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离凡(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二、离凡
孟彻立身於祝官府邸之前,这是他睽违数年而来。
这不同的两次,他皆是执礼求见,不因府中人是谁而有改变。
彼时,住在府中的仍是老祝官,也是历经定国数位国君的老臣,可谓德高望重。
那是替他送行的日子,而後一位年轻人接任了这个位置,那是早在更久之前便能预料到的事,所以并不让人意外。
哪怕那位年轻人是他的nV婿,对方仍是身在定国五官之列,与他平等的同僚。
最多是,祝官的身份使他身为定国公子之余又显得颇为超然罢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只是定国乃是王室四镇之一,兵戎必出於王命,是故掌握武事的卫官反倒於政事上有些疏远,是故於定国中分外惹人目光的,是祝官与仪官。
前者卜筮鬼神,问事吉凶,作为国君垂询的对象,其重要X自然不言而喻,更别说祝官有权在大事发生时越过国君,向王畿发讯了。
可除此之外祝官并无实权,甚至在惯例上不会主动发言,只得等待。
相对而言,仪官作为平日典礼与接待往来使节的任务,虽显得繁琐,但定国居王畿之西,为西侧或西南诸侯朝觐必经之处,这就显得分外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事实上,仪官多半掌握了定国内外的消息往来,就算不是亲自经手,多半也能从各种管道听到风声,并且汇报国君,请其定夺。
较於卫官或户官而言,是少了点实权,却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是以如此,在旁人眼中孟彻能得到如此位置,靠的并不仅仅是身分与能力,就是旁人讳莫如深,不至於在当事人面前说三道四。
换言之,倘若孟彻还想在未来维持孟家的地位,那麽就必须再接下来的事情中谨慎行事了。
或许这也是此刻国中许多人共同的心思,但这一切还只能在台面下进行。
祝官府上,外宅厅中,负责迎接孟彻入内宅的不是旁人,正是孟容。
就是孟彻掌家数十年,积威已久,双方一见面便是让孟容失了分寸。
「啊,家主。」
听闻此言,孟彻不自觉皱了眉头,而对方看到这个表情显得更为畏惧。
孟彻自接管大任以来,监於仪官职掌典章礼仪,不苟言笑也属平常之事,久而久之便成了自然而然,有一份不怒而威的气度在。
更别说眼前人早在更久之前便受到影响,不期然从口中冒出以往的称呼,也算得上是无可厚非了吧,只是作为仪官的习惯,以及对自家人的严谨,让他非得出言指正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已非居於孟家之下,便不该这麽称呼。」
对方稍一x1气,才端正了仪态,重新施礼。
「仪府阁下,这边请。」
若是一般的场合,让侍nV接待五官之列的孟彻是有些不合礼仪,但孟彻到访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公事,当中也有以私人身份到访的一部分。
不管是那门那家,内宅都不是外人轻易可入的,纵是作为祝官夫人的亲生父亲也还是需要讲究规矩,这才有了出身孟家的内宅侍nV孟容出错的状况。
当然,孟彻不曾踏入祝官府邸内宅,不过也不会因此多做关注。
说到底,定邑城内五官府的格局大致相同,除了规模占地外,只有少许布置会因主人的喜好而有所改变,更别说祝官府邸的占地规模实为五者之末,就是怎麽匠心独具也难以显现出什麽绝妙之处。
即便有如此的先入之见,孟彻还是踏入内宅时心中起了些许波澜,不为其他,就只为了庭中的那一棵常青树。
纵是对树木不太了解,但一棵常青树能长到这般繁茂,几乎遮去了一半内宅庭院,也着实是不得了,想来是更久之前就被栽种於此了吧。
在那片树荫的另一端,则是孟彻此来的目的地,亦即此间主人的居处。
「那麽,请仪官大人与夫人先行小叙,待公子准备完成後再行知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着曾经的晚辈消失在回廊的另一端後,孟彻才迈步前行,来到门外。
「媛儿。」
「……父亲请进。」
跨越门槛的那一刻,孟彻不自觉停步。
那是种奇特的感觉,在户外天光辉耀暑意正盛的此刻,这门户半掩唯正门敞开的室内独有一份凉意,又有一种若非有人应答否则不会觉得室内有人的沈滞气氛。
踏入室内的感受便像是进了另外一个境地,以及那若有似无的草药气味,更似脱了城中尘嚣而入乡野一般,只可惜此身染尘,便只得坏了这般出尘脱俗了。
踏入了室内,绕过了屏风,孟彻便见到了身着素服端坐榻上的nV儿。
「nV儿身有不便,未能出迎父亲,还请父亲见谅。」
语毕,孟媛双手按榻,长袖平整在榻上展开,低下头来,一眼看过去便是个端正标准足以为人示范的致歉姿态。
孟彻见此也只得上前,伸手轻轻托起了执礼过度的孟媛,并在桌案对面坐下。
案上仅有一壶,而根据孟媛的身T状况而言,这壶不可能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果不其然,倒入杯中的仅是清水,甚至让人觉得沾上了这房中的药味。
孟彻望着杯中清水,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要怎麽开口,场面顿入一阵沈滞。
说到底,孟彻本就不是为了访亲而来,而他试图确认的事情也在见到nV儿的那一刻便已明了,剩下说什麽都是多余。
他想,桌案对面的那个身影也应该是明白的,只因为她是孟家的nV儿。
作为孟家的嫡出长nV,对於此间种种大事都有一定的理解,而孟彻自认对这个nV儿的教养毫无保留,所以才会陷入此刻的沉默中。
不言自明,那又何须言语呢?
更别说孟媛自从出嫁後,连岁首节庆都鲜少回孟家探访,一如未嫁之前始终待在居所,纵有往来问候也都是透过侍nV传达。
真要说起来,父nV之间独自会面谈话的机会……已经不知是睽违数年的事情了,甚至孟彻最有印象的,反而是在国君赐婚後,那些他亲自转达并确认再三的事情。
这实在不像是一般父nV之间的互动,可两人所在的家族并不需要那种普通的父nV之情,毕竟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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