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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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街灯在雾气中晕染出一圈昏黄的光晕,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醉汉的脚步踉跄,像一只被酒精麻痹的野兽,摇摇晃晃地撞向路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他的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脏话,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意,眼神浑浊而贪婪,像是盯上了什么猎物。

“嘿,你他妈长点眼睛!”他冲着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吼道,声音沙哑而刺耳。他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他的身体前倾,几乎要扑到对方身上,嘴里喷出的酒气混合着腐烂的气息,令人窒息,“给爷爷吸吸屌就让你走嘿嘿。”

兜帽下的男人没有动,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那把冰冷的刀,指尖传来金属的触感,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口罩下的笑容冰冷而残忍。他已经决定了——他不会有一个舒服的死法。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那个背影。他的心跳平稳,呼吸轻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迈开步子,像一只无声的猎豹,尾随着那个醉汉,穿过熙攘的街道,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

巷子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从高墙的缝隙中洒下,像是破碎的银片。男人从路边随手扯断一根生锈的水管,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愉悦。他的步伐极轻,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醉汉的背影。

醉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但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垃圾袋的沙沙声。他嘟囔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男人的嘴角再次扬起,口罩下的笑容更加狰狞。他加快了脚步,手中的水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在醉汉即将拐出巷子的那一刻,男人猛地挥动了水管——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醉汉的头颅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猛地向左歪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啪”响。那具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他的右眼珠在巨大的冲击下弹了出来,挂在了鼻子上,像一颗浑浊的玻璃球,反射着微弱的光。

醉汉的眼睛有些潮湿,但是没有时间让他的眼泪给流出来。他眼睛里出了点血,很快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所有的生命现象都消失了。在他的身子下面开始形成了一个泥潭,一定是他的膀胱排空了。

天哪,真是太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广生蹲下身,用手中的水管轻轻拨弄了一下醉汉的头颅。碎裂的头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鲜血顺着水管的边缘滴落。

借着月光,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某种从地狱中爬出的怪物,周广生凝视着从被砸碎的头盖骨里溢出的暗红色的血液。他的内心深处不断地在肆虐,对刚刚短暂的一刻,他也只兴奋了一秒。刚刚发生的要是换成慢镜头,就可以成为一门研究课了。

他坐进车里却没有将引擎发动,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窗外细微的风声透过半开的车窗渗入,像是某种遥远的低语,带着夜晚的凉意,周广生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的节奏。他的目光低垂,平静地用小折刀在自己的大腿上割了一刀,留下一个粗糙,锯齿般的切口,流的血不多,鲜血缓缓渗出,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泉水,浅浅的一层,染红了他的刀,也染红了他的思绪。同胞妹妹的模样一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就会瞬间感到放松,清醒,思维开始漫游,他会感觉到周围一片宁静。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宇宙,却在这狭小的车厢内短暂地交汇。

对有些人来说,这感觉有点像宗教信仰。

但他身边只有一个恐怕这辈子没有去过一次教堂的姜瑶抱着电脑坐在副驾驶。

“现在到处都是你们的通缉令。”姜瑶说

她闻到周广生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她想周广生的眼睛绝不像那些拥有浮夸冗长的名字的昂贵宝石,那太过肤浅,与他孤寡的灵魂毫不相干。幽暗衍生罪恶的温床沉淀在海面下,漂亮的只有海面上细碎的波光,凝望着夜幕下漆黑的道路,周广生的世界满是危险的漩涡,如枷锁般的茧子缠绕在姜瑶的心间,包裹着隆隆巨响,她看着他,仿佛还闻到了硫磺,打开了地狱之门一般,来自她的梦。

“你们一共杀过多少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姜瑶认为此刻的周广生是会愿意多和她说两句的。

“没数过。”周广生没有看她,“以前我们遇到过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他说猎人应该有一些艺术品。受他影响高承泽也想给自己的作品留下一些艺术性的东西,但他又不爱念书,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捡了个瓶子,从每个猎物身上取下一枚眼珠装进瓶子,我觉得很恶心,那个瓶子后来装满了他就扔掉了,接着他又用一些骨盆做过几个风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你呢。”

她看到周广生牵动了一下嘴角的神经,“我选择用钢管把猎物捅成一个靶子,摆出我想要的姿势。”

“但是我们后来一致达成共识,都不想在猎物身上花心思。”

周广生总是拿着他的蝴蝶刀,姜瑶意识到那应该是来自久远时代的一种伤痕,不,这个人身上已经不再有伤痕了,这应该是勋章了。

“这之后你会杀死我吗?”

她屏住了呼吸,如果她不逃跑,不呼救,甚至不保持战斗,让这成为对方压倒性的胜利以及她完全同意的投降,他会让我保持清醒吗。

周广生看过来的时候脸上没有情绪波动,他的目光微微抬起,“你希望吗?我会让你像进入浴缸一样舒服。”

他的目光好像一发子弹,击穿了她的头颅。

已死的不会从灰烬中复生,有罪的要一起接受审判。

长久的对视中,“那你之后会杀死陆竟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提起他?”

周广生说,“有的时候我会想杀了他,或者我和他。”

“你在惩罚他吗?”姜瑶心底升起微妙的妒火问道。

周广生否定了,“不,惩罚代表原谅和接受。”

“他做了什么?”

周广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什么都没做。”

厌恶也是可以令人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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