆,不想竟叫他逃了,索性那是个不成事的,没了便没了。只是这些日子,却让我找着个更厉害的营生,”他这般说话,不自觉仰头向四下巡视,见门窗果然紧闭,压低了嗓子继续说,“因着燕王离京,那位发了好大火,已经从金龙殿搬出去了,每至入夜,他便常在内室中吼叫怒骂,侍从不敢进,那人也不叫人,硕大的地方,只要过了外门,竟一个看守的也没有。如今幼主尚在,你我何不披甲持剑,入宫替天子铲除祸患?此事若成,将韩凡诛杀,扶持大殿下登基,我萧家可以再兴矣!”
“……禁宫守卫森严,如何能进他内室?即便进了内室,你敢和韩凡对峙吗?他至今未做僭越之事啊!”
“未有僭越……你瞎了吗?”
“他前朝便是这样行事的,武帝从未因此责罚他,如今他的身份愈发尊贵,要做什么其实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恶!你们都被他欺辱惯了,我却看不惯!他是什么东西?先帝宠信他就该把他放宫里,为什么任由他全国晃悠,为什么纵容他勾结外臣?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太原萧氏出兵出力辅佐的,他就是我们……我……说的不错,他是该待在皇宫里!待在后宫里,和后妃做一样簪花施粉,卧榻承欢!”萧士昭乘着酒兴将案上短刀抽出,兀地朝着堂上扔去,刀刃插在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张绿牡丹水墨画上,将画割出一条细长裂口来,使得花茎断开。
“有骨气的,就随我入宫去,这月初八是我当差,我们抓住韩凡,与他细细理论这些年的因果!看他服不服!”萧士昭说着,从胸前抽出一张私立的讨贼诏书来,假托武帝留下遗命,召萧氏后裔为他献上贡品,萧士师取来纸笔,以身作责,将自己的名字率先记下,又叫了人来一一签字画押,在座便有不服从的,见状也不得不就坡下驴,从他心意了。
……
皇宫内,祝贺新君登基的各州郡守皆携带礼物前来,入宫拜见萧昀。夜间宴会上,因陛下年幼体乏,群臣在殿上只见韩凡不见新帝,皆唏嘘诧异,以为大魏国祚将近,其中便有忠义之士对着韩凡破口大骂,直言太上皇德不配位。
韩凡闻言却不似从前那般跋扈,竟也不恼怒,只是笑称自己酒醉不能陪伴,让侍从去请来太后纽氏主持大局,自己则颓然扶着宫人退下,众人见他颓唐背影,又是各怀心思,暗自押宝,知道纽梦梅到来,众人为她举杯敬酒,闲话才算稍歇。
之后五六日,进宫祝贺的外臣逐渐回了封地,韩凡这些时日似乎精神疲惫至极,全没有借机笼络外臣,眼见他们一个个上表请求归去,太上皇只见了凉州来的叶风澹。
“父亲年初便身体不好,三月前又被人刺杀,胸口中了一箭,如今常常呕血,已是不大能起床的了,”叶风澹说着,将手中的书信和公文递上,继续道,“陛下隆恩,请赐臣继任凉州令!”
韩凡闻言,不自觉摸上胸口,那里有一道梦中恶鬼捅伤他的疤痕,如今业已痊愈。他接过书信,眼中含泪地叹了口气,伤感道,“凉州令竟然伤重至此吗?”说着,他皱眉低头,将手中信封打开,看叶梦龙送他的信件。
叶风澹独自立于堂下,斟酌字句后方才谨慎地开口,“陛下,贻庆可在宫中?他与臣有一年多不曾回过信了,可否让我们见一见,若是从前有什么冒犯他的地方,臣甘愿受他责罚。”
韩凡见信中字字句句皆是关切,尽道凉州苦寒,求他准许归国,不免悲从心起,二十年光阴匆匆而去,昔日鲜衣少年,今已各奔东西,半数为鬼了。
“陛下?”
韩凡出神沉思,听见呼唤,疑惑地抬头,见堂下俊朗少年华服高冠,面容清俊,一如过往,冷不防笑出声来,叶风澹大不解,又不敢说什么,慌忙行礼,又想起听说过的许多传闻,便怀疑韩凡杀子夺位,已经疯了,越发担心起韩贻庆来,不得不开口问他,“陛下,韩贻庆如何了?可否许他与臣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见了,扬州的人说没见他回去。一月前有刺客入宫,他若运气不好,应是已身首异处了!”韩凡撇下书信,一手按头,冷漠道。
“什么?”叶风澹闻言犹如高山跌足,孤舟坠海,不觉面无血色,双股战战,回神时已是脱力跪在地上,两行热泪涌出,缓和许久,才能再言,“如此,我命亦尽矣!”
韩凡抬头看他,闭目凝神许久,终不能言。他有心篡位,本欲将韩贻庆许给叶家,旧日也曾带那孩子入凉州,为的是日后好想与,知道他与叶风澹有些交情,平日也多有书信往来,因此便想趁着叶梦龙入宫庆贺时候,将两家亲事完结,但他长久不见韩贻庆,一朝召到身边,却觉得那孩子温柔可亲,比萧和强十倍不止,便不忍心他离家受苦,临时改了主意,却不想还是棋差一步,寻不到那人的消息了。
“这世上哪有谁离了谁便不行的事呢?朕许你爵位,尽早会封地去吧。”
“不!”叶风澹闻言大怒,慌忙起身,对着堂上大喊道,“你真不念父子情吗?连我都在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你,您已经认定他死了吗?到底他在哪一处没了,什么人见过他,您全不问一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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