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教育(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达托先生很关心您的身体。”
窄窄的小门开了一条缝,白花花的包子垒成小山,肉香随着热气扑腾而入,温柔的欲望抚平人的警惕性。
“黄牛”道了谢,接过盘子,囫囵吃了起来,神色如常。
那人鹰一般锐利的眼死死盯住他,脸上还挂着仿佛讨好的笑。
“黄牛”强忍下恶心,极快地吃了三个,第四个拿在手里,就把盘子递了回去,边吃边含糊道:“够了。”
那人也不逼迫他,顺从地接过就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几乎是天色隔绝的一瞬间,“黄牛”喉咙痉挛就要吐出来,面食混着油脂不上不下,但喉口已经有了酸苦意。
剧痛,胸闷,梗塞,但理智瞬间战胜本能,他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达托怎么突发奇想查了他的资款,但此次算是侥幸蒙混过关。
不代表达托就此放过了他。
如同西方邪教的服从性测试,达托既不相信他“李木”的身份,又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把无比趁手的刀,企图一点点腐蚀他的意志,让他只能在泥沼中苟且偷生。
像今天那个女孩一般遭遇的人数不胜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将人的尊严践踏到极致,粉碎人格,训成畜牲,再刻意扭曲放大欲望,迫使他们发泄口集中到唯一的出路,没有同胞,只有更下贱的牲畜,活生生的人成了待价而沽的货物,自然而然就将人造成了恶魔。
达托用不着他去做那个。
但死物买卖的关键枢纽,必须谨慎到毫厘。
最开始只是试着让他观赏了一场。
比现场更鲜血淋漓的是他的心脏。
“黄牛”竭力压下记忆深处不断翻涌试图闪现在脑海中的景象,瞳孔失焦,麻木地盯着虚空。
房间内没开灯,枯坐到最后一缕昏暗的黄被黑幕替换,才僵直地躺上床。
甚至疲于洗手上沾的油。
思绪飘忽不定,像钝锈的铁锯来回磨着神经,无法摆脱的绵长疼痛。
他平躺着,身下潮湿柔软的紫土温柔托载着他的身体,深陷进去好似要沉溺香甜梦乡。
耳边是哗哗雨声,土屋内蒸腾起热气,孩童茫然坐在土砖砌的床上,往里靠靠依偎在爷爷干瘦却坚实可靠的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人沉默不语,有一搭没一搭咬着旱烟,没吐出一个安慰的字。
孩童极为懂事,不哭不闹,等昏暗的光亮也湮灭,热气转为寒凉,似乎缓慢明白了妈妈离世的意思。
再后来,爷爷也走了。
不过这时他已经能够养活自己,只是还会悲伤不舍,但他能够说给谁听呢,于是习以为常地咽下。
倔强的小老头很好,不愿意劳动别人太多,早早给自己挖好了坑,他只需要把小老头放进坑里的棺木,请木匠钉严实,再堆上小小的土堆。
他每天放了学就去看爷爷,连着几天,结果半夜在梦里被小老头揍了一顿。
小老头少有的凶神恶煞,让他专心读书,不要老去打扰自己。
“李横牛同学,出来一下。”
他茫然朝教室门口望去,手指不自觉攥紧削短到几乎握不住的铅笔,第一次生出胆怯。
听说家里没有大人的孩子都要送去孤儿院,但是他不想去,漆黑可怖的铁门一栓,他就很难再见到爷爷了。
然而老师只是温和地把他叫到办公室,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审视着他,像是在打量货物,最后其中一个从公文包掏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横牛迟疑翻开,“领养协议”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瞳孔骤缩,急急翻看,最后目光落到送养人姓名,上面印着他爷爷的私章。
“我知道了。”
少年镇定自若,局促不安在一瞬间消失,极快而平静地接受了,“但是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可以的。”
律师收回文件,笑眯眯道,“陈叔叔陪你一起回去,我先给你办理转学。”
李横牛能够感受到两人若有若无的轻慢,但他并没有特别的感受。
平静的把人带到家,平静的进山去看老爷子。
挖了几株草给光秃秃的土堆添了几分生机,想了一会儿,又跪下实实在在磕三个头,认真道:
“公,我要走了,跟你栽几窝活麻,你不要养死了,等我回来就指着它认你。”
他转身下山,没有再回头。
“您确定没有遗落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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