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三十九、
「孙权大人?」耳边传来温柔细语,孙权扭过头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以及温柔甜美的笑容。「抱歉,步小姐,刚走神了。」孙权用碧眸看了那女子一眼,惹得那位姓步的女子娇美的脸煞地红了,只低头笑了笑。
孙权并无把女子的动作放在心上,只淡淡说道:「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去吧。」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孙权再次回头看了看刚才看着出神的石榴树。
「孙权大人喜欢吃石榴吗?现在正是石榴结果时节呢。」步练师边走在孙权的左边,边轻声说道。孙权只摇摇头,嘴边勾起若有若无的苦笑:「也说不上喜欢,只是想起些往事而已。」言罢就默默走着。
习惯了孙权的沉默,步练师再开口找话题:「孙权大人来到此地已有数月,都习惯了吗?」孙权无心搭话,只点点头当应了话。回程途中,步练师一句一句的说着,他也是一两字的答应着。
他也不清楚为何应步练师的邀请到山上踏青,或许他觉得步练师的黑瞳让他想起一个人。孙权用眼角余光去瞄了身旁的女子,处处也相像,可处处也不相像。孙权觉得他定是太想念那个人,思念成灾,看每个人也像他。
孙权还记得初见这女子时,就被她的眼神稍稍摄住。她拥有一双与那人相似的眸子,瞳孔彷佛燃烧着光芒,还拥有温暖人心的笑容。明明是女子,眼神与笑容却像那个刚毅的男人。
他近乎妒嫉着步练师,还有些烦厌,凭什麽她可以拥有那双眼,那样的笑容,而他却什麽也没有?每当他看到步练师的眼神与笑容时,都提醒着他失去了什麽。沉沦在这痛苦中,他快要发疯。
可是,他又不由自主想靠近那熟悉的眼神与笑容一点,彷佛就可以靠近那人多一点。进与退之间,就心不由己与步练师维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更多的时候,都是步练师主动邀他外出走走。
「闻说孙权大人吹奏箫子很在行,绕梁三天。」步练师偷偷抬头看了孙权一眼问道,就连忙低头:「未知小女子能否有幸能听到呢?」
孙权闻言只淡淡看了步练师一眼,眼里读不出情绪,他淡然地说:「抱歉,我只为一人吹奏箫子。」然後默默向前走。步练师只咬了咬下唇,低头轻说:「没关系。」
沉默地走着,二人之间的气氛很压抑。穿过市集,走到步府的大门,道别的时候,步练师柔声说:「孙权大人,今天很尽兴,谢谢你。叔父说,明天想邀你到敝府一敍,请问孙权大人有空吗?」孙权只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离开孙策身边後,他也不再把虚伪的笑挂在脸上。人都不在身边,他还要伪装给谁看。
回到住处,就看到案上有一封家书。孙权指尖颤抖着的翻开那信笺,每一次看家书时,都会紧张得难以呼吸,他期望书信是由孙策写,跟他说上一两句,就算是简单的问候也好,可每一次他也失望的读着吴夫人的信。公务的信也只是由其他人写,孙策就像自他生命消失了般。
他曾多次想到要给孙策写信,可是却不知要写什麽,有太多想说,却无从说起。自分别那天,兄弟二人已有数个月没有交集。孙权强逼自己不去想孙策,把所有时间心力都放在庐江上。可是,越是不去想,心痛的感觉越发明显。
晚上,他坐在房间内的地上,拿着酒喝着,另一只手在抚摸着鱼型的玉佩。玉佩比当初更见晶莹剔透平滑,应是被人不停抚摸。
除打理庐江外,孙权现时最常做的就是喝酒。他喜欢喝醉,因在喝醉的那些晚上,他都会做梦。梦中的孙策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他会拥抱着他,吻着他的唇,然後说:「权弟,我原谅你。」
他喝醉後都会倒在冰冷的地上。童年时也很喜欢伏在房间的地上,把耳贴着地上,合上双眼,数着过多少时间,才能听到那人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一,二,三,四......待自己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睡在床上,身旁还有那温暖的拥抱。
然而,如今他睁开眼睛,没有,什麽都没有......半夜醒来,自己还睡在冰冷地上。
他不喝醉的晚上都会睡不下,夜阑人静之时,思念与悲哀都排山倒海的涌现。每当闭上双眼,孙策的脸与笑容也在眼前掠过。他在做什麽?他是否已睡下?他......会想我吗?
腹部一阵熟悉的痉挛灼痛,孙权咬着牙,攥紧拳头。自来了这里後,时常也吃不下,唯一想的就是喝酒,腹部时常痉挛疼痛,人也消瘦了不少。
他没有看过大夫,每次也边忍受着腹部翻滚的痛边自虐地想,或许身体上的痛可让他忘了心里的痛。何况,天下间已没有人在乎他,就让他自生自灭罢。
隔天晚上,孙权拿着酒坐在府中花园的树下,这里没有梧桐树,只有一棵说不出名字的树。他喝了一口酒,苦的味道在他口中萦回不散,可是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过了不久,孙权闭上了眼睛,酒劲让他昏昏欲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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