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1 / 2)
(' 云雾遮蔽下的世界,在一道清风庇佑中显现出它真实的模样。
“是梦?”沉睡许久的我,缓慢睁开双眼。
四周空空荡荡,只看见莹绿色的草顺着大地四处蔓延。那些闪着光点的草尖结成了一个个不大的圆球,光正是从这些圆球上发出的。
“我睡了多久?”意识到自己沉睡并开始准备苏醒时,身体也做出了一连串的反应。
似乎有许多碎石盖在我的身上,起身的时候哗啦啦一大片,而烟尘也随之砸在地上,落在水中。
正诧异于我为什么会躺在水中时,那匆匆的一撇让我郁闷了半天。
倒映在水中的我,只有浮空的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碧蓝色的瞳孔四下转了转,这才看见原来是一条浑身漆黑的蛇。
虽然已经变成了妖怪,但一想到自己又变成了条蛇还是本能的觉得很不舒服。
就不能是龙之类的吗?没有手脚,只能感觉到一条粗壮的尾巴正高高翘起。那感觉更奇怪了,因为,那里原来应该是屁股的位置。
“您怎么了?”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四下张望,可无论我怎么看,却无法第一时间看见,难道对方特意隐藏了身形?
“尊敬的冥神,我在您巍峨的身躯前方。”
而顺着她的指引,我好像确实感受到了一股很微小,甚至是难以察觉的气息。
那是一个几乎与尘埃等大的小巧人类,那是一个浑身涂抹着绮丽颜色的女子,她黝黑的身躯虔诚的跪伏在地上。当我注视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呼吸,甚至于是以一种带着不安与崇敬的心情。而这,仅仅是我不经意去发现的一些东西。
冥神?
这个称谓让我觉得陌生,就像记忆里缺失的一部分突然有种即将被填补上的感觉。
“抬起头来!”一个声音从我嘴里发出,庞杂的信息在我脑海中过电般穿行而过,仅仅是一个呼吸,我仿佛看见了幽深裂缝中流淌出的河水蔓延过大地,最终汇聚成一条湖泊。
我看见,空荡荡的天空上,一红一白两只相互追赶却永不停歇的鸟日复一日。
无数生灵,生老病死,从白天向西,走到黑夜,直至来到一座高山上,一条长长的隧道前。
“遵从您的意志!”女子抬起了脑袋,她的脸十分俊美,那不单单是女子的美,在黝黑的身体上,肌肉与涂抹的油彩象征着力量与野性。草裙和动物羽毛编制成的裙摆搭在腰间构成一种独特的协调美,她像来自草原的长者,脸上始终是挂着仁慈的微笑,像森林的母亲,万物在她眼中一同等价,她将握有尖锐长矛的手放下,目视前方,真挚道“请允许我,代替大地,向您表示由衷的赞美。赞美您对万物的仁慈,赞美您允许生死的交替,赞美您赋予一切以意义。”
我脑海中突的出现了空荡,在她崇敬的歌颂里,一幕幕不属于这具身躯的记忆割裂般的使我感觉到怪异。
“奴家姓姬,名胧月。官人,莫要忘了奴家姓名。”那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从初见她开始,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此时仿佛突然得到了解释。
“尊敬的冥神,您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那名女子小心的使用着词句,倒不是怕说错了导致面前的这位怪罪,而是处于一种崇高的敬意。
“你是谁?”这一句,是我问得。
在割裂的记忆中,属于童盂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而这好似不是真的梦,而是真正发生在过去,发生在某一段时间里的事情。
太清楚幻境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以至于我在最开始哪怕是现在也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不是身处在回忆里。
那名与记忆里的姬胧月几乎一样的女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仰头,露出一个灿烂微笑道“尊敬的冥神啊,我是来自大地母河的侍者,是您赐予代执权柄的神司,是为万世往生之灵引渡到您躯前的轮回之径。孕育万物的母河之主曦神赐予我神女的职位,我的名字是汐。”
一个个画面从我被撕裂的另一半记忆里闪过,永不停歇的太阳神鸟,坐在漆黑宫殿里的无面巨人,在每一次闪电中重生并死去的力量本身,而最终,我想起来那个站在一切源头处,那个与汐相似的背影。
“曦神!”
脑海中的一切突然破碎,错乱的记忆呈光电般不断闪现,又被遗忘,再消失。似乎所有能组成的东西都被某种力量所破除并消减。
“我是?我是谁?”很快,我连回想起自己的过往都十分困难,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却清晰异常。
有人在阻止我恢复记忆。
这个念头下,庞杂的信息如洪流般席卷而来,又如潮去潮退吧,把一切都卷走。
当我慢慢开始冷静下来,并不去思考问题,而是在想,是谁在针对我的记忆时,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释。
我从童盂开始,家里不幸供养的那尊邪物反噬,而自己命硬,愣是一路跑到南方,还遇上了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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