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荒城之一(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日暮西垂,萧远看着西边的云彩暗道不好。先前镇上的道友表示他长年找寻的城池离此不远,按他的话走不消多时便能找到,可他耗废了一日,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虫声鸟鸣声林木声,不去细听不会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中那些声音的主人已换过一轮。萧远感到苦恼,眼下情形是要他露宿野外了,可他仍想再多找一会,不愿放过短短的夕落时分。
日落之後不好在山里行动,他所剩的时间不多。萧远加快步伐,希望能在月升之前找到自己的目的地。现下想来,那位道友提供的指示确实是有些不靠谱,怪只怪在当时他心急,没能细想。
萧远重忆那道友的话,不得不承认对方用了太多星相术语,大半内容他都听不懂。扣除掉那些部分,余下的指示……也没明白到哪儿去。
什麽山里有棵奇松形容不上来,你看到他你便能理解那是我说的奇松——如此诡异的饶口令,萧远都要被饶昏了。
语毕那位道友不负责任地笑了笑萧远现才觉得那笑是不负责任,让跟在他身旁的蛇妖又和他补了些话。他当时不甚在意,现在y要想来却是有些困难,萧远不禁暗暗心急。
那蛇妖似乎把他不明白的部分再用浅显的方式说了一遍,并再三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当时,他似乎认为那些内容他不是不懂,便没什麽用心在听,这不,报应立马来了。
他压根没法在天sE暗下之前找着他yu找着的目的地,多耽搁一日,他亦过不安稳。这是他挂在心中几近一辈子的事,要不是现在有些能耐了,他还指不定要继续忧心着,为了他过往所做的事忧心。
萧远不让自己再想其他事,当务之急应是想个法子找着指路的道友提的奇松,再自奇松出发,寻找他要找的荒城;亦或是,他在这荒山野岭赶紧找个地方好过夜,避免和山里其他JiNg怪冲突。
三更半夜有JiNg怪爬ShAnG都不会有什麽好事,无非是想x1食JiNg气,又或者想把他给吃了。萧远长年游走四方,对付道X普通的小JiNg小怪还可,但遇上盘据一方的大家伙,可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萧远抬头,再看了看天际。夕日己落入群山之後,一抹残红点缀在山陵边上,看样子,势必只能找地方过夜了。他叹口气,加快步伐找寻可落脚的地方,走了没多久,他却被眼前的东西惊得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个奇松,他听得不知所以然的奇松,现下正矗立在他的面前。
萧远张了张口,顿时领悟那位道友为何说得如此拗口,那棵松树真是生得……太有个X了!和一旁竞相生长、模样中规中矩的林木相b实在特异独行,相当好认。但真要说个所以然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走向前,剥开奇松的树皮。松木可破结界,而他所找寻的荒城,正是埋没在结界之中。
萧远越想越奇。早在百年前,荒城已是座Si城,湮没在战乱的时代里,徒留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证明那座城曾存在过。可那些故事在年代更替之间几乎失传,山下的人们只道百年多前,山上有座城,要问从何入城、为何城池尽毁,却没有人能说得出所以然来。
可那位道友便能,还指示他详细的地点,萧远想着想着便觉不妥。先前没多想,现下事情想细一些便能觉查不对劲处:那位道友相当年轻,看着面相绝非而立,亦不像是修练过百之人。若非萧远百年多前在此生活,如今物换星移,找不着路回荒城,他亦不会在山下逢人就问荒城遗址。
不过那位道友……萧远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哪有人应了他的话以後转头向店小二诈了一盘r0U呢?指不定人家说的话还是讹他的,顺着他的话胡诌,对方压根不知道山里有座废弃已久的荒城。
要是对方真说假话,萧远也没辄,大不了在山里多耗几天,重新找寻入城的办法,但他的心绪可能耗不下去,在这待越久,他越感急迫。
他拿着树皮,以此为引,瞬间,眼前的林木扭曲了几下即恢复原样。
萧远丢开树皮。奇松这一带没在结界的范围之内,可再往下走去,原本茂盛的林木消失了,映入眼底的是一片荒芜的山地。
距离近了,萧远想,脚下的荒地就是证明。当年那座城在他离去前惨遭祝融吞噬,眨眼间,百年已过,所有过往痕迹湮没在火舌之中,兴许时间方记着这里曾有座城,而非在这片土地上来来往往的万物。
他从袖中拿出火摺子,点亮以後加快脚步朝荒城走去。现下山里结界已破,荒地源源不断的Si寂之气没了结界阻拦,充斥满山,没有不识相的JiNg怪会来打扰他,除非对方颇有修为,能忍受荒地予人不适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沉闷、Si绝,杳无生机。
越接近那城的遗址,他的心越堵,萧远不自禁放缓步伐。不消多时,塌毁的城墙隐隐可现,萧远收了脚,扬起火摺子,细细将之打量。
颓败的墙面昭示它不若往昔风光。萧远秉息,耳里似乎能听见辘辘车声及人声,进城出城的人在他身旁来来往往,好似这座城仍在,故人依旧,他的到来只是归家罢了。
凉风吹得他衣衫猎猎。萧远回过身,看向来时的山林,复又转回来面对倾颓的城墙。
萧远轻笑一声。四周杳无人迹,哪来的人车?无非是幻象罢了。许是他不想再进城,因而有此幻想。
这城,他是得进的。当年他怎麽离开,现在他就怎麽进城。
他抬起脚,迈入不复存的城门之中。
萧远的跫音极轻,饶是如此,细碎的蹭地声仍回荡在城里,久久不去。他听着自己放大的脚步声,忽地发现他想不起很多很多事。
他忆不起居住在城里的人们的面容,就连那人的样貌亦想不起来——萧远感到有些惶恐。他是为了城里的人、他熟识的人们、还有那个人回来的,但是,他竟然对这座荒城感到一GU陌生。
倒塌一地的房脊屋梁、扑鼻的霉味与灰尘,加之Si寂的静谧,不若当年他看着祝融吞噬的这一切,如此灿烂,如此绝望。
萧远蹲下身,捏了一把泥土,再令之从手中流下。恍惚间,暖暖的、熟悉的热感爬上他的背身,犹如yAn光般的暖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yAn光?
他猛地抬头。旭日在天,大地一片明亮,嘈杂的人声狂暴地扯着他的耳朵。
不,这不可能。他入城时早已入夜时分,这yAn光断不真实,城里的人们,城里的人们早就——
「嘻嘻,萧哥哥,是萧哥哥,萧哥哥回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急吼吼地跑来扑到他身上,萧远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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