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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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路上有寥寥几人一驴迎风雪而行。

“今儿这风雪也忒大!”

“嗨,可不是么。咱们还是赶快找个酒家歇下吧,再走下去天黑了。”

“哎呦呦,这天寒地冻的…”

“快快快,前边那村儿里总有住的地方。”

“去吧去吧!”

其中一人回头向着驴上的人问道:“姑娘,你要不跟咱一起住店去?风雪这么大,你一个人的也不安全。”

那人闻言,紧了紧头上包裹着的围巾,只露出一双深sE瞳孔,笑道:“多谢大哥关怀。我不便叨扰,还是算了。诸位好生歇息。”

在村中酒肆稍作歇息,喝了杯暖酒,她仍是起身裹好大衣,解了缰绳,一人一驴离群向山中走去。

前日山里有户人家托了人来请她,说是家中小nV身患怪疾,命在旦夕,可近处乡里的郎中全都无计可施,又久闻她医仙的大名,便特地上门相求。她日夜兼程赶了两日,不想在此时遇见了这大的风雪。复行十余里,连她的小驴都闹起脾气来不肯再走。

叹了口气,只好下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山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她们运气不错,缓缓踏雪行进几步,只拐了个弯,竟看见一座小庙。

推门进去,庙中虽然简陋却道也安适,看得出平日有人打理。她瞧了眼佛像便忽得笑了,进屋系驴放下行李,在佛像后收拾出了一块地儿。摘下围巾,雪白的长发细细理好,借一枚青玉簪子簪在脑后。四下瞧了瞧,便从怀中掏出一节灌了酒的竹筒,对着佛前二话不说斟了满满一碗。

佛像丰满俊美,笑得慈悲,衣衫邋遢破落,坐姿却自在随意,单手搭在支起的左膝上,眼开一缝,目光向下,吊儿郎当地俯视众生。那碗原是装贡品的,如今装酒倒也正好。酒无sE清香,晃晃悠悠漾到瓷碗边缘,生怕就要泼出来。

她举着碗,俯身一拜,双手送上佛像面前去。

庙中寂静片刻。

驴子打了个嗝,哼哼唧唧要讨水喝。

她抬起头来,望着佛像撇了撇嘴:“不要算数,我泼了便是。”说着便扬手要泼。

“哎哎哎!”

空庙互传一阵惊呼。酒Ye飞洒,在空中兜了个圈子,又稳稳当当落入碗中,一滴不漏。

庙中重归寂静。

“你喝是不喝?”

她说着便又要扬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佛一下跳了起来:“阿酒?!”

“还不快住手!”

含酒惊惧,忙伏身道:“哎哟,小人,小人不敢。”

“放P!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个小混蛋”,佛又气又笑:“就知道来诱我破戒!”

“你这邋遢和尚哪里会管什么戒律?”含酒抬头大笑,这才令他接过酒去。

佛笑眯眯接过酒,边饮边道:“打方才我就奇怪,心想能酿出这等仙品的还能有谁?不想竟真的是你。”

“数起来得有三百年不曾得饮这一口咯——”

此佛名为燃水佛,出生时周遭环抱一片沼泽,水面蓦然起蓝火,因此得名。三世之间,燃水原掌过去与现世间的接引,地位极尊。而只因他生X洒脱不拘,邋遢惯了,从不将佛家戒律放在眼里,平日里也是邋里邋遢,总偷m0着问含酒讨酒吃,屡教不改,一来二去终于还是被诸佛声讨,主佛大怒,贬他来北地照看风雪灾祸。

含酒席地而坐,掏出竹筒与之对饮,含糊道:“似乎也是快三百年了。”说着拢了拢衣物,又道:“你庇佑北地,怎么也不管管这风雪?明明才是立冬就这样寒冷,不知又要冻Si多少流民。”

燃水道:“既怕冷,何不好生在南边呆着?瞎跑什么?”

含酒只顾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燃水又问:“还有你那家子郁人如何了?”

含酒放下竹筒,稍稍垂眸:“距阿辞的孙儿病逝,已有百年,如今族中小辈怕是也没几人认得我了。”

“几百年间你从不在一处停留过久,是怕周遭世人瞧出你的古怪,或受牵连,不好收拾?”

含酒笑道:“自古至今,什么都瞒不过燃水佛。”

“呵呵,少恭维邋遢和尚了,和尚自知远不如那三位,对过去因果不过只能见个大概。”燃水朗声笑道:“可我仍有好奇,你是如何得见神迹的?按常理,你如今凡人之躯,应当看不见我,更做不到同我在此饮酒谈笑。莫非,天帝心软了,许你恢复些许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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