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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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锦织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20部分阅读

样,你或许就会一辈子记得我,恨往往比爱更强烈,更加刻骨铭心。任那位姓年的姑娘如何美丽温柔,你心中偶而总会有我的影子吧?

而我,则会用我的余生来回忆你我的一切。

禛,你再恨我,总也会偶而忆起我们曾经的甜蜜吧?

因爱生恨,总比因怨生恨好。

禛,你说是不是?

生死一线

月上浮云,十里平波。

锦织艰难转身离去那刻,胤禛正笑纹清浅如水,眸色淡然,波澜不兴的与年羹尧交谈着。

“天色已晚,亮工先回罢。”雍亲王随意地说。

“是,奴才告退。”年羹尧行礼后,躬身由高无庸领了出去。

门复又合上,胤禛脊背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若有所思。

他对年羹尧的态度,与对某些朝中大臣有所区别。对那些个德高望重的文武官员,胤禛一向礼贤有加,而对年羹尧,却是一定程度的随意。比如此次召来会面的时间,比如他对年羹尧说话的语气。

这并不说明年羹尧比那些大臣差。而是,某些时候,随意更能表示亲近。

只是若锦儿听说此事……

胤禛浓眉微拧,按了按额头,从椅中站起,负手踱步。

这年素锦的事儿锦织迟早会听说,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罢了,最多再向她保证一遍而已。

等她气消了,还会是那般乖巧可人。一想到她赖在他怀中肆意撒娇的模样,胤禛心中便情不自禁漾起愉悦的感觉。

不过,锦儿太爱吃醋了,又那般不依不饶,总是叫他分外头痛。

想归这样想,胤禛脸上却殊无不悦之色,嘴角轻勾,俊眼微垂,在心中勾画她讨宠祈怜时,睫毛扑棱,玉面生姿那叫人心痒的娇俏动人。

又有几日未见她了啊……胤禛轻声一笑,决定去寻那时时惹起他遐思的小妖精。

风声飒飒,暗香满院,窗纸晕染黄|色的烛光,宁静温馨。

院中阒寂无人,胤禛并不出声,掀帘而入。

屋中,灯下,却只有侍女垂首做着针线。

“你家主子呢?”

侍女一惊,抬头看清是雍王爷,慌忙扔下手中活计,滚地行礼,瑟瑟道:“回……王爷,余主子出去了。”

一阵失望突然就溢满胸腔,胤禛脸色沉沉。

虽说自从锦织开医馆,外出是常有的事,但今晚……

也许是因为心中本就担忧她的反应,如今见到空空的屋子,胤禛隐隐不安。

不苟言笑的四爷生性严峻,侍女在他的无言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去哪了?”胤禛接过丫鬟双手奉上的茶盏,抿了口,问道。

“回……回……四爷,二个时辰前,余主子出去过一次,好像是往……往王府的方向去的,奴婢猜……奴婢以为去找王、王爷了……一个时辰前回来,又、又出去了。”

侍女惊恐的神情更加深了胤禛的不安:“她可有言语所为何事?”

“没、没有。对、对了,余主子拿了个长长的包裹,像是近来余主子时时把玩的剑。”

“剑?”胤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心剧沉,额上青筋一跳,双手倏的握紧,骤然拂袖大踏步出屋。

招来贴身侍卫,他即刻下令一队亲卫去寻人。而他则先回到王府书房暖阁,果然发现墙上的剑已不见踪影。

“二个时辰前……那就是她看到或听到我对年羹尧的话?她……依她性子,应是将剑撂下,怎么却将剑偷走了?”怒火渐渐平息后,向来冷静的他凝神细思,没来由的,胤禛忽记起康熙四十年时,她从他手中夺过那对玉玦的情景。那是十三弟送她之物,照理说,既与十三弟诀裂,应该将玉还十三弟才是。

胤禛想到锦织的反常,又忆起无意中看到过的某本前明野史有关那对剑的传——

难道那并非无聊者的凭空臆测?

联想起锦织初进京时四处打探的行为,“难道……这对龙凤玉佩,与龙凤璧剑,一直是她的目的?”

不会的……她怎么会?

可是,人是这世间最不可信的……

不再犹豫,胤禛步出书房,神色严峻,下令道:“立刻动用所有粘杆侍卫搜捕持双剑之人,不管用何方法都要将人与剑都带回来!”

“是!”

“慢着。”胤禛嘴角微动,缓缓吐出一句,“不许伤持剑人,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

侍从退尽。

夜色浓重,寒风过庭。院墙角,一剪梅树影子,漆黑的枝桠重重。

胤禛望着那剪梅影,一动不动。

近城门处一所简陋的客栈,昏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晃。

“呯呯呯。”有人敲门。

店伙计揉着睡眼起来开门,嘴里嘀咕着埋怨:“早不投晚不投,都是大半夜上趟儿赶来!”他边走,边打定主意要狠狠奚落来人一顿,明日老板的谩骂也不管了。

门一开,一阵寒风裹着冰雪湿气往里直灌,店伙计打了个喷嚏,张嘴刚想骂,忽然见到门外影影绰绰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他不禁吓呆,双股战战,想喊,却喊不出;想逃,却无法移动。

“晚间可有人投宿?”一人问。

那人外形虽恶,语声倒不凶悍,看起来不像江洋大盗。

店伙计的声音回来了,但还有些颤抖,也不是冷的,还是余悸犹存:“有……有……半个时辰前有个年青小伙……”

那些人不待店伙说完,便涌进客栈,一间间搜查。

锦织听到动静,忙收起正研究的剑与玉佩,刚欲戴上面具,一名大汉提着灯已闯了进来,与锦织打了个照面。

那名大汉大叫:“在这里!”锦织想封他口已来不及。

况且,她明知他们是他的人,不好痛下杀手。

锦织抽出软剑,冷冷道:“刀剑无眼,你们有胆就上来吧。”

大汉们瞥见她背上长长的包裹,知道人物俱在,心中欢喜,带回去定是大功一件。不过,主子吩咐过,不能伤持剑之人,人又会武功,这倒难办。

几名大汉交换了下眼色,忽人人取出铜管往锦织吹去烟雾。刹那间房间内烟雾腾腾,锦织吸入一丝,顿时晕眩无力。

她一时不慎着了道儿,惊怒下提剑刺自己腿,但刚触到肌肤,却再无力。“当”的一声,剑落地,锦织到在地下。

“成了成了!”胤禛派来的人欢呼,就欲带走锦织与那一对剑。

忽然间,屋顶破一个大洞,尘土瓦片铺头盖头朝他们袭来,大汉们惊呼:“什么人?”陡觉眼前一花,一条黑影在满天烟尘中朝他们袭来,身手快极,大汉们几声闷哼,俱被来人点倒。

灯笼滚落地上,烧了起来。

黑影拿下锦织背上的包袱,将两柄剑抽出,对着暗淡的月光,凝视近剑柄处隐隐的暗纹。

“父亲在天之灵护佑……此神剑又归我朱氏之手!”黑影眼角沁出泪光。

他矮下身,抱起锦织,又拣起地上软剑,借着火光,细瞧了锦织几眼,喃喃道:“真像啊……莫非林堂主当初猜得没错?姐姐她……”

忽然有马蹄声敲击大街的青石地面,发出急骤的声音。

再不能多待,黑影抱着锦织拔地而起,在人马到来之前,从屋顶逃逸。

天明时分,锦织悠悠醒来,入目的,并不是胤禛,而是一张陌生的中年人的脸。

她一时不知是欢喜,还是失望。

昏迷前的一幕又回到眼前,隐隐忆起后来似有人打倒胤禛的侍卫,遂问道:“是你救了我?”

那人点点头,凝视着她,神色慈和。

锦织忽觉得这人很亲切,迟疑着问:“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那人望着她,:“若我没猜错,你是余无痕的女儿。我识得那软剑。”

“你……是我爹爹的朋友?”锦织诧异问道。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曾经是,现在不是了。如今,我该叫他姐夫。”

“什……什么?你……”锦织惊得跳了起来,愣愣的盯着他。

“锦织,你的母亲,是人的姐姐,所以,你该叫我舅舅。”那人眸中闪过泪光。

“我母亲……那么你……你是朱……朱……”

那人缓缓点头:“没错。我是姓朱……”眼中突现怅惘,“但我不用那姓氏已久,数十年来,只是个潦倒的穷郎中而已……”

易州,太平峪。

锦织跟着平白相认的舅舅到处转悠,寻找剑上密图中的标记之处。

说起来,有时候,世事发展,正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让锦织自己找寻剑中所藏之密图,说不定一辈子也找不到,但有了这位舅舅就不一样了。

这剑中的秘密在皇位继承人之间代代相传,只要将朱氏皇裔之血滴入紫睛云纹龙凤剑剑柄处的龙目中,机璜开启,剑柄与剑身相交处便会显现图纹,两剑并拢,便是副完整的地图。

其实在锦织看来,可能任何只要是密度与血液相似的液体滴入都能开启机关。只不过古人迷信,才说定要什么正统血脉。

“这剑上地图所示有一个极大的秘密。若能找到,必能扭转乾坤。”是历代大明皇帝从古书上所得的指示。而这对剑的来源,却并无人清楚,只知道,这对剑的原主人,与朱氏祖先极有渊源。

锦织听到舅舅的述说,心中怀疑他可能会错了意。

在锦织看来,扭转乾坤,大约就是时空转换,而非改朝换代……但她看到舅舅沧桑的脸在提到往事时突然焕发光彩,她终究没将这怀疑说出来。

说不定,这秘密不仅仅能让我回到二十一世纪,也能让拥有秘密的人获得神助吧?

但是,她坚信,即使冥冥中有神秘的力量存在,历史的轨迹是不能改变的。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她来说,明朝也好,清朝也好,都是历史上的名词;她关心的,是她周围的人。胤禛,之翎,此刻,又多了舅舅。

她与舅舅才认识不到数天,亲情便已深厚。血,毕竟浓于水。

“这入口该是在哪里呢?”

锦织听着舅舅喃喃自语,便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地图,再打量周围山势,最后,不确定地说:“舅舅,那地图所示,好像是悬崖方向……”

“可那是绝路,你方寸失神时,我已细细看过了。”

“呃……”锦织汗颜,尴尬道,“舅舅,累不,先吃点东西吧。”

舅舅笑了笑,刚欲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什么人?出来!”

陕窄的山道中突涌出来数十人影。

锦织抬头望去时,陡觉呼吸艰难——那为首者,正是胤禛!

只见胤禛骑着马,缓缓逼近,森森目光盯住锦织,一字字说:“余锦织,本王真是低估了你!”

他语如寒冰,眼中已不仅仅是愤怒,更藏着杀机,令锦织浑身犹若浸入冰水中。

“我……”锦织一咬牙,扭过头,不再看他。

本来就是她选择离开,他要恨她,也是情理中事。

胤禛见她全无解释,不由一阵气血翻涌,虚起眼,他眸色愈发晦暗难解,沉声冷笑道:“吴明,无名……好个神医吴明!本王真是看走了眼。”

“什么?神医吴铭?舅舅,你……你就是董鄂大哥的……那个神医?”锦织愕然。

“不错!锦织,你认识那个姓董鄂的人?”吴明道。

锦织有点混乱,不自禁探究的望向胤禛。

却见胤禛如刀削般的俊颜带着刺目的冷笑,讥讽道:“还演戏?余锦织,你是怎么预料到本王会为你的同伙脱罪的?几时又认了舅舅?余锦织,你!”

“同伙……”锦织心知定有误会,但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听胤禛大喝道:“给本王将这反贼拿下!”

“别伤我舅舅!”锦织拦在吴铭身前。

吴铭打量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神情,心中了然,低声问:“锦织,这个就是你在江宁舍身护着的清廷阿哥?”

锦织茫然不答——江宁?前事悠远,舅舅怎么知道?

吴铭蹙了蹙眉,忽然长声大笑,笑声震人耳鼓。笑音飒爽中,吴明如苍鹰般掠起,掠向胤禛。

胤禛的侍卫大惊,纷纷开弓射箭。吴明在空中一转折,尽数避过,手一招,几枝箭入手,再反手甩出,霎时几名侍卫倒地身亡。

“舅舅!别伤他!”锦织惊慌失措,朝胤禛飞掠过去。

数名侍卫以为她要伤雍王爷,俱使刀阻击锦织。

锦织一心只在胤禛身上,混乱下不防胤禛的侍卫会向她下杀手,眼看要丧生于侍卫刀下,一时间,胤禛与吴铭都是大惊,呼吸一滞。

“住手!”胤禛瞳孔猛得收缩,倏地大喝,侍卫们一愣,匆忙收手。

眼见锦织无事,胤禛心头顿时松。

忽然间,一个不备,他手腕一紧,已被吴铭制住。

原来胤禛刚才情急下疏于防守,被吴铭欺近身旁扣住,落下马来。

胤禛心头一跳一惊,眉目间却不带半点惊慌,清眸沉静从容,浅浅瞟向锦织。

淡阳出云,锦织沐浴在一层淡淡的薄晕,清眸含泪,脉脉含情的凝望向他。

一瞬间,胤禛心中惊涛骇浪般的思潮如百川咆哮奔腾而出,俊容上凝着的怨恨,却在清寒的日光下,渐渐淡去。

原来,任她如何对他,他还是放不下她……

可是,事到如今,她与他,再是情深,奈何缘尽。已再无法回头了吧。

是否他们的感情,本身就是没有因果的?

如果那样,是否誓言、期盼,也成了最大的讽刺和悲哀?

都说当局者迷,可偏生,他与锦织都活得那样理智。

人生一世,有时候活得最辛苦的人,就是像他们样,过于清醒,不愿自欺的人。

“舅舅!”锦织惶急叫道,欲出手阻止吴明。

吴铭瞪视着胤禛,这个清廷的四皇子,一脸怨毒,恨道:“江南一带设伏杀尽义士的,就是你这个满清狗贼设计干下的吧?”

“义士?一伙贼子而已。”胤禛轻蔑不屑道。

“贼?”吴铭大笑起来,“你们才是贼!这本是人大明的锦绣江山,却让你们这群鞑子给生生糟蹋了!”

“你究竟是谁?”胤禛心中暗惊。

“我么?是朱氏不孝子孙,至今一事无成……”吴铭神色沧然,忽而神色一厉,朝锦织道,“锦织,你的母亲也是大明后裔,你不是不知道,为何还与仇人纠缠不清?”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隐瞒已久的秘密被人当面揭穿,锦织定定看向胤禛,他震惊疑窦的神色叫她觉得似有只手在使劲捏住她的心脏,喉中堵着似的,半字不能应。

心弦一断,她脸色苍白,热泪盈眶,喃喃道:“我…我…我告诉你们,我谁也不是!你们谁也别逼我!我只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什么清朝,什么明朝,都与我无关!”说完,她蓦的出手,去夺吴铭手中的剑。

“你什么?”吴铭不禁大怒,心神疏下,胤禛倏地挣脱吴铭控制,抽剑疾刺吴铭。

吴铭因锦织的举动惊怒交集,出手再不容情,一掌击在胤禛背上,将胤禛击出丈余,落下悬崖……

“胤禛!”锦织长啸一声,大脑停顿,人已纵身跃下山崖。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耳畔鸿鸣,尽力提气凝神,可心跳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慌乱。

急速下坠中,她一直盯着胤禛下落的身影,恐惧紧张得手都在微微发抖,口中声声自念“不要,不要……胤禛……”。

却见胤禛回首,蹙眉看向她,藏青色的衣袍在风中起伏飞扬,他倏然向她伸出了手臂。

只那一眼,那一抬臂,锦织觉得心都被他割裂,手指到心尖,皆是剧痛。

终于,飞速下落中,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泪水冲破大气压力,由锦织眼中滴落,打在那紧握交扣的十指上。

天边,黄昏天涯,江水与长空一色。远处,苍松翠缕,岩斜处积雪犹在。

锦织迅速探手,抓住了一块突出的锋利岩石,手被划破,血流如注,刺痛钻心,令她锁起柳眉。

她咬牙坚持,将浑身力量都聚集在这块石上,身体摇摆脚下想要踩住什么,好使劲将胤禛拉上来。

却不料这岩石根本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时松动,轰然脱落,两人复又急速下坠。

虽然通过树枝阻挡减去了部分速度,但崖壑极深,两人落至地面时,依旧是裂骨之痛,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锦织悠悠转醒时,已是夜幕沉沉,稀星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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