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说亲事闹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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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祖的脑子总是不太清醒,这不,才让老先生来看看,没想到病得还真重。”

李敏感慨地点点头,他倒是不怕念祖一直傻下去,这样个傻子留在身边,李敏也情愿养活他一辈子的;可是现在,李敏也发现了,念祖这个病时而轻时而重,连他都看出来了,念祖有时候脑袋很好使,有时候又很糊涂,说发脾气便很危险。

李庆笑了笑,拍拍李敏的肩,截断老郎中的话茬,“大郎,你说李毓风被带回帝都,他会因为魏五之死,而受到惩罚么?”

“您是想问问魏五叔的死能否昭雪吧?”李敏续道,“魏五能否昭雪要看李尊道与萧家的恩怨有多深,确切的说是申屠世家与萧家的恩怨几何?你没看上面并没有理会县老爷对魏五死的整理供词么,甚至连那断了的烟杆,也不过草草收起来。”

“这么说李毓风逃脱的机会很大了?”李庆进一步追问,李敏刚才说的话使他恍然,申屠世家与萧家不对付,并非一两日之事,李毓风杀人能使萧家对袁修真之死,痛快报仇;但是曹横之死,却令萧家陷入困境。萧家的杀手持悬刀而亡,但申屠世家的人也同样死了,耐人寻味的是,申屠世家的杀手所持的竟然是萧家的兵刃。

这件案子即便告到皇上那去,似乎都是对萧家不利。但是萧家只有稍微一查,便能捏住申屠世家的弱点,极有可能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结果,问题是这两大世家,可能在没有杀死对方之前,而互拆台么。

“那么齐劭呢?他走了?”李庆冷不丁问道。

李敏面色微微黯然,颔首回道,“回去了。不知道这一次,齐家的命运会怎样。”尤其是那个真正的齐劭,在这场事件当中,真正的齐劭到底在扮演怎样的角色呢,默许这个假齐劭“为所欲为”,也许他也是不由衷的吧。可是李敏却不能够原谅。兄弟是可以两胁插刀的,但在这个世界上,李敏已经没有这样的兄弟兼朋友了。

到了镇子上,经过布庄,李敏看到一件紫色花样的布衣,在下面还琳琅满目地放着一大批的未成衣的散布,同样有一款紫色圈罗纹的料子,李敏伸手摸了摸,是锦缎,贵公子穿的,不太适合乡下人,但是那件紫色花样的成衣却是棉布的,很适合在乡下穿。

这时候布庄进来两个穿着绸缎的年轻妇人,一边讨论着做花样活计,一边选布。其中一个梳着荷花髻,芯蕊处贴着秀美荷花簪的俏妇人朝李敏这走来,一眼就看中了李敏手中的布匹,“看吧,这件衣服给我家相公做正合适。”

她声音清美,话音刚落,后布庄门外急忙忙奔进来两个小丫头,齐齐的簇到荷花妇人跟前,其中一个小丫鬟身子一挤,硬是把同样站在原地摸着紫锦缎的李敏给挤开,小丫头圆圆的脸庞对着荷花妇人腆着笑,回头使屁股对着李敏,不时地晃着脑袋,脑后勺似乎能扮成个鬼脸,冲着李敏鬼笑。

“夫人且莫动手,由奴婢拿着就好。”圆脸丫鬟忙将紫锦缎抱进怀中,径直跑着朝掌柜而去,“我家夫人看中这匹布了,掌柜你快些包好。”

李敏退后了两步,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下其实有些好奇,古代的这些贵妇是怎么生活的。可是亲自带着丫鬟出来挑布么?他看到那荷花妇人鲜嫩如葱一样的小手,李敏大为感叹,原来贵妇人的手美得比现代的手模还要精致,她们一般都是不干活的吧?

“公子公子?”李敏蓦地回神,循着叫自己的声音而去,见是那荷花妇人,满面带羞不好意思地赔礼道,“我家的薰儿很是无礼,这匹布本是公子看中的吧,多谢公子割爱了。”

荷花妇人面庞俏美,说着话便仪态万方地朝李敏行了个礼,接着便领着与她同伴的妇人一齐出了布庄。李敏听到她的同伴说,“你向人家公子赔礼有何用,他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会买那匹布呢!”

“是呀,我也觉得男人不可能会拿这布绣做衣裳呢。”荷花妇人的回答声渐渐地远去了,飘散在空气中。

李敏听得,只是笑笑。暗道这荷花妇人倒是够霸道的,所谓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人。圆脸的丫鬟薰儿盛气凌人,这荷花妇人也不遑多让。一句不可能会绣东西,便抢了他事先看中的布去;一句赔礼道歉,便定了那紫锦缎布匹的主人是她,而非自己。

呵呵,莫非这些有钱人家的人,说话都这样有教养吗。不过平淡的一句话,便无形中夺走了别人的意志,李敏当时便算是想开口要回那匹紫锦布,恐怕也会落得个嘲笑之声呢,因为荷花妇人说了,“男人不可能会绣做衣裳”……可以想见,李敏当时若是坚持要回紫布,会遭遇什么。

好在,那套紫色的布衣还在,李敏还有选择。

他便让掌柜把挂在墙上撑起来的成衣给拿下来,看到上面紫色的小暗花纹,李敏莞尔一笑,倒是不显得女气,只不过穿在念祖身上,再加上念祖那肥嘟嘟还没有长开的小脸,倒显出几分潮气和可爱之气。

“诶诶诶?!!!”

李敏拿着那成衣还没有走到柜前付账,那个刚付完账,要抱着紫锦缎而走的圆脸丫鬟薰儿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夺走李敏手中的成衣,与那匹紫布给放在了一起,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好听,冲着还在算账的掌柜说道,“刚才不是有块碎银子没找吗,这件成衣算上了,掌柜便不必找零了,剩下的算你的打赏!走了!”

这个薰儿就像是成心跟李敏过不去一样,抱着成衣加上布匹,冲着李敏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大步朝外走去。

李敏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清冷的目光之中突然掠过几丝沉浮,紧两步上前就要说话,就听那薰儿尖叫一声,蓦地捂住了鼻子,唔唔地怪叫,“哎哟,好重的奶气。这世上原来还有男子奶孩子的呀,真是怪事咧……”

她盛气地翻着白眼,目光朝天看,脚下并不停,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李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识相地闭嘴,低眼看到布庄的门栏,薰儿提起一只脚,飞快地迈过,另一只脚接着迈出去时,突然感到门栏似乎变高了,她呀地一声,想低头看,却觉得屁股上蓦地一疼,有一道力量将她猛地踹出门去,耳边劲风掠过,薰儿哇地一声惨叫,声音还未圆满地发出来,便抱着成衣与布匹,跌了一个嘴啃泥。

“身为女子奶孩子,固执职责所在,理所应当。但男子当爹做娘,喂养孩子,亦是劳苦。”李敏笑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一把将薰儿提溜起来,抹开她脸上沾着的泥土,轻轻道,“有钱人家生了孩子后,可以扔给奶娘;但没钱的穷人家孩子,母亲生下来后,只能亲自带养,甚至有时候还要忍受母汁短缺的尴尬。薰儿姑娘,你父母生养你,是为了把你送进高门当个侍候人的丫头,反过来嘲笑穷人,引此为傲的么?”

薰儿本来对李敏一着寒酸的粗布衣,很是反感,尤其是他脑袋上的发髻,还以一个粗木钗给别住,以此来固定,连个发箍都买不起,穷乡下人,也配跟她家夫人抢紫布?怕是把他卖了,也买不起这布吧!

可是李敏这番话让薰儿心头反感,加上李敏冲自己温和微笑,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收紧,再收紧。薰儿终于体会到李敏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比她家少爷还凶。

她家少爷训斥人时,脸黑得像阎王。可是眼前这位寒酸公子,笑脸迎人,可却会讲道理,道理说进你心坎里,暗里还让你反抗不得。

薰儿觉得这寒酸公子捏得自己手臂都快要断了,现在肯定青紫一片,可是她虽然身为奴,可也是姑娘家,总不能掀开衣衫,冲大街上嚷嚷,这寒酸公子欺负自己了。

“也许……你说得对!”

薰儿吃了闷亏,甩了两甩,没好气地说道,终于把李敏的手给甩脱了,这才小跑着走开了,边跑边往回看,像是被猛虎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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