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无定(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四、无定
定邑城外一座足有五六人高的祭坛拔地而起,若站立其上则能将定邑城周边一览无遗,当中也包括了野人群居的河对岸。
这祭坛自然不是一直都存在於定邑城外,而是在大疫确定止息後,在七天内建立起来的。
建得如此之高,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祰天。
天意难测如河水多改,纵使百年前那条改易无定的河流已不再改道,但人们仍难揣测天意,只得祈求,只得期望。
只是这b定邑城墙来得更高,b往常还靠近天听的祭坛并不是人人都能攀登,更别说是举行仪式了。
定国之中有资格攀上祭坛的唯有二人,一者祝官,二者国君,然而国君多半只是行礼而已,真正会在那祭坛上祰天的唯有祝官。
若是按照往常的仪式流程来做,便会是国君先登坛礼拜,而後祝官上坛接过祰文。
待到国君下了祭坛後,祝官才会焚香朗读祰文,期间国君乃至其他官员都只得在坛下观礼,最终由祝官将祰文投入火中,展开为期三日三夜的祰天。
在祰天期间连梯子都会撤走,为的就是彻底隔绝来自尘世的打扰,以求让祝官在这超脱凡俗的环境中与祈求天意,为往後的国运祝禳。
……流程大致上就是这样吧,孟和如此回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除了祭坛与相关器具,以及具T的仪式进行会由祝官府执行外,其余的事项多半由仪官府C办,而外围的守备则会交由卫官府的人手来维持。
孟和对这些流程也算是有些了解,毕竟他目前也在仪官府中工作,一部分的事务是他亲自经手的,想不记得都有些困难。
唯独这次的祰天仪式肯定会与过往相当不同,毕竟如今定国内部并不稳定,在这场仪式的过程中也许会发生很多事……或者已经有些事情发生了也说不定。
怀抱着此种心思,孟和在祭坛附近的营地中走动,穿梭在卫兵与祝官府的人员之间,寻找着某个身影,最终他找到了。
那身影在一群成年人显得有些矮小,不过还有几年的时间成长,想来日後也是个英挺的男儿。
背着一把长剑在护卫的人群之中,然而那身影站得b较外面,与偶而会交谈的其他人相b显得沉默,脚下时不时踢踢泥土,看来似乎有些无所事事。
孟和走上前去,而对面那群人一见着他,当中不少人停下了交谈,转而向他行礼,称呼了声「少侯」。
这声称呼也让那身影注意到这头,而对方微微睁眼,可能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着自家的大哥。
b起另一位「少侯」孟适,孟和更有资格担当起「少侯」这个称呼。
原因无他,因为他是孟侯的继承人,b较基於礼貌X的称呼来得更加名正言顺。
正因如此,孟和从祝官的护卫中叫走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弟弟──的要求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更别说祰天仪式尚未开始,也没有那麽严格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孟和领着头,带着紧跟在後的孟适走出营地,来到了定川畔。
水声潺潺,波光粼粼,一时之间竟是将那一片人声抛在了脑後。
「大哥,有什麽事要说吗?」
孟和转过身,望着自家么弟,而这位弟弟皱着眉,抬高视线直视着他。
「没什麽大事,只是你去祝官府也快两旬日子,问问状况而已……说是这麽说,不过早上父亲去过祝官府,应该已经探问过你的状况了吧。」
「父亲来过了吗?」
对此孟适倒是有些讶异。
「怎麽,你没有遇见他吗?还是他没有顺道去看看你的状况?」
孟适皱眉闭眼思索了片刻,最终仍是摇摇头。
「是吗,那父亲去祝官府的目的是……姊姊吗?」
只是孟和这句话说得b较轻,孟适似乎没有听见,因为远方的动静而暂时转过头去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此,孟和只是苦笑一声,对这个弟弟莫可奈何。
那头发生的事情确实值得众人注视,除了来的人不少而看来声势偌大之外,就该让人注目的便是受到前呼後拥的的关键人物了。
也正因为如此,孟和洽若其份的轻轻拉了一下自家的弟弟,免得他看到熟人就趋前而去……不是不行,只是不太恰当而已。
要说为什麽的话,只能说那约百人的行列中,有几位都是定国的大人物,触目所及尽是行礼之姿,孟和当然也不意外,唯独离得较远,未必会入得了那些大人们的眼中。
然而看到那几人一起行动,让孟和心中起了些许想法,不过也不好对自家弟弟诉说,只得吐了口气,再将河畔那略显cHa0Sh的空气x1入x中。
仪官孟侯、户官于伯,以及不知为何走在了这两位大人身後的另外一人,他不具备官职,有的不过是在定邑城左近的一处领地,可那并非实封,是代替国君常驻该处巡视探查的人员,虽有一定权限但随时能被国君撤换。
公子其,定国国君第三子。
孟和与其会面的机会不多,但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毕竟公子其以容貌俊秀出名,风采着实让人难忘。
此刻的他挺直了身子,如同那挂在腰间的长剑一般笔直,目光扫视之间无有与之对视者,若非孟和深知接下来的行程,恐怕会误认这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官员与要人联袂而来并非是什麽奇事,毕竟定邑城就这麽大,目标还是同一个地点,在路上一起过来也没什麽……但就是因为这麽理所当然才不对劲。
在场除了五官之列的人员外,还有其他各地的人员提前到访定邑,就为了参与这次的祰天仪式,而在这种情况下同进同出,绝不可能不引人有些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更别说这次大疫造成了无从挽回的变化,而可能左右这个问题的人们同行,这本身是否算是一种表态?
孟和远远望着那群人走过,心中有些烦躁,却又无法与旁人说。
或许因为要人们已然抵达,祭坛外围的营地霎时安静下来,唯有细碎的呼x1声,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在这般宁静才显得格外明显的阵阵水波冲击。
孟适一度想回到祝官的护卫群中,却再度被孟和挽留下来,一同待在了观礼人员的外围处,隔着人墙却仍能综观全局。
事实上,除了祝官与国君作为主要行礼者外,大概也只有祝官府的人须要C持仪式,其他人只要保持距离观礼,惯例一般依尊卑站好队列之外,倒没有什麽特别的要求。
远方,只见得一队人员徐徐从定邑城南门而来,两列披甲卫士正步端视,执矛於左右护卫车驾。
那是一辆由纯sEh牛所牵拉的敞篷车,其上一人扶拦而立,一袭玄端罩身如一抹天光下的Y影,章甫下束发随风摇曳,飘飘乎不似尘世之人。
孟和看那远远的身影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现下在定邑城中能着此服装出席祰天者,不作他想。
来者正是现任祝官的公子羽,只是在那驾牛车之後再无其他,唯有其余手执礼器的人员相随,让孟和有些讶异。
虽说目前国君身有微恙,不克出席如此典礼,但按照惯例也会让枢官出席,让枢官代为进行仪式,以示对上苍的崇敬,可如今却只有祝官独乘而来?
当然,公子羽目前暂代国事,有邀集五官召开议事的权力,作为国君的代理也无不可,只是他一人身兼代理与祝官之责,会让这仪式的过程……分外简便,因为不需要国君与祝官的互动,他一人足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代表着枢官的态度吗?还是在枢官背後的国君态度?此中玄虚胜似仪户二官与公子其同来之事,如一方透出烟雾的香炉一般,很难不让人觉得毫无气味,反而想在那氤氲中找出其由来为何。
这幽微之徵可能造就未来的结果,自己不得不慎,可这一切,小弟懂吗?
孟和瞥了站在身侧的孟适一眼,对他目前待在祝官府的事情感到为难,只因为他太明白自家父亲的为人处事,说是稳重不假,说是有城府也不算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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