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越(12)(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流动的空气宛如发出呜咽一般在耳边喃喃低鸣着,以手杖拨开前方的草丛,沙沙的连续音便暂时掩盖住从风里传来的声响,然而於脚下往下倾斜的陡坡却在此显示,前方的路径於此不通。
我不禁焦急地咬紧牙根,在心里低声咒骂着。
可恶,路又断了。
我抬头仰望枝叶缝隙间的破碎天空,连日累积於Y霾中的水气看上去就快满溢而出。再不快点找到的话,接下来的路程肯定会变得更加险峻。
我转过身,往回走了一小段路之後又停了下来,思忖着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cHa0Sh的空气沉滞地黏附在皮肤表层,稍远处树稍顶端传来一搭一唱的啁啾鸟鸣,四下是一片平和的气息,几乎连草叶相HuM0擦的声音都听不见。就算如此,我的耳膜仍被某种声音震得嗡嗡做响,甚至令我感受到一GU快要呕吐的晕眩。
似是歌声的起伏,又若讲道般地单纯,侧耳细听,层层叠叠的声音里夹杂着数人不同调的鸣唱,男nV老少各种不同的嗓音同步诉说呐喊着,偶尔我能听见这些声音所传达过来的片段讯息。
……快滚……
…我……不……
……不要…说……
…你……恶魔……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四天前的正午,我坐在镇上的小酒馆吃着简便的午餐。我虽然是第一次行经那座城镇,不过待了两、三天之後,我也对附近的地理环境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我原本打算再多待个一个星期左右,并采购一些特别的商品加入买卖之中,然而那天中午我却没来由地觉得全身不对劲。
尽管b起傍晚过後,中午时分的小酒馆还不至於嘈杂到连点餐都必须用吼叫的方式,人们的交谈声仍旧不绝於耳。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圆桌用餐,听着不甚熟悉的语言串连成特别的音调,不知不觉间身T却开始觉得有些不适。
如果是才刚抵达此地,长程行走过後尚未得到充份地休憩,那麽我会认为那是自己太过疲累所造成的,然而事情却不是这麽一回事。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生了什病。
希望不是什麽太过严重的病症才好。
我轻抚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没来由的心悸渐渐让我冒出些许的冷汗,甚至还觉得有点反胃。我放下拿在手中的面包,紧皱着眉头吞了几口唾沫,试图在纷乱的氛围之中冷静下来。
接着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要说奇怪或许是不太正确,不过如果是在这里听见的话,确实会让人觉得非常突兀。
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德文吧?
我转头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任何一个像是会说德文的人。深sE的头发,有些还浓密地卷曲着,皮肤也b较接近古铜sE,酒馆里甚至是行经酒馆外的人,连一个浅sE头发、白晰肤sE的人也没有。仔细竖起耳朵聆听,大家也确实正说在着我打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城镇之後就不断听见的语言,不会有错。
我虽然感到困惑,却仍伸手按摩自己的太yAnx,试着放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将手放在耳朵附近,没想到呜咽的狂嚎声突然像是倾盆大雨般直冲我的耳际,而且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哀呜说的全都是德文!
我吓了一跳,不禁伸掌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周围的人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x1引,高声谈话的语调暂时降低下来,不过很快又回复成原本的热闹。
不仅仅是小酒馆内的声音,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连充满耳际的那些哀鸣也同时消散了。我愣头愣脑地环顾着酒馆中的每一张脸,虽然有些人抬起下巴瞥了我一眼,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也偷觑着我的一举一动,不过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我以外。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开始觉得烦躁不已。心悸变得愈加严重,就连刚刚吃下肚的东西也快要被吐了出来,我忍不住一GU往外冲的躁动,便背起行李,掏了钱放在桌子上,然而才走了两步路,我就突然被整个压倒在地,全身动弹不得。
我以为至少有三个巨汉把我四肢与身躯的每一寸肌r0U全都封锁住,紧紧地将我压制在地,甚至连我的脑袋都快被挤压破裂,不过那只是我的错觉。
就像被压倒的时候一样,被松开的瞬间也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到来,而在我茫然地支起上半身,不明所以地慢慢站起身来时,却只看到附近的客人与工作人员全都围在一旁看着我。有些人低声地互咬耳朵,有些人出声关切,不过很明显的,并没有任何人将我围困制伏於地。
我一直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然而唯一一条线索却仍残留在空气里。那断断续续、起伏不定的话声,时而细如絮语,时而壮阔如雷鸣,当我轻轻地以手掌摀着耳朵的时候,那些声音反而能听得更加清楚,彷佛那是来自於我自身的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GU声音一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之下牵引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渐渐确认了那些声音来源的方向,当天傍晚我就忍不住再度启程。
跟着这些莫名的哀嚎声,我一路走到了这里,感觉上应该已经离源头不远了。
尽管那些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小,我却很清楚那并不是因为我远离了源头的关系,而是源头被什麽东西慢慢地掩盖了起来。事实上虽然声音的音量确实有转小的迹象,话语的内容却是一点一点地愈加清晰。
应该就快到了。
我决定好接下来的路径,试着继续追踪那些声音的来源。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麽会执意想要找出那些声音的来源,我大概没办法确实地回答出来。若是真要说明的话,我只能说那也许是因为某种不祥的预感吧!
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行经说德文的区域了,不过一听到那个许久不曾听见的语言,虽然没有特别的缘由,我却下意识地想起了某个人。
窸窸窣窣地隐藏在风声里,一阵一阵地集结了众人的那些哀嚎声,宛如被撕成屑碎一般裂成一段一段的,随着靠近源头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那声音就会益发变得清晰尖锐,彷佛就像是镇日挂在克里斯提安腰间的银铃声那般,叮铃、叮铃地混入四周的空气之中,轻巧地一路引领着我前进的方向。
虽然我们俩一起旅行的时候,几乎都是由我在前方带路,有时我们也会并肩同行,然而记忆中却没有他曾走在我前方的样子。尽管如此,当我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克里斯提安那挺拔而宽广的肩膀就像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一般拥有全然的存在感,於前方的路径上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停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行进。
後来我总算想起来了,那个背影是我目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虽然他几乎b我高过半个头以上,肩头也很宽阔,然而那孤独的背影看上去却显得异常单薄而瘦弱,彷佛我只要一不注意,轻拂而来的微风就会将他吹散似的,让我不由得紧盯着那逐渐远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种无所依凭的印象简直化成了一种烙印,在此时凝结如同真实存在般的幻影,无时无刻占据着我视野的中心,挥散不去。
我一路上不停追着那个飘渺无依的幻影,後悔不已的心绪在内心剧烈地膨胀。我不断回想着,当初他提议要分别的时候,我就算要架着他的脖子也应该要强行拉着他再跟我走一段路。要不然我也要想尽办法说服他,再跟着他旅行一阵子,陪着他到他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这麽一来说不定他的心境就会有某种程度的转变,也不至於会走到这般境地。
然而怎麽可能会有这种事呢?我现在完全不晓得在我们分别之後他到过什麽地方,甚或是他现在身在何处,只不过是听见他所说的语言,联想到他的存在罢了。而那些莫名在我耳边鸣响的哀嚎声分明不属於他的,我甚至也不曾感受到一丝一毫与他身上相似的气息,我怎麽可能仅凭自己的想像,就认定克里斯提安出了什麽事呢?
是啊,这怎麽可能。
然而就算我在脑中全力否定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预感与他之间的相关X,那种反胃般的不适就会更加剧烈地在我身躯内部不断地翻腾,几乎就要直冲我的脑门,让我x1呼变得困难。
那晚於天未明的时刻,我所看见的场景宛如恶梦一般不停在我脑海中载浮载沉,於此时夺去了我所有的思考与判断的能力。
要是没有看见那个交易场景的话,我根本不愿这麽想。
不,我不该这麽想的。
那天我才刚抵达布拉格,由於我已经去过那座城市好几回,所以早就熟悉城市中迂回复杂的巷弄。一开始接触到这座城市的新鲜感早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由熟识所带来的近似於乡愁般的感触。
在这样的我身旁出现的这麽一个人,不知不觉便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然他显然也是个旅行中的人,却不像我一样是个商人,从打扮上看起来他也许是位修士,可是b起一般的修士,他身上却又带有某种奇妙的异样感,让我自然而然记住了他的样貌,没想到我们还恰巧投宿於相同的地方。
一进到房间,虽然太yAn还没有下山,我就看见他已经早早地ShAnG就寝。我没有多想,只觉得旅行大概让他变得十分疲累吧。然而那天夜半凌晨时分,他却悄悄地溜出了房间,尽管系在他腰上的银铃不时晃荡而发出细碎的声响,不过他轻巧的动作几乎没有引起多余的噪音,要不是我恰巧因为夜晚些许的凉意而暂时清醒过来,我应该完全不会发觉他跑出了房门外。
在这种时间,那个人要上哪儿去呢?
我等了一会还没见到他回来,便蹑手蹑脚地走出门,仔细以耳朵追踪那细微几不可闻的银铃声。幸而四下一片静寂,我很快便得知他的去向,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到底在做什麽?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停伫在某个教堂旁深黑的巷弄出口,对着无底的暗夜低声地念颂经文。可是他的手上连本圣经也没拿,而且於那样深沉的夜晚不带一点灯火,根本也无法。就算如此,他还是能毫无窒碍地讲经,这麽说来,他一定是位修士,至少也是位虔诚的信徒没错吧。
存在於他身上的那种奇妙的异样感,也许能从他这莫名所以的行动上得到一些解答也说不定。
我一边这麽想着,一边躲在广场东侧巨大雕像的背後,注视这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接着我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声音。一瞬间我以为是在极近之处发生了雪崩之类的异变,地面嗡嗡地震响着,然而又混杂着某种像是梦呓般低沉的喃喃语调,彷佛有人就在耳边发出呕吐的声音似的,令人全身爬满了不明的战悚。
男人停止讲经,宛如变成了木偶那般动也不动,就像是被那GU从地底深渊传扬上来的声音cH0U走了生命。然後彷佛是暂时回复了生气,男人用灵魂最後的力量一字一句以德文清楚地说出了那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想要你的力量!」
铿锵有力的话语就像是要掩盖过天地异变的震天巨响那般,越过沉静的空气朗声传颂至远方,於广场周边回荡着。我顿时不明究理地瞠大了双目,几乎就要被他那惊人的韧Xg起陈封於内心深处的轻狂与活跃,让我忍不住像是重拾了年少光采般露出了笑意。
然而那究竟是什麽样的愿望呢?我不禁觉得有点滑稽。
月光隐隐从满布云层的天际缝隙穿破暗夜,原本漆黑一片的广场中央出现了一道透明而幽邈的亮光,於地面画出了一片不规则的破碎形状。男人的影子朝着我的方向延伸而来,他的侧影被亮光包围着,反而将他自身的存在映衬得更加漆黑。不仅如此,男人的前方还有一缕无法透进任何光彩的幽影,彷佛那人的影子被另一道更加明亮的光投S於教堂外侧,更加浓郁的黑sEY影就站立在男人的眼前,而男人就像是正对着自己的影子沉思那般,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眼前深沉的黑暗。
不过那当然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我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然而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悄声地告诉我,那幽深而漆黑的Y影是属於暗夜的一部份,是人们不可碰触的禁忌。
脸颊出现冰冷的触感,微风默默地带走了我的T温。我目不转盯地注视着男人与那漆黑的影子对峙,先前T会到的那种不可思议而又令人全身战悚的深沉震动,再一次藉着空气与地面的颤抖传送至我的皮肤表层。Y影延长扩大了,彷佛就要俯身向下将男人整个包围吞噬那般,几乎占据了後方教堂的整面外墙。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Y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踪迹,而男人就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那样,在Y影消失之後,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两棵树木之间狭小的路径前端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我霎时垂下了肩膀,想着又非得绕向别条路不可了。我在岩石前方停下脚步,忍不住伸手抚m0着石块粗糙的表面,彷佛於潜意识中希望藉着这麽轻轻一推,就能将岩块击个粉碎,然後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不过这当然只是我意想天开的期望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重新背好肩上的行囊。这时我突然回心转意,在回过身转往其它路径之前,便跨出步伐踩上石块底端向外凸出的地方。我用力踩踏了几下,确认石盘足够稳固之後,便顺着岩石表面几处微微向内凹陷的缺口,小心奕奕地慢慢往上攀爬。
大概高过於我两、三倍身长的岩块有着微缓前倾的坡度,虽然爬起来有些吃力,却也不至於艰困到进退维谷。背上的行囊在此时变得越来越沉重,好像连我的身後也背着同样巨大的石块似的,背後的重量不断地将我向下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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