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改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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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袅袅的香烟扶摇而上,在空中盘旋不散。笙乐丝弦声不绝,舞姬的身姿透过轻薄的屏风影影绰绰。

“下去吧。”低沉而有威严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丝竹声戛然而止。正在旋转的舞姬一个不防跌落在地。身侧舞姬连忙过去搀扶,没敢发出半点多余声响的跪下,行礼后随着乐匠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李承乾从身侧桌案上的玉盘中拿了一颗荔枝,亲手拨开送到你的嘴边。

“可是无趣?”

“也还好。”枕在男人大腿上的你张口咬下嘴边的荔枝。看到李承乾拿出一块白色丝巾准备擦手上荔枝的汁水。你抓着男人衣领一用力,他以为你要与他分食主动低下头来。荔枝的淸甜滋味在口腔中传递着。数息之后,双唇分开。男人无奈的从嘴里吐出荔枝核来。

“我让人去醉仙阁中请杜二娘来温酒?”

你目光微闪,倒有些意动,可想到范闲要是再闻到你一身酒味的回去......你可不想再安抚一次小疯子。

“算了。”正准备拒绝,眼角突然瞥到案上整齐放着一本红楼,便伸手取了。随手打开,书页崭新像是从未翻动的模样。

你将红楼递给男人。

“你读给我听?”

......

“玉爱偏又听了不忿,两个人隔座咕咕唧唧的角起口来。金荣只一口咬定说:方才明明的撞见他两个在后院......亲嘴,摸屁股,两人商议定了......”

“定了什么?”你心中发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好奇询问。

男人粉白的脸上透着红晕,还有几分不知如何是好的烦闷。

“一对......”

“嗯?”

终于,男人一咬牙,放弃挣扎的开了口。

“一对...一肏.....撅草根儿抽长短,谁长...谁先干。”说出来了......李承乾将书扔在桌案上。“范闲这是写得什么东西,如此下流粗鄙。”

“下流粗鄙?小闲儿写这些是下流。”你侧身靠近男人。“那太子殿下同我做了那许多,岂不是连粗鄙都不如了?”

“这不同。”

“哪里不同?”

“这...人之大欲——唔。”

你将手指伸入他的裤带,男人被你压得向后仰去。“殿下的大道理我可不想听,不如我们也来比比长短?”

气氛瞬间变得灼热起来,眼看着男人在你身下软成一摊,任你随意摆弄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急速的脚步声。

“报!范闲遇刺。”

侍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与身下突然睁开双目的男人对视一眼。

“在哪?谁干的?范闲......”李承乾顿了一下。“可受伤了?”

“范闲赴约二皇子途中,在牛栏街被北齐程巨树刺杀。护卫腾梓荆身死,范闲负伤。”

“程巨树?怎么会是他?”李承乾皱眉沉思了片刻,抬头对门外道。“你下去吧。”

“咳嗯,我们继续念书?”

“不了。”你整整衣裳,重新系了腰间的带子。

“我也该回了,改日再来看你。”

——

你在大街上正好遇到一身狼狈的范闲。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跌跌撞撞的行走。路上的行人见了都远远的避开。

“小闲儿。”你走过去扶着他。

“夙离...”少年怔怔的看着你,眼中闪烁着水光。悲伤沉痛中又似带着委屈。

“腾梓荆,腾梓荆...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你拿下少年手中匕首,用手掌轻轻抚摸少年沾满灰尘的脸颊。

“我要慢慢走回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人要来杀我。”

“听话,你还带着伤呢。他们一击不中,再下手可能会暴露身份,不会有人来了。”

“不,我——”你敲晕了少年,将人一把抱起。

......

“唔——”少年轻声呻吟着醒来。

“别乱动,涂药呢。”

“现在什么时候了?”范闲声音沙哑,喉间更是像吞了沙子一般疼痛。

“也就两个时辰过去。”你将少年腿上的伤包扎好。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监查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呢,哪那么快。”你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将少年搀扶起来。“喝点。”

范闲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重点部位。

“我衣服呢?”

“都说了涂药,还穿什么衣服。”你把水杯放在少年手中。“自己喝。”

范闲接过杯子仰头灌了半杯下肚。将杯子放下抬起手臂嗅了嗅。

“你给我涂得什么药?效果不错啊。”

“师门秘制金疮药。”你随口答道,目光在范闲胸前掠过。“身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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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双手捏着被角不自在的向上提了提,刚好盖住了两个小豆子。

“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不怎么疼了。”

“那就起来穿衣服跟我去一个地方。”

你带着穿着整齐的少年来到城外,来到一户升着炊烟的小院。

“这里...我还没做好见腾梓荆妻子的准备,起码,让我先为他报了仇......”范闲站在农家小院的大门外伤感的注视着。

你拉住要离开的少年,扯着他的手将他拉进院中。

“哎,别...”

少年的声音在你敲响房门后止住了。

一位年轻的妇人开了门,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消散,眼睛都肿成桃子状。妇人侧身让你们进了屋。然后往室外左右巡视了一眼后关闭了房门。

范闲一进门就看到了被安置在厅中的红棕色棺材。

“...嫂子,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腾梓荆......”望着棺中被打理干净面色苍白的腾梓荆。少年眼圈倏地红了。

“他太傻了,明明说过一有危险他会先走......他就是个傻子。蠢货!”这句话与其说是对妇人,不如说是对着躺在棺材里的腾梓荆喊出来的。

“你才是傻子。”

范闲的眼睛蓦地睁大,震惊的看见腾梓荆从棺材中做起来笑着看着他。

“腾梓荆!”

“怎么回事?你没死!明明...”

“这个要问夙公子了。”

一屋的人都在盯着你,你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摊手。

“师门秘法。”

“那这棺材?”

“王启年买的,我见到腾梓荆时就有了。”

...

“你不能再留在京都了。”

范闲看着还想说什么的腾梓荆。“你还有妻儿,不能让嫂子总为你担惊受怕,还有这些年你都没有好好陪孩子成长,这样下去,小心他以后不给你养老。”

腾梓荆看着妻子红肿的双眼,沉默了一瞬。

“我说了以后要保你周全。”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如果不是有你在,恐怕我今日就要死在牛栏街。我欠你一条命,足够了,以后的人生就留给你的妻小吧。”

腾梓荆低着头半晌。“那50两银子和地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少年眼睛一亮。“不用你还,等我将京都的事了结,有时间就去看望你。”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腾梓荆假死趁机离开京都。由他的妻子带着他的棺椁掩人耳目,一家人前往澹州隐姓埋名生活。

“这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就这屋里的几个人。”范闲四处看了眼。

“你儿子呢?”

“他今日出去玩还没回来。”

范闲想了想。“先瞒着他,小孩子不会假装。等出了京再告诉他真相。”

“好。”

离开腾梓荆家院落,一脸悲痛的范闲回到范府。

“哥,我就说你没事吧。”范思辙凑过来却被范闲无视了。你拍拍一脸迷惑的范思辙叹了口气跟在范闲的身后。

范闲在柳姨娘和范若若关切的目光中关上房门。

“我给他上药。”

你解释了一句,然后也推开房门进了屋。

房间内,少年眼巴巴的看着门外的身影慢慢离去,开心的抱着枕头在床上蹦了起来。

“oh,yeah!怎么样,我的演技?”

你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怎么办?”

范闲的目光沉了下来。

“我要找出来是谁要杀我,然后,全部都还给他。”

“第一个就是程巨树。”

“要刺杀你的人有怀疑的目标吗?”

“太子,或者...二皇子。我想不出其他人。”

“应该不是太子。”

“你怎么知道?”范闲狐疑的看着你。

“你遇刺的时候我在东宫,咳咳那个...品茶。”

“你去东宫...品茶?夙离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太子什么关系?之前二皇子还派人跟我说你跟太子有联系。”

“你不要太相信二皇子,长得一脸阴险,一看就养不熟。”

“你别转移话题,把你和太子的事给我说清楚。”

“酒友。对,我和太子就是酒友。”你露出自己最纯良的眼神。

“说起来我在你身上闻到过跟那日公堂上太子身上一样的熏香。说,你跟他做没做过对不起五竹叔的事。”

“这个,跟五竹没有...我和五竹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你听我说——”

“唔...”你正说着话突然一捂胸口,然后嘴里竟然喷出鲜血来。

“夙离!怎么了?你!”

“师门秘法,用了总要付出点代价。”你有气无力的倒在少年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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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当时腾梓荆心跳脉搏都停了,要将他救回来一定不是容易的事。怎么办?你不会有事吧。”少年慌乱的擦着你嘴角的鲜血。

“没事,只要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咳咳。我有点渴。”

“水,我给你倒水。”范闲小心的将你放在床上,着急的走到桌前。

“凉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烧水。”

“好,不要急,记住你朋友死了,你很悲伤。”

“嗯,我知道。”少年深吸了口气,一脸伤心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少年的脚步声渐远,你迤迤然从床上坐起,哪还有一丝虚弱的样子。

“好险。”你拍拍胸口,为自己的机制点了个赞。不过看了眼自己几乎消散不见的第九条尾巴,你叹了口气。逆天改命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又要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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