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鸟胃与洁癖(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粉笔一笔一划,铿锵有力地敲在黑板,石灰粉扑簌簌地往下掉。毛芯惠看着梁秋韵在学测与指考倒数右方添上新的数字,胃部像是紧缩起来一般骤然一疼。手中的蛋饼忽然变得难以下咽,油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她几乎作呕。
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她这一紧张就胃疼的毛病怎麽也改不掉。
毛芯惠小时候学过几年钢琴。第一次发表会,她站在後台,听着排在她前一个的孩子演奏结束、掌声响起,胃也像现在这样疼了起来。她走上台,大钢琴在灯光下反S出眩目的光线,台下的观众黑压压一片,看不见父母在哪个角落。她双腿是抖的,放上琴键的手似乎也在抖,她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麽弹完整首曲子。
唯一的印象是胃部始终紧缩着,疼得她几乎要弓起身子。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台前深深一鞠躬,头很晕,舞台光很热,照在身上令她觉得自己像是挂在烧腊店外、被剖开的烤鹅。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掌声。
後来母亲对她说,你好厉害,看起来完全不紧张。
她茫然。
母亲给她看当天的录影。舞台上的nV孩施施然行礼,双手在琴键上飞舞,末了仍是从容不迫地鞠躬下台,颇有大将之风。
毛芯惠觉得,录影画面上的孩子可能不是她。或许她在後台胃疼得昏过去了,躲在帷幕间的小JiNg灵变成了她的模样,替她上台演奏。
时过境迁,钢琴班她早已不再去,胃部的紧缩感却不曾在紧张时缺席。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毛芯惠匆忙将装着蛋饼的塑胶袋打了个结,挂在书桌旁的挂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窗外在下雨,北部冬天特有的绵绵细雨。空气Sh漉漉的,一层水气紧黏着皮肤,甩都甩不掉。老师跨进教室时,同学们大多裹着厚外套,趴在桌上,一片Si气沉沉。
「想睡觉的,出去洗把脸。」
几个趴着的同学缓缓直起身子,拿出课本。
没有人起身。
老师无奈地叹气,转身开始上课。
毛芯惠有时会作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变成了某个物品,橱柜或是课桌椅或是水桶或是其他,周遭很暗分不清是哪里,空气迟滞。脚步声忽远忽近,她知道她在躲着脚步声的主人,於是安静地蜷在角落,与背景融为一T。
後来她发现,他们这些学生有时真的与物品没什麽区别。像是美术教室的大卫像,十年如一日地摆在那里,隐没在成堆的雕像啦调sE盘啦颜料里头,不被任何人在意。
她喜欢这样的安定感。
不需要站上舞台,让自己被他人的目光灼伤。
融入背景融入人群,越来越透明。
「毛毛学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午休时间,高一的叶真谕来找她,带着可Ai的笑容,以及早上家政课做的柠檬塔。
她们一起去合作社买午餐。
「要不要去家政教室吃?」排在队伍里时,叶真谕问,「我们烹饪社有钥匙。」
叶真谕站在家政教室的洗手台前。洗手r搓出绵密的泡沫,她以一GU破釜沉舟的气势,Si命清洗指甲缝。毛芯惠坐在她身後的凳子上,手里拿着刚从合作社买来的便当,担忧地看着学妹的背影,yu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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