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祸倾天下(1 / 2)
('\t\t\t在宫中想查明一件事,难易度取决于上面的力度。这次事态严重,皇上亲自调查,不过一日,就抓获下毒之人。下毒乃是一个小宫女,伊始她死活不招幕后主使是谁,直到严刑逼供,她才交代主谋就是她曾经的主子怡贵人。
当贴身带刀护卫禀报此事时,皇上正在御花园陪倾诺赏花。因为是耳语,所以倾诺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皇上蓦然间脸色阴沉至极,倾诺也不觉微皱柳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诺儿,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嗯,那皇上先去忙吧,臣妾也累了,想回去了。”
“好,朕完事后去看你。”
瞧着皇上疾步离去的身影,倾诺迟疑了会儿,在一群宫女的尾随下回宫。
路上,冬儿瞧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猜测:“娘娘,奴婢听说刑部已经抓到下毒之人了,皇上的匆匆离去八成就是为此。”
“是吗?”
可不是,皇上一脸阴沉的踏入锦绣宫。听闻皇上来,怡贵人甚为惊喜,自从诺妃进宫后,皇上几乎不来她这里了,今儿个不知吹了什么风,她可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定要施展浑身解数留住皇上。她对着镜子瞧了瞧,觉得还算满意,扬起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迎了出去,还不等她走出几步,就差点撞上疾步而来的皇上。见皇上脸色不善,怡贵人体贴的出声慰问:“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与臣妾听听,说不定臣妾能帮上忙呢?”
“你倒猜得准,今儿这事还非你不可。来人,把犯事宫女给朕带上来。”一声令下,不过片刻,下毒宫女就被带至殿前,小宫女匍匐在地,看似伤得不轻。
这突来的一幕看得怡贵人一愣一愣的,她不明所以的问:“皇上,出什么事了吗?”
“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想装糊涂?”
“皇上都把臣妾搞糊涂了,臣妾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装什么糊涂?”怡贵人一脸无辜的看着皇上,她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竟让难得来一次的皇上如此的不悦?
皇上冷哼,说:“你好好瞧瞧这个宫女,当真不认识?”
怡贵人瞧了眼地上的人儿,很坚定地摇头:“回皇上,臣妾确实不认识。”
“你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好,那朕就告诉你。你因妒忌诺妃而心生怨恨,所以指使早已被你借故贬至浣衣局的婢女双儿给诺妃的膳食里下毒,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也可推托的一干二净是也不是?”
“不是,臣妾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双儿,就算臣妾妒忌诺妃,但臣妾从未有谋害之心,还请皇上明查!”怡贵人惊愕的圆瞪双眸,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要么不来,一来就是来置她于死地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是冤枉的!”怡贵人扑通一声跪地,她没有做过又何来的狡辩?况且她对那个叫什么双儿的宫女根本没什么印象。她双眸直视皇上,那里纯粹真诚,且没有一丝畏惧,皇上差点就要疑惑了,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双儿直起身幽怨的看着怡贵人,道:“娘娘,是您跟奴婢说是诺妃娘娘抢走了您的圣*,您恨不得她死,也是您亲手把砒霜交到奴婢的手上,您说奴婢的身份正合适做这事,还许诺奴婢做成这件事后就能离开浣衣局。如不是,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浣衣宫女怎会有砒霜这种禁药?况且奴婢与诺妃娘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为何要谋害她?娘娘,您不能出事了就不管奴婢了。”
双儿的指认让怡贵人震惊不已,她仔细瞧了瞧这个宫女,脑中的印象很模糊,而在她的指认下,她一时也百口莫辩。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怡贵人猛地上前抓住双儿,厉声质问,双儿则一口咬定是她,一时之间,场面甚是混乱。
皇上见怡贵人此时跟个疯妇似的,不耐烦的低吼:“够了——”随即下令:“来人,把怡贵人打入冷宫。”
“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冤枉的……”怡贵人爬到皇上跟前,抱住他的腿大呼其冤,皇上厌恶的一脚踹开她。怡贵人狠狠地摔倒在地,可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再次爬向皇上,她不要进冷宫,那是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她绝不去,可任凭她如何的求皇上,终还是被侍卫抓走。
在走出宫门时,她猛地抓住倾诺的裙袖,大喊:“我没有害你,我是冤枉的——”她死死地抓住不放手,直到裙袖发出一声撕裂声。
冬儿的猜测让倾诺本能的尾随皇上身后想探个究竟,却不想下毒之人竟会是平日里口口声声与你姐妹相称的人,她惊愕幕后主谋之时亦震惊皇上所谓的恩*。据她所知,在她入宫前,怡贵人最是受*,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怎会如此绝情的对她呢,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就打入冷宫?
倾诺于*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怎么也忘不了怡贵人被拖走时看她的眼神,悲伤中透着不甘,不甘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又夹杂些希望,那样复杂的眼神她又怎能忘得了?可证据确凿之下,连她自己都百口莫辩,她又该拿什么去相信呢?
“唉……”她重重的叹息一声,起身推窗凝望,这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是那样的突兀。
蓦然间一阵温暖而至,倾诺回眸,见是冬儿为其披衣,感动之余不无歉意连连:“吵醒你啦?”
“没有,是奴婢习惯晚睡,见娘娘凭窗而望,担心您会着凉,娘娘是否有心事?”
“嗯。”冬儿心思缜密,总是能看穿倾诺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她面前,她倒也不必掩饰什么,毕竟多日来的相处,她看得出她是真心为她。
冬儿并未追问,安静的陪着倾诺一起凭窗而望,今晚的月亮特别的明亮,似有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
过了不知多久,倾诺才幽幽开口:“冬儿,你觉得怡贵人真的是下毒的幕后主使吗?”
“不好说,面上来看,人证物证皆指明是怡贵人,但就从事发后她的反应来看,倒是有些蹊跷,兴许皇上也是存有疑惑才将她打入冷宫而没有处死。”
“你是说,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双儿的话,他对她并不是无情的是吗?”
“嗯,否则毒害贵妃以及太子公主一罪必死无疑。”
“那里是个什么地方呢?”
倾诺从不知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皇宫竟还有如此荒凉萧瑟的地方,园中杂草丛生,厅堂内陈设简陋不说竟是尘埃,从踏入这里起就未见半个宫女太监的身影,听冬儿说,无论你此前身份有多高贵,进入这里后连最下层的奴才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任何人都可以给你气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多被贬的嫔妃常常熬不过月初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比起死,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不过是*工夫,曾经娇艳绽放的怡贵人而今憔悴了很多,没有华丽的衣裳,精致的妆容,她亦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倾诺垂眸,终不忍再瞧。
倾诺让冬儿在门外候着,自个儿提着食盒走向坐于*边兀自发呆的怡贵人,她怕是*未眠吧?
倾诺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默然的把食盒中的点心摆上桌,稍稍回神的怡贵人见是倾诺,呆滞的眼神瞬间散发神采,她抓住倾诺,充满期盼的盯着她:“皇上是不是要你来放我出去?我可以出去了是不是?”
那双充满希冀和渴望的眼神让倾诺惭愧不已:“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神采奕奕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她猛然推开倾诺,有些冷嘲热讽:“我就不该相信你会救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们都恨不得我死是不是?”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倾诺忙不迭的解释。
“是吗?”怡贵人苦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你难道不恨我吗?是我害得你差点见了阎王。”
“我不知道。”倾诺摇摇头,她只是听说这里的环境很艰苦,怕她养尊处优惯了一时受不了,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罢了。不过有一点她还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唯有放下才能自在。”
“你真的很善良,难怪皇上会对你不同,但你这种过分的善良只会害了你自己。”
“待人真诚,才能换取他人的真心,你没去试过,怎会知道就会害了自己?”
“如果我说我虽讨厌过你,但从未有谋害之心,你会相信吗?”
倾诺几乎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我信。”
怡贵人大为感动,又满心愧疚,她从未想过,在自己孤立无援四面楚歌之际,唯一相信她的竟会是自己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果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
“谢谢。”怡贵人不无感激的真诚道谢,顿了顿又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倾诺变装去找宫女双儿,据怡贵人回忆,自己恃*而骄,性子泼辣,不把下人放眼里,有什么气都会发泄在他们身上,这双儿定是曾经被她责罚中的一人,而今为了报复受了别有用心之人指使来陷害她。而让倾诺万万想不到的是,双儿竟突然暴毙于牢中,死无对证,倾诺有心无力,束手无策之下,她试图在皇上跟前替怡贵人求情,不想皇上竟说她善良单纯,不懂宫中的尔虞我诈。无奈,这事只好暂时作罢,只是委屈了怡贵人,她怕是要在冷宫待上好一阵子了。
民间谣言四起,传当今皇上乃是谋权篡位,二皇子轩辕杰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说是谣传,但无风不起浪,朝廷上下也为之所动,官员明里暗里逐渐分为两派,一派保皇,一派拥护二皇子。
这场政变就好比一场海啸,来势凶猛,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海啸起于太后五十寿诞之后。
太后五十寿诞,宫里到处张灯结彩,朝廷官员均携其家眷入宫为太后祝寿,一时之间,宫里好不热闹。
宴席设在御花园,于酉时开席。百花虽不如白天那样竞相开放,然微风轻佛,清香扑鼻,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皇上携太后、皇后及一众嫔妃落座,众宾客纷纷给太后拜寿。太后一心向佛,本不愿如此大张旗鼓,铺张浪费,但而今见如此热闹场景倒也满心欢喜,喜笑颜开。
音乐响,歌舞起,众人在品尝美酒佳肴之时亦赏心悦目,到处都充满着欢声笑语,一片喜气。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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