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魅惑(9)（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穆勒神父轻轻地阖上圣经，从讲道台上缓步走下。我转过头环顾教堂一周，红蓝h的光彩透过玫瑰窗洒落在中央走道底端，为前来礼拜的人群指引归途。

我站起身来，准备跟着神父与其它修士们从侧门离去。

「科奥瑟修士！」

不会吧，又来了？

我吐了一大口气，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微笑回过身去。

「能请您为我驱魔祈福吗？」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脸上盈满了笑意，气势汹涌地穿过人群，从走廊底部走过来。

妇人的声音似乎成了某种号召的口令，原本往教堂大门方向前去的数个人，纷纷回过头来，加入那名妇人的行列。

「您就是科奥瑟修士吗？也请务必为我祈福！」

此起彼落的话声朝着我的方向聚拢。我转过头去，只见穆勒神父对我笑着点点头之後，便往侧门的方向迈步离开。

我无奈地回过头，从教堂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十几个人渐渐向我靠近，最终将我团团围住。

数个月前，我莫名奇妙地被某些人冠上了驱魔师的称号。经过些许时日的口耳相传之後，几乎附近所有的居民都曾前来找我驱魔祈福过。最近甚至还有不曾见过的生面孔出现，一问之下才得知是特地从镇外的村落前来找我，让我讶异得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而我根本不晓得如何驱走恶魔，甚至连我面对的到底是什麽都无从得知。尽管如此，对於信徒们的要求，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穆勒神父似乎很乐於见到这样的发展，头一次接到信徒们如此奇特的请求之後，穆勒神父只是拉起我的手，将手放在我手中的圣经上头。

「克里斯提安，你能做得到的。请为信众们祈福吧！」

我僵y着脸颊，为信徒念颂了几段经文，以为很快就能为这莫可耐何的窘境画上句点，然而事态却一发不可收拾。每个礼拜日前来找我祈福的人越来越多，我对此抱持的心虚与疑惑也越来越深。

「请你们一起让科奥瑟修士为你们做最简短的祈福吧。我们之後还有读经的修业，这是为上帝服务所必须做的修行，不得不严谨遵守日程。」阿尔一如往常为我找开脱之词，让我不胜感激。

阿尔留在我身侧，我打开圣经为众人朗读经文。

「生命在祂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我低头行礼，目送众人离去之後，再度呼出一大口气。

「谢谢你，阿尔。」我回过身向阿尔道谢，再一同与阿尔步出教堂。

「不用谢。」阿尔无奈地笑着，「身为驱魔师可真是辛苦啊！」

「我才不是什麽驱魔师呢！」虽然知道阿尔只是在开玩笑，我仍不假思索地驳斥，「而且那些人也没被什麽恶魔附身，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特地找什麽驱魔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信徒们只是求个安心罢了。不论是什麽样形式的庇佑与保障，都想一一求得，从中寻找凭依。我想，信仰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吧。」

「嗯，为了人民而存在的。」我点点头，想起穆勒神父的教诲。

「不过克里斯为什麽会变成驱魔师呢？」阿尔看着我，露出促狭的笑容。

「谁知道呢？」我转动眼珠子，窥探着阿尔的表情。「我将你送我的铃铛送给别人当护身符了，也许跟这件事有关吧。」

「喔？你说那个铃铛吗？」阿尔转过脸来看着我，虽然带着些许讶异的神sE，语气却十分淡然，「那个人也需要护身符吗？」

「嗯。」我凝视着阿尔平静的绿sE眼眸，轻轻地颔首。

「是吗？」阿尔开心地笑了起来，向前迈了大步。

「这麽说来，阿尔才是名符其实的驱魔师吧！」我不自觉跟着阿尔笑了，从後头快速跟上他的脚步。

「或许是吧。」阿尔大笑了几声，持续往修道院的食堂前进。

尽管礼拜日的某些时刻变得如此令人心烦气躁，却也一如往常那般安详地渡过了。然而，有件事却让我有点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午餐过後，我追上穆勒神父前往文件室与书库的脚步，出声叫唤。

「穆勒神父！」

神父回过头来看着我，静静地露出了微笑。

「克里斯，为信众祈福的工作似乎做得很顺手了。」虽然知道神父大概没有调侃我的意思，却仍不禁觉得有些窘迫。

「嗯，还行。不过我只是为大家念颂一些经文与祝词罢了。」我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对了，穆勒神父。」我倏忽抬起头来，迎上神父带着笑意的慈Ai目光，「最近你有见到施密特父nV吗？」

「施密特？」穆勒神父似乎正在思索着是哪个施密特。

「就是前阵子曾来找穆勒神父驱魔祈福的那对父nV。」

「啊！施密特先生啊。」神父又低头快速思索了一下，「这麽说来最近都没见到他们呢。以前还经常在教堂里看见他们的身影，似乎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施密特先生便会带着nV儿一起前来教堂，为已逝的施密特太太祷告，并祈求莱娜平安健康长大。」

我也曾有几次在平日打扫教堂的时候，望见那对跪坐在圣母像前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尽管有时那些奇怪的黑sE雕像会围聚在小nV孩的四周，甚至停伫在她的肩头，然而阖上双眼低头祈祷的侧脸，面容却十分平静，完全不受周遭任何的影响。我默默地对那名小nV孩如此平和安稳的姿态产生了些许的敬意。

自从我将阿尔的铃铛送给莱娜之後，施密特父nV一见到我，便会特地前来向我问好。他们俩人一走向前，周围便会响起细小而轻快的铃声。莱娜白皙的脸庞DaNYAn着笑意，与身周舞动的铃铛乐音达成完美的和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阿尔。

停留在莱娜身侧的黑sE石像明显减少了许多，莱娜的脸sE虽然仍旧透着羸弱的气息，但开朗的笑容却能轻易地感染四周，不消说，施密特先生似乎也就此放心了不少。

然而最後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

最近不仅没在平日见过他们前来教堂祷告的身影，连礼拜日都不见他们的踪迹。刚才礼拜结束之後，我也特地再次确认过，果然还是没有出现。

「我大概有两个星期没见到施密特父nV了。莱娜的身T不是很好，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我对穆勒神父诉说我的疑虑。

「嗯，确实让人有点在意。」穆勒神父皱起眉头。

「穆勒神父是否知晓施密特先生的住处呢？我想在今天午後的农活之後前去拜访。」

「说的也是。」穆勒神父点点头，「这本来应该是我应该做的事，谢谢你帮我留心了，克里斯。」

穆勒神父将施密特父nV的住处方位画在纸上交给我，我向穆勒神父行了一礼，离开神父的书房。日落之前的傍晚时分，我赶在准备晚餐前的空档前往图画中的地点。空气中带着夏日的暑气，西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染上淡淡的橙红sE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施密特的住所离修道院最近的镇上还有一段距离，算是在边缘的小村落中。施密特先生平日在镇上外缘的一间小型工匠坊工作，由於工匠坊於礼拜日大致上不会特地营业，所以我直接往施密特家的方向前进。

越过城镇中心较为繁荣的街区，四周的房屋渐渐减少，施密特家便夹杂在外围稀疏的农舍之中。我走在乾燥的泥土地上，除了几间低矮的房屋之外，只能瞧见广阔的农牧草地，和混杂在远方树林之外的几处村落。

我在一间只有一层楼高的狭小房屋前放慢脚步，向外突出的红sE屋檐与院子外侧的深褐sE小天使木雕，便是穆勒神父告诉我的标示。向着道路的两扇玻璃窗紧闭着，里头一片漆黑，屋顶上的烟囱也没有炊烟的痕迹，看不出有任何人正在屋里的迹象。

我停顿了一下，脚底好似突然生了根一般，双腿顿时变得僵y无b。眼前整栋房子沉浸在某种奇异的氛围之中，一GU没来由的厌恶感从胃的底部升到我的咽喉处。我吞了一口唾沫，犹豫着是否该前去确认屋主是不是真的不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