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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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黑烟般的云雾飘了过来,越过有如刺穿天际而立的戟型双塔,渐渐爬向弯刀似的弦月,掩灭了从天空洒落的最後一道光芒,最後连同流动中的空气也一并静止了。四周只剩下黏滞的Sh气累积着,悄然无声之中只听得见自己喘息的声音。

这里是白天人们流通聚集的广场,嘈踏的纷扰在入夜之後就有如暴风过境一般沉静下来。环绕着东边一座青铜像水池的各式房子,门楣、窗框与立柱上华美的雕饰,在不见一丝微光的夜晚当中,有如从地底下沿着房屋的基石爬满外墙的蛆,一边蠕动着,一边等待窗户被开出一条缝细。只需要有一小道入侵的孔,这些蛆便会立刻涌入屋内,将熟睡中的人团团包团在痛苦之中,啃食殆尽。位於南边的双塔教堂旁,如墨一般浓稠的黑暗从窄巷里漫延出来,与日出前的薄雾交融在一起,就好像伸出了连绵交错的无数只触手,即将把彻夜未归或是早起出门的人吞入永无止尽的黑暗迷g0ng里。

沉滞的寂静被富有固定节奏的声响打破,平板的敲击音调夹带着轻快的银铃震荡,宛如从梦境的深处传来一般,在坚y的石砖道路当中回响,伴随着一GU香甜黏腻的气味,从北方越来越靠近。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长袍下摆,随着脚步声微微地翻动着,现身於夜晚无人的广场中後,便笔直地朝着我的方向前进。

我蹲在双塔教堂旁的最深处,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到我的存在,更何况是在连一点星光都没有的夜空底下。然而出现在广场中的这个人,肯定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是找得到我,而且不带一丝迟疑。

包覆着如同夜sE般长袍的身躯停了下来,连绵不绝的细碎银铃声嘎然而止,黑sE的身影伫立在巷子的入口处,几乎就要化身为教堂旁的一尊雕像一样,有好长一段时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彷佛在跟我进行什麽耐力b赛似的,与此同时也在观察着我,尽管在这样的夜sE里不带一点灯火,根本就没办法看见我的身影。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有如在草丛中窜动的夜行动物,男人举起右手在x前b画,然後开始念颂起莫名其妙的诗篇。

「生命在祂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低沉而坚定的噪音穿透了黑夜,向四面八方传颂开来。类似於某种仪式,或者是在尝试做着什麽实验,楔而不舍地来到我的面前,却也仅止於此。除了不断用言语堆砌出某种模糊又奇怪的意象之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意图。虽然我并不觉得讨厌,但经过了这麽多次一再重覆的过程,我也觉得有点腻了。

我用力呼出了一大口气。

男人停下单调音阶的朗颂,抬起双眼直视着我。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夜sE里,我仍能清楚看见,在他修长睫毛底下的双瞳,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宛如在烛光中跳动的玻璃sE彩。

就是这道光芒,在这个无趣又乏味的世道当中,这是唯一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我不禁兴奋地大声呼出鼻息。

好想摧毁他,摧毁这道光芒。光是想像这双眼睛被黑暗所吞噬,殒落在永无止尽的绝望之中,雀跃不已的情绪就会让我的身T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愚昧之人。你来到这里,肯定拥有什麽愿望。」我维持蹲踞的姿势,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朝着他靠近,「说吧!你的祈望已经传达到我身上,只要你说出口,我就能实现你所有的希冀。」

男人笔直的视线无动於衷,甚至连眨都没眨一下,只是持续盯着我的双眼。尽管如此,我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他逐渐高涨的心绪正在SaO动着,几乎就快压抑不住。空气中香甜黏腻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浓烈,我不禁扬起了嘴角,默默地等待男人的回应。

就只差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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