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道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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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一夜过去,朗朗天际仍旧光辉破晓,定邑城内却多的是未能成眠的人。

许得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因身为祝官的公子羽前往举行祭仪,数日之内怕是难以脱身。

有资格主持大局的夫人闭门不出,连带着未成年的少公子也同样未能现身,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祝官府执事许得,因为没有其他国君家人能够能主持仪式,致使他临危受命成了全权代理人。

所幸除了非得由祝官府准备的器具外,国君府上早已由枢官打点完毕,许得只是接手已然布置完毕的厅室,接着代替无法分身的公子羽接受诸位侯伯的致哀。

本来这种事情交由枢官办理亦无不可,但他却在祝官府人众抵达後迅速离府,让许得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麽。

国君薨逝与侯伯齐聚定邑城内的这种事情撞在了一起,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多方盘算,导致致哀行列并非连袂前来,而是一波接着一波前来,这导致了许得几乎是在厅中待了大半夜,这才得到些许空闲歇息。

当然,许得并没有幸运到能做出昼寝这等事来,而是借用了一间静室小憩,不过该静室便是此前公子羽召开廷议时的歇息处……或者说,在附近符合僻静足以歇息的房舍也就这间了。

跨过门槛後,许得直接阖上了门户,在坐榻边褪去了鞋袜,接着以并非正坐也非盘坐的姿势,充分舒展因久站而有些僵y的双腿。

许得靠在墙边,将两腿伸得笔直,可谓是将所有礼仪规范抛诸脑後的坐姿,不过这对许得来说是最为放松的姿态,也正因为放松下来而有些意识涣散。

那是有些岁月的记忆,也是许得之所以是如今祝官府执事的础石之一。

他因为公子羽的一句话而决定成为祝人,而真正在这条路上引领他的,则是他与公子羽之师,前任祝官的丁伯。

与其弟子一般,丁伯对许得的「胡思乱想」有着不错的评价,只是他说得更加详实且温婉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并不是凭空冒出的空想,而是在不可见的位置中有着一条线牵引着,又如同数数一般,他人还数到二时,你便数到了五。在旁人看来,你是无徵兆直接跳到了五,但只是他们没有听见你的二、三、四、五罢了。换作其他事情也是如此,每一道念头都有着来由与关联,这可以说是联想。」

至今,许得还记得恩师脸上挂着的浅浅笑意。

「此刻,你忽然想起的一件事情并非凭空而来,只是在你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外,有这样的一条线连接着,而你没有登时察觉到这关联罢了。你的联想容易被旁人当作奇思异想,但那只是没有找到个中关联而已。」

当时,许得没有点头,而是愣愣听着这些话。

「在我眼中,这也是种难能可贵的本质。正如此前所说那般,每个人其实都循着这样的丝线在串连每件事,也可以说是在进行探索,来描绘出一张未明区域的地图……这便是道,祝人所遵循的理。而你循着的道理较旁人来得晦涩难解,也许你此刻也不明白到底会有这样的念头,那麽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帮你掌握这道理的方法。」

这是回忆,而这份回忆也许只在瞬间,或者如梦般绵延长久。

随着过往的教诲,也循着过往的经历,许得自然而然放长了吐息,这与他幼年时所习为了壮大气机的方式相反,是在少年时不断熟练,进而盖过了原本习惯的方法。

「祝人不似武人那般炼气,我们养气,为的是让T内气息平和安稳,不使这流转周身的气息影响到思绪。我们是器具,为了在己身中填入天道,为了将外物种种一一串连,寻找出当中的道理来。顺其自然,一点一点将自己沈浸其中,无须飞奔亦无须缓步,一步一踏,一踏一印,在这片未有人踪的土地上留下属於你的足迹……最终,跨出属於你的道。」

这一刻,许得睁开了眼,原本缠绕堆积於身上的疲乏已然缓缓远去,如昏夜灯黑的思绪也渐趋澄澈。

是时候起身了。

因祰天仪式聚集於定邑城内的侯伯中,除却此刻已经不在定邑城中的部份人後,最晚前来的便是卫官吕直,不过许得感受不到多少吊唁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纵是因为国殇而解剑,但此刻缠绕在吕直身上的那GU气息,就许得的感觉来说可谓是相当紧绷,甚至让人觉得此刻正面对一张已然上箭满弦的猎弓。

又或者以最简单的话来说,一个前来吊唁的人身上满布杀气与怒意是怎麽回事?许得在平常肯定不会关注这个问题,因为那跟伸手去捋虎须没多大差别。

然而当此时刻,许得早已自行分剖一二,这问题出在何处也就不用多问,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至今为止,应当出现却未现身於国君灵前者有三位,还刚好全都是跟最近的风波有关的三人。

当真巧合……如果能这麽想就好了。

一看就知道卫官吕直有话想谈的许得便是在前头带路,前往不久前才从来开的休憩场所,吕直身後还跟着一脸紧张的吕志。

许得对非得跟在此时的卫官身边的吕志至上哀戚之意,不过大概只维持了念头一闪而逝的光景,也没有机会再重新忆起……因为当事人随即就被赶到门外把风了。

「不算如今公事,吕某也与你家中有旧,更可以说是看着你与吾儿一同长成……这等闲话或是客套话就先抛至一旁,就直说吧──公子其、孟侯、来伯,这三个人趁夜里混乱出了定邑城,此时仪官府里已经没有孟家人了。」

对此,许得不算太过讶异,只是没想到孟侯做得如此决绝。

五官府中除了从事其中的人员外,五官都能随心安排亲信职务,这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去职後这些人也会跟着离开。

此时孟侯直接带走了所有孟家人,与直接放弃仪官职务的差别并不大,或者说他在此刻追求b五官之位更加重要的事物。

同时,许得也注意到吕直已不称呼孟侯为仪官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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