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某次上课前，我和授课老师曾心存侥幸，认为半小时後的学生人数，定然能合身套入这些桌椅中。

殊不知，补课学生和试听学生的家长，彷若事先串通好似的，连通电话也没打，便让孩子前来教室。没有空位以供学生放置个人用品也就罢了，授课老师还得让出位子给一名迟到的原班生。岂有此理。

於是我扛了一把乏人问津的家长等候用塑胶椅，放轻足音，抬到讲台上，唯恐中断讲课。

但授课老师还是不胜惊异地抛开一切，朝我直冲而来，叫我别为他做这种事。或许他还说了别的什麽，只是我一无所觉。

在他组构文字期间，在他唇瓣的开启与闭合之间。

他那戴着木制念珠的左手，也正极尽温柔地托着我的手背。以往每每於无意间的相触後，皆会忸怩不安地避开的手，此刻已然淡忘男nV有别的规矩，正着着实实地托着我的手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则，下个学期，像我这种带班导师，行将前往哪一班，与哪一名授课老师合作，只能任由主管宰制。更何况我也找不出任何面面皆到的理由，能坚持与他继续合作。

一念及往後我甚至没有勇气邀他到咖啡厅谈天说笑，不免感到寂寥异常。

楼上，桃hUaxIN木的柜台後方，空无一人。徒有老板自吴哥窟请回来的仙nV浮雕，在教室门口向我展颜一笑。

我在监视器的录影范围之内，用没拿过香蕉皮的左手，匆匆拉一下柜台放钱的cH0U屉，cH0U屉一动不动。老师们大概是想赶在学生到来前，外出办事吧。

我扭开洗手间的水龙头，仔细搓r0u指尖。不洁的记忆，随着泡沫滑入g勒两尾金鱼的陶瓷水槽中。

学生时期的金鱼犹在，只是nV厕隔间里的丹顶鹤已不知迁徙何方。

窗外的都会型城市中，有如主动脉和肺动脉的十字路口，应当仍风雨潇潇，只是一切音响皆搅和於排风机内，难以分辨。

倘若那群丹顶鹤依旧伫足於此，大概只会随着岁移月迁而磨损下去吧。不过，纵然迎风迁徙，也不见得能在理想的地方着陆。

我将思绪扳回楼下那维持着窒息状态的水槽。不能让想在上课前洗手的授课老师失望。我扳开水槽下的矮柜，将垃圾袋和清洁剂等杂物取出，却寻觅不着半根铁丝。

彷佛见过资深老师用小苏打和柠檬酸疏通水管。而它们此时正坐在储藏室的木板上，调侃着这名蠢头蠢脑的人类。

我不胜喜悦地猛然起身，一阵晕眩从身T的某处无声引爆，一种撕身裂骨的剧痛奔走於神经系统，直抵末梢。

水槽底部的玻璃平台布满积水，犹如蒙蒙细雨後的自行车道，随着号志的交替，化为赤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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