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 卫风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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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阿福今天做了皇子夫人,可朱家的人,不被内府和禀礼司衙的人折腾个小半月,也不能让他们到公共场合以皇家外戚的身份见人。

更何况阿福只是淑人。

这样的场合,朱家人是不能来的。

阿福心里不是不别扭的。

可是怎么办呢?自己都算是……妾身未明啊。

好吧,妾身已明。

但是妾……通奴婢。奴婢的家人,就能摆上台面了吗?

刘润从外头进来,捧着册子放在案上。

“殿下,淑人,花名册送过来了。”

阿福顺口问一句:“我们府里,上下多少人口?”

刘润眼都不眨就报了上来:“二百八十六。”

得,数字还挺吉利。还好,没有超三百。

李固趿着木屐过来了,好像一出了宫,连他的脚步声听起来都松快多了。

“这么多人?”李固也有点意外:“我记得,韦素家统共不到一百。”

刘润说:“殿下,这不能比。韦家院子才多大?再说,他们家还没有宦官呢。”

这倒也是,李固也泄了气。

不过弄花名册什么的这些事先不着急,晚上的宴会得先安排。这不是在宫中,阿福随便弄几个菜对付一顿的时候。而且,怎么说也是这王府的头一顿饭,还是宴客,自然不能马虎。

阿福和现在管厨事的于婆子一起商量几句,定下来菜单,佳蕙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样是有话想说,阿福点过头让于婆子出去。

“什么事?”

要说居养体,移养气,这话绝对没错。阿福本来就够稳重,现在身份不同,隐隐然有她的威严,绝不是当时初到太平殿的小宫女模样。

“淑人坐卧起居……是在厢房吗?”

阿福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坐卧起居和殿下在一处。”

佳蕙眨下眼,脸色未变:“那杨夫人那里若是问起……”

“杨夫人若问,你就说,我住的是宜心斋的正房,不是王府的正房,没相干的,杨夫人自然明白。”

佳蕙盈盈屈膝:“是,淑人。”

“晚上要宴客,殿下说就在池边听雨阁摆宴,你看着人好生收拾。”

佳蕙应诺出去了。

阿福揉揉额角。

自己当家,事情就多了。

虽然外面有韦素,里面有刘润紫玫,但是自己经验不足,想要面面俱到恐怕还是不成的。杨夫人管家倒应该有一手,内院的人事安排可以先交给她。外院的事自己就不用插手,也不该插手。

反正自己的本意也不是要当什么总管。

韦家的人申正二刻时到的,韦大人,韦夫人,韦启,韦素当然不算,他从昨天已经搬进这儿来住了,就在宜心斋前头的院子,自己拣了个敞轩处,那地方名字也有趣,叫一步轩。就是原来的旧名未改,韦素洋洋得意,说就喜欢这个一步,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很合他的脾性。

阿福看他一眼。

韦素总是表现的很浪荡不羁似的,他肚里也有真才实学,但是也许是因为他是次子,上头已经有了个出色的哥哥,他对自己的放任……大概也和这种“老二心态”有很大关系。

李固开他玩笑:“你还给自己挑了个好地方呢,过穿堂就是东院,要办事少走许多路。”

不过韦素也不会天天住在府里,他毕竟还有自己家,又没有娶妻……

对了,韦素,也快该娶妻了吧?

韦大人仍然一派严肃模样,韦夫人却很是和气,阿福招待她进内堂,两人相互问候,杨夫人也过来向韦夫人问安,有事寒喧扰攘一番,杨夫人问韦夫人,怎么不见韦启的妻子。

韦夫人含笑说:“她有了身子了,不便前来。”

阿福和杨夫人一起说恭喜,韦夫人说话和气,还跟阿福说起收拾屋子的事情来,老房子里防蛀防潮什么的都得当心。

到了开宴入席的时候,阿福犹豫了一下,露骨拉着她的手却一点没犹豫。

“别管那些身份礼节,反正没有外人。”

韦夫人也点头说:“是啊,不是在宫中,淑人只管坐,没人挑礼的。”

连杨夫人都不反对,阿福也入了席,就坐在李固旁边的圆凳上。毕竟,她要照顾李固只是个最好的理由。

听雨阁四面的窗子都敞着,池塘水面上一层荷绿颜色,花已半残,小小莲蓬在绿叶间隐约可见,风从水面上吹来,令人神清气爽。

阿福将斟满的酒杯递到李固手中,两个人的手指互相触到对方。

只是短短的一下触碰,可是互相传递着长久而真实的温暖。

正文四十新烦恼

晚上要入睡前,还把记得把米洒在枕边,躺下后数数到九十九再起身来,接着再躺下。这些事都是事先有人叮咛过的,不会忘记。

等到再躺下来,这次才可以放心睡了。

可是劳碌一天,两个人到这时候居然都不困了。

“不知道信……”阿福顿了一下:“阿信他睡了没。”

“他一倒下就呼呼的跟小猪一样,任哪儿都能睡着。”

阿信……感觉好怪,上辈子,好像有一部挺有名的日本励志电视剧,女主角就叫阿信,是个生命不止奋斗不息的典型人物。现在突然让阿信老太太变成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娃……阿福实在有点不适应。

“阿福,你喜欢这新家吗?”

“嗯,喜欢。”

当然喜欢,这两个字阿福说的是特别由衷。太平殿那里算不得是家,阿福对那里从来就没有归属感。说实在的,谁对皇宫有归属感?也许皇上和太后有,其他的人……

说实话的,皇帝要把皇宫当家,这个家未免太大了一点,估计家里人的长相名姓,皇上都不能一一知晓呢。这说的当然不包括宦官与宫女,单是后宫的美人们,皇上就肯定认不全。

两人聊一会儿天,睡意还没上来,倒是聊的口渴起来,阿福也没叫人,自己下床去倒了两杯茶来。两个人抱着茶杯靠着床头坐在一起,听着院子里的花树被风吹的轻轻作响,竹影映在窗纱上,这种安逸闲适,月影竹声的生活,阿福一时觉得……很不真实。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躺着说话,就是容易口干。”

阿福头靠在他肩膀上:“那你现在还说?”

李固一笑:“我们这不是又坐起来了么?”

“睡不着……”阿福的手指在李固手心画圈圈:“还是觉得不像真的,不敢相信咱们已经搬出来了,还觉得是在宫里头,做什么事都得走一步看三步,处处小心……”

“在公里,谁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做事?就算是太后,想修葺宫殿,朝上还有人说天时不当,又说库中无钱呢。父皇那里,也有起居官时刻的盯着,要想舒服过日子,难哪。”

李固在宫里的时间比阿福那是要长久,对宫里的无奈体会更深。

阿福只知道宫女宦官们过的辛苦,看来当主子们的也不轻松。说的也是,上面的位置是有限的,下面努力的人可是数不过来,想不被人挤下去,自然轻松不了。就像玉美人和丽夫人的斗法……丽夫人肯定也是这样斗倒了别人上来的,而现在她又被玉美人,嗯,现在该说是玉夫人,给斗了下去。

“得,说这些干什么,说点高兴的。”李固笑了笑:“前些日子忙,今天也顾不上。韦素跟我说后面还有个石砌的演武场,我倒要把剑法再拾起来练一练。好久不摸,手都生了。”

“好,有空也教我几招。”

阿福本来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李固马上摇头:“不成,你练这个做什么?挺苦的,没的练粗了手划破了皮。”

“唉,我不是觉得那个也能强身健体么?”

“要练这个有别的套路,像太后练的梅华拳就不错,那个你可以学学,我请人来教你。”

太后还会练拳?阿福惊诧了。

“你不要笑看太后,她是将门出身,现在自然是尊容颐养,可是听说做姑娘的时候,也有一手好枪法呢。”

这可真是……阿福心目中太后那就是一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妇人老太太呢,没想到太后居然也是深藏不露。

宫里头人人都不简单哪。

李固放低了声音说:“对了,韦素和你提了吗?出了侧门,隔半条街有栋宅子,三进院子,地方幽静,主人家只要回乡,房子要出手。要是你母亲兄长他们愿意的话,搬进去正合适,住的近有个照应,你要回去也方便。”

说到这个阿福就沉默了。

“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这个先不急。再说,有句话说的挺好,亲戚之间,远了香,近了臭。”

李固说:“还有这一说?不过也是,住的近了难免勺把碰锅边。不过阿福,你在家里不太顺心是一回事,可是你家里人也知道你跟了我,这出宫开府的事,大概也会听说的,你总不能和他们不见面吧?”

“不是不见面……就是不知道怎么说。”阿福难得的苦恼起来:“早先的时候,觉得慢慢说这事比较好。现在呢,又觉得没早说,现在才说不太好……”

李固就笑了,本来绕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挠了她两下:“行了,快别想了,这有什么大不了,难道你娘还能为这个训你一顿不成?你们家里的事情就算复杂一点,能有宫里面复杂吗?”

这倒是,和李固那个家庭的复杂关系比,阿福家实在没什么了不得的矛盾。宫里头那明枪暗箭的都过来了,家里的锅碗瓢盆儿也好应对。

不过阿福这是一厢情愿了……她没往另一个方向想想,有时候锅碗瓢盆的麻烦,比明枪暗箭的算计还难对付着呢。

兴许是前一天累了,第二天整个宅子的人起的都比平时稍晚一些。只是稍晚,也没有晚到哪里去,最起码太阳还没升起来,不算是睡了懒觉。

阿福觉得嗓子有点痛,多半是昨天晚上话说的太多。

搬了新家,事情还一堆,忙的快要脚不沾地。其实阿福的忙,倒不是忙在别处,而是照顾一个李固,照看一个李信,再加上韦素时不时插一下话,要说实在的事,她倒没忙着几桩。外面的事她不用管,里面的事情有杨夫人,再不济,好些事情刘润就给料理了,不用她费什么心。

李信小朋友很争气,现在除了妈妈,哥哥,肉肉,球球,抱抱这些词语,另多了一个——嫂子。搬过来之后,李固还是教他改口喊阿福嫂子,这个发音对小孩子来说有点难,但是李信一点不含糊,教了一遍就会,会了之后就扯着阿福的裙角不松手了,要吃也是喊嫂子,要喝也是喊嫂子,哪怕抱着的球滚跑了,还是喊嫂子,喊的李固脸色发青,手还没刚搭到阿福肩膀上,李信就嫂子嫂子的追过来了。

玉夫人没进宫前,丽夫人相貌是宫里拔尖的,儿子随娘,李信的相貌也着实让人爱不释手,如珠似宝,玉雪可爱,就算是大哭大闹的时候也可爱的不行,再加上那身锦绣衣裳,这孩子长的俊穿什么都好看,穿着一身烟紫色的家常纱衫,下摆上已经沾了好几个泥印子,伸出手来甜甜喊着让抱抱,真是让人无法抵御。

要让阿福自己说,这可是桩甜蜜的折磨。

但是有一件事,也是别人不能代劳的。

就是阿福的家事。

正文四十新烦恼二

这个事,和李固商量,阿福还会说十句留两句,但是和刘润说起来,那是十句全说一句不留的。

“要不要我再跑一趟?”刘润微笑着说:“反正路途我都知道,这回时间也宽裕了,尽可以慢慢走,在城外过夜都不要紧”

阿福叹了口气:“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都快愁的睡不着觉了。”

刘润笑笑,从桌上拿了一个石榴。这就是从花园里摘来的,十几株石榴树上结实了累累果实,这几个是先熟的,红艳艳的外皮有一种宝石似的光泽,刘润的手指在顶萼处缓缓摩挲,不紧不慢的说:“唔,其实你家中的事,朱夫人好办,朱大哥也是实诚人,就是你家妹子的事有点……”

阿福总有点不祥的预感。具体为什么阿福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小到大,有好东西都是阿喜的。父亲在世时,把一把糖数了数平分给两个女儿,阿喜总把自己的先吃完了,而阿福的性子总是喜欢留的时间长些,于是,阿喜除了自己那一半,总还能在阿福那份里再分走一半的一半。

阿福是觉得自己本来也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犯不着和小姑娘争糖吃争花戴争衣穿,于是也都让着她。但是父亲不在之后,自己就是想争,也争不着了。

至于刘家的婚事……阿福心里不是没琢磨过。

阿喜以前也跟着娘去了几次刘家,刘家是个好人家,这一点谁都知道,但是刘家已经是阿福的婆家了。

阿喜对刘昱书印象是极好的,几次过去拜年,还有刘昱书来送节礼拜访的时候,都要去和他搭话。阿福娘说阿喜嫁给刘昱书的时候,阿福不是没想过,在这件事上阿喜自己的意思呢?是因为不想进宫吃苦所以就匆忙答应了出嫁,还是……阿喜其实很乐意嫁到刘家?还是说,阿福娘也一直等着这么个机会,把刘家的这门亲事让给阿喜?

自然,后来的事情会变成那样,谁也想不到。

要说朱家知道了阿福现在的境况后,会想从她身上弄钱,倒应该不会的,朱平贵还算正直,阿福娘也不是那样没骨气。

但是阿喜呢?

阿福真没把握。

无论阿喜是想与刘昱书重归于好,还是想借着李固现在王府的架势再结一门好亲……阿福想,这还都算容易办到的事。

可阿喜要想别的呢?

“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也不是能拖的事情。”刘润的声音并不像一般的宦官那样发尖发细,听起来雌雄莫辨,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吐字又柔和,听起来实在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既然迟早要办,不如赶早不赶晚。我今天就去吧,告诉他们你进为淑人,现在有五品命妇的品级在,然后定个日子,接他们来见一面,说说话,再用了饭送走,这事就算结了。你要是对娘家总是不理睬,被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得志就忘本,这可不好。”

“嗯。”

“至于后街的宅子,我虽然没看过,想必该是间不小的院子。不过我想这个还是先不提的好。搬迁是大事,搬近了住固然有方便,可是排场一大开销也大,是他们自己拿钱出来还是你贴补,这些都得细说。我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去跑一趟吧。”

送走了刘润,阿福有些心神不宁。哄着李信玩了一会儿,这孩子跟着李固倒算老实,乖乖的不敢乱动,一见阿福,喊着嫂子直奔过来,那小脸儿就笑开了花。

嘿,你说李固也没板脸,小孩子怕他干嘛?

当然了,和软乎乎香喷喷笑眯眯的阿福嫂子比,这个哥哥看起来是生硬了点刻板了点。加上他眼睛看不见,和李信没互动,也难怪李信和他亲近不了。

哄了一会儿把李信交给张氏抱走,阿福松一口气,李固也跟着塌下肩膀来,一脸苦恼状:“带孩子真不是件轻省的事。现在还只要管吃喝拉撒睡,到大了要开蒙进学什么的,那岂不更加厉害了?”

“你才知道啊。”阿福懒的朝他翻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

“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李固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好。

“没怎么……”阿福看一眼他执着的表情,只好接着说:“刘润又去城外了,这次会和我娘家人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李固揽住她,靠窗站着。

阿福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这样的安逸让人无限眷恋,又隐约担忧。

也许是她想的太多。

也许……

她有点恍惚,李固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脸颊,阿福被他摸的痒痒的,微微转过头,嘴唇贴在他手指上。李固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捧起她的脸颊,唇小心翼翼的落下来。

阿福眯着眼,外头是个绝好的天气,晴空万里,有耀眼的阳光,照在庭院里。院中花木扶疏,一片深碧浅红。阳光穿过树叶照在光滑的青石地上,像打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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