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意映在清水镇安顿下来,现在的她,灵力尽失,形容枯槁,大半的精血都在十年间供养涂山氏识神中消殒殆尽,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防风大小姐在她身上找不出半分影子。
被救出来这段日子,她多数都在沉睡,偶有清醒的时侯,大哥偷偷来过,看着意映的模样心疼的直掉眼泪,意映再是有气有怨也消了大半。
从小意映就跟着父兄游历大荒,大哥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天资卓越,血脉纯正,行事低调稳妥,她还没见过哥哥哭鼻子呢!哦,不对,二哥没了的时侯大哥也哭了一场。
说起二哥,意映百感交集,二哥他,他……
意映依靠在床头,抬眼往窗边望去,院子正中央移了棵万年的扶桑树,不知道防风氏在哪搞的,据说对她的神魂有好处。
树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还有阵阵灵力波动,意映闭了闭眼,知道那是相柳在往阵法中输灵力,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阵中,既能快速聚灵让她舒服些,又能隐匿气息,那些人是绝查不到这里的。
“二哥,进来吧”意映强打起精神喊了一声,顺手把枕边的面具戴上了。
相柳手一顿,心里估摸着这些灵力在灵石的加持下能维持几个月,也就从树上落了下来,进厨房端了药出来,顺便拿了一盘甜果。
沉默的喝完药,意映看着手中的甜果没说话,相柳就更沉默了,两个人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有房中炭火的噼啪声。
明明外面春光明媚,她却依然被骨子里的寒意包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想开口问,却不知问些什么。
从她有记忆起,二哥一直都是这张脸,从未变过。或许变了,可她小时侯的二哥长什么,在被关的这十年里许多记忆也已模糊了。
半晌,意映才开口问道,“父亲他,身子还好吧?”
她只知道个大概,防风家为了救她出来,精心策划了十年,买通了不少青丘之人,才能引如此大的乱子,连祠堂都烧了一半。
那天夜里,外面火光冲天,涂山家动乱之际,她浑浑噩噩的躺在祭坛的角落,直到大哥带人闯了进来,还以为是一场梦呢。
当初被涂山篌伤了心,悲愤交加时,竟没想着辩解,任由那小人将脏水都泼到她头上,意映中了邪一般,竟把家族、父兄和瑱儿忘的一干二净,记心记眼都是不可置信,被爱人背叛的痛苦把她包围。
直到被看守关押起来,她才从痛苦中清醒,听到看守的侍卫抱怨说这是个晦气差事,家族父兄都放弃了她,甚至还有模有样的模仿,“那防风小怪怎么说的?丢人现眼!水性杨花!就应该立刻处死她!”
意映本就被封了灵力,此刻更是大惊,白着脸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拍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外面那两人洋洋得意的嘲笑她,“你还当自已是族长夫人呐?不过是个破鞋,好好待着等死吧!”
意映力气一泄,摊在地上,早已泪流记面,捶打着胸口缓解心中的疼痛,猛然吐了口血,外面的人闻到血腥味,对视了一眼,只作不知,继续说着那些让她肝肠寸断的话。
后面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她再次被带到长老面前时,开口求道,“我自愿献出精血奉养识神,只愿涂山家能善待我儿。”再后来的记忆更模糊,她记不清了。
相柳依然寡言,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手里用力攥紧了那个甜果的盘子,“头发白了大半。”怕是寿命有损。
意映被二哥的声音从回忆里唤醒,听到这话,眼泪落下,抬手去拭泪,却只摸到一张冰冷的面具。她再也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神族不老的外貌都是依靠法力维持,上次跟父亲见面还是在二哥的葬礼上,家里不敢声张,只小办了一场。那时父亲就有了几根白发,她怕父亲伤心过度,回青丘后还特意找了许多灵药送回防风谷,结果一年后她又出事了。
父亲年轻时风流,和防风邶一个性子,接了族长传承后才稳定下来,家里姨娘不少,可神族本就难以孕育,他们家三个孩子都算多的,嫡系血脉亲近,哪怕是父亲让了族长后一年比一年古板,可对哪一个孩子他都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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