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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指挥你降落作者:弗r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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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气氛和劫机那天差异还挺大，闻斌侥幸地想着说不定这次能降下来。

但是他看着下降的场压高度，很快，手心就开始出汗了。

数字跳跳地减少，因为地面还是那个地形，所以数字下跳的阶段和记忆中几乎完全致。闻斌觉得那天机舱里的哭喊又开始从他大脑深处呼啸而来。突然，他就没有了手感。

他开始搜刮自己所记得的教科书中的只言片语，试图自己控制住下降过程。可同时，他的部分思维也在嗤笑说这样根本没用。

当然没用，没有任何个飞行员是读了遍课本就可以把飞机降下来的。别人不行，他也当然不行；自己曾经不行，现在同样也不可能行。

那些表示高度的数字在他的眼前跳动着，因为精神紧张导致眼压过高，他开始觉得那些数字带着闪闪的荧光，让整个视线都是道道模糊的光影。飞机明明是平稳的，他知道，可他觉得自己所在的整个位置都在剧烈的晃动着，颠簸着。在那样的颠簸下他听到遥远的枪声震耳欲聋，好像子弹是打进了他的大脑里，他听到手骨骨折的脆响，听到苏素摔倒在地的痛呼。

所有的声音，混成片，冲向他仅存的控制力。

有瞬间，他什么都忘了，唯独记得害怕。唯独记得那种毫无把握的密集的心跳，记得因为恐惧而游走在浑身上下的肾上腺素，好像把自己的所有血管里点了把火，热度从剧烈搏动的心脏直燃烧到指尖，烧光了他所有的自信。

没有人比他清楚，那最后的三分钟，他是整个人都在崩溃的状态里的，能平稳降落靠的是本能还是运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靠的不是平时的那个他自己。那是闻斌对自己没有把握的未知领域，动用次就已经是极限了。

隐隐约约的，闻斌听到罗非在跟进近管制对话。

估计是他看自己状态太差了吧，闻斌朦朦胧胧的听着，意识在记忆残余和现实中游走，手慢慢的湿滑到握不住拉杆。他感觉就像自己在飞速的往地面冲，背后背着架飞机。

飞机上有两百人。

沉重地压碎他的脊椎。

然后他就断了。

尖锐的疼痛感从他的后背窜上大脑，非常真实而具有欺骗性。以至于闻斌根本无法无视它，任由痛感霸占了自己大部分的意识。闻斌对这切并不意外，加上今天三次复飞，每次他都要老老实实经历全套——其中最后步就是这个，那句根深蒂固的“民航重责任”让他无法逃避自己在给乘客带来危险这事实。

然后自己就会彻底片空白，连降落步骤都不记得了。

到这会儿，闻斌已经是静待自己的第三次复飞了。

那些声音和记忆仍旧在折磨他，但此时最主要的压力来源已经是他对自己的怀疑了。脑子里的声音乱七八糟的，甚至连带起来他小时候的些记忆碎片。碎片各个锋利带血，片混乱中甚至还有之前严岫和苏素的脸和表情，挤压着他脑子里仅余的现实感，挤压着，挤出去，挤出去……

“上航4530，左转航向013，盲降进近，跑道27。”

声音在闻斌耳机里想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突然就静了。

严岫。

个月以来第次听见这个声音，闻斌甚至没有察觉到陌生感。

只是……停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置身在明亮的驾驶舱里，脚掌轻触着方向舵。他突然就回来了，脱离了那些折磨了他很久的记忆，下降的场压高度并不刺眼，平淡无奇。他能感觉到右手边罗非在那里坐着，看着自己，却言不发，并没有跟塔台管制对话。

那么没有丝毫的怀疑和犹豫，他立刻就知道耳机那边是严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