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t\t\t(红楼同人)红楼之鸾凤作者:淮扬风味
正文第20章
(红楼同人)红楼之鸾凤作者:淮扬风味
第20章
“公子且住!……”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声音虽不大却很是让人听得清楚,每人听见了都不由得抬起头来,有种错觉那是呼唤着自己。贾琏也不能免俗,转脸看时见一个披着大红猩猩毡的女子,正摇摇往这边走来。那小丫头轻叫一声,忙跑上前搀住道:“小姐怎么出来了?”
那女子蛾眉淡扫,秀目微抬,一张鹅蛋脸上容色竟是秀丽非常,有种说不出的娴雅态度,嘴角带笑,暖意融融。一身玫瑰色比甲,配着梅红棉绫凤仙裙,系着素白半月水波腰封,垂下掺金珠线穗子宫绦,于寒风烈烈中这么一站,越觉其秀骨珊珊,如好花含萼,明珠出胎。
贾琏见身边人似是瞧呆了,便喝道:“什么样子!知道不用花钱眼睛就死里往人家身上怄着,要不要我去把你们眼珠子都去撕下来?没出息!”那苏小姐听了,脸上一僵,却又笑了起来,颜色更胜。众人回过神来,见苏意娘又是一笑,心神又是一荡。贾琏自小便是见惯了美人的,也曾在狐朋狗友带领下见识过几个京师名妓,因此对美人还是有一定清醒认识的。自成亲后,知道逃不出宿命,便收住心思,全心全意开始为自己家盘算,整日有的是可愁可忙的事儿,哪里会动其他意念?因此见了苏意娘这般形容,也不觉如何,只是觉得自家下人这样做派,虽然可以理解,却让他这个主人家很没面子。
苏意娘郑重向贾琏施了一礼,贾琏忙侧身避开,道:“这位……苏小姐,可有什么见教?若是像这个小姑娘说得,要我手下人送你一程,这……怕是不太妥当。”
☆、40吐露秘言
苏意娘一听,伸手扯了袖子里的帕子,轻轻地揉着眼睛,语音低宛地道:“……公子可是因为看不起小女子的身份,以为同小女子扯在一起于名誉上不佳么?小女子虽是出身微贱,也是颇有自知之明,若非今日实在情非得已,实不愿就此麻烦公子……”“好了,我明白了。”贾琏看了看天色,有些急迫地打断苏意娘的话,“这样,你们的车子先移开,让我们先过去。我在这里留下几个人帮你继续修车子,这样总行了吧?”说着朝身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领命而去。此时武庆等已将苏意娘的马车移开,留有地方就等着让他们过去了。
苏意娘见此,有些慌张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车马,再看看贾琏,脸上颇露求恳之色。这般动作下来,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到时候吃了刮落是小,惹怒客人是大,她虽是号称行首花魁,可都是别人一手捧起来的,平时伺候这些恩客都是小心再小心的,如今出了这样的茬子免不了影响了自己名望,何况今天的客人来头不小。眼见贾琏看也不看,已转身坐回车内,周围人马已经重新要上路,苏意娘有心再软语哀求,却又拉不下多年被捧已被挂起来的面子,只是咬着唇,双眼朦胧,泪水盈盈欲滴。一旁的小丫鬟气不过,跑上去要踢一脚贾琏的车驾,被护卫的武师推开。小丫鬟见无用,干脆叫喊起来:“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们小姐交往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官宦名流,也轮的到你这样轻贱!没见过这样铁石心肠的,一点儿情面不讲!”
贾琏此时正合目休息,听得吵嚷,感觉身边过来添茶水的小丫头子倩儿动作一顿,便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似是和一边往小鼎添香料的媛儿说了什么。贾琏也不睁眼,只慢慢说道:“别理她就是,你们都是宅门大户里的,自个儿先不要坠了气度身份。”倩儿媛儿不意贾琏发觉,忙答应了。
马车驶动,人马随从,苏意娘站在一边,抹了一把泪,快步走回自家车马处。见一群人正围着,忙问情况。得知一会子就可完工,心里总算安稳一些了。回首望望远去的车马,一张俏脸上没有表情,美眸中透出一丝彻骨的寒意,招手叫来一个仆从,对他道:“问问这里留下来的人,他家主人是谁。小心些,不要露了痕迹。”
贾琏看过庄子,觉得甚合心意。见周围环镜也好,虽在郊外却不显偏僻,民风淳朴,田地肥沃,便又起意买了约有二十顷的良田作为祭田,一并买下雅致风流,还是首推江南,尤以苏杭扬州一带为佳。这点子清妙韵味,终是最为浓厚啊。”众人都笑道:“郑主薄吃多了酒,夸起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了。”贾琏笑道:“这话如何说!我确实真心实意喜欢这里呢。要不怎么老有人说‘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和江南老’,又有说‘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么!”
众人正自说笑,忽听得一阵细细的笛声悠悠传来,似有还无的,却很是好听,低回婉转,却又不乏疏朗之气。徐县令听了一会子,将杯中的玉壶春一饮而尽,掷杯笑道:“总算来了!偏就是她,总是玩这许多花样。”李县丞听了,便也笑对贾琏道:“你有耳福了,此般大人竟请到阮姑娘来,这扬州城里,她的歌喉可是一绝!只是她早已歇业好些时候了,寻常场合怕也是请她不到。她的脱籍文书可就是徐大人办的呢,想是向来多给他面子。”贾琏虽不大了解,却也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回徐大人这宴可谓是隆重了。”
只听得甲板上有脚步响动之声,众人看时,便有一只纤纤素手伸出帘子里头来,轻轻拉开,露出一张娇媚动人的脸蛋,接着闪出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女子来。那女子浑身带着一种奇异的慵懒狷介的气息,于轻颦浅笑中透出好似花朵一般惹人怜爱的自然态度,眼神朦胧的又好像周身弥漫着馥郁的香气,朦胧,梦幻,就是她最好的诠释,以至于她盈盈走来,含笑而立,人们都还没从初见的恍惚中摆脱出来。忽听得一阵琵琶声响,糟糟切切,如滚珠爆豆的清脆响亮,众人才都注意到她怀抱琵琶,身后跟着好几个少女,或按檀板,或吹箫笛,竟是径自走到前方歌台处弹唱起来。
“帘栊半漾,楼台全见,绛雪飞琼争艳。清歌小拍,明眸皓齿生妍。华年如水,绿叶成荫,肯把春光贱?石家金谷花开遍,只羡鸳鸯不羡仙,休负了,金樽浅。”
这音色既甜且柔,又有一股子难得的清亮高昂,竟是如珠如玉,不输与乐器之声半分。那众人听了,俱都一时沉醉。徐知县笑道:“好一首《梁州序》!如此,清歌妙舞竟可俱全了!”话音刚落,便有舞女轻舒广袖,款摆腰肢地献艺起来。只听得乐声不停,歌女重展歌喉,虽远不及那阮姓女子高妙绝伦,却也别有情致。那阮姑娘一曲歌毕,放下琵琶,走回徐县令身边,拿起一只白瓷杯,斟满酒液,柔柔一笑对徐县令并众人道:“姗姗来迟,我先自罚三杯!”
众人都笑着,陪饮了一杯,徐县令命人加了座位,让阮姑娘在他身边坐下。郑主薄笑道:“暂凭樽酒送无廖,莫损愁眉与细腰……阮姑娘到底是曲艺大家,还没把功夫落下。”阮姑娘一笑,秋波流转,分外惑人:“如今我既然还是吃着这碗饭,自然不可能丢开,手下这些妹子们,可不都是我教着么。”徐县令道:“阮大家,你唱的那首《梁州序》是何人所做?情景俱佳,听起来便不是凡品。”阮姑娘道:“说起来都也好笑,原是一个赶考书生做的,那日去了丰乐楼喝酒,说是没带钱,苏妹妹知道了就着人扣下他,叫他三日内写十首新词才放人……那人倒有捷才,首首竟都是很好的,正值没了新歌的时节,便叫人拿去配曲唱了。”
“意娘还是这样调皮……倒也不失为雅事一桩啊!”徐县令捻须笑道,转脸对着贾琏笑道:“阮姑娘双名妙妙,原是丰乐楼的行首,这两年早已赎了身,如今是飞霞班班主。”阮妙妙笑着对贾琏举杯,道:“原来贵客在此,我先干为敬。”贾琏忙也举杯喝了,道:“阮班主客气。”阮妙妙一笑,美目轻扬,朱唇微绽对众人道:“我有新词新曲,自可博在座诸君一笑。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偶得妙词,也来说与小女子听听?此次恭逢雅会,若是没有几首新词让我带回去给姐妹们谱曲,我可是不依的!”
李县丞对徐知县笑道:“不如我们行个令罢,叫输的人作词。”郑主薄笑道:“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倒也难不倒谁,最好不过了!”阮妙妙笑道:“这个我喜欢,就如此罢!我来做令主!”说着站起身,从席上取了竹筹,擎了酒杯笑道:“今日一玳筵中(指席上),酒侣相逢(指同饮人),大家满满泛金钟(指众宾指酒盏),自起自酌还自饮(自起自酌举盏),一笑春风(微微一笑),传语主人翁(持盏向主人),两目口侬(指主人指自身),侬今沉醉眼蒙眬(指自身复拭目),可怜舞伴饮(指酒),付与诸公(指酒付邻座)。”说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骰子,一个小木盅,将骰子放进盅里,摇了一摇,揭开一看,是个四点。
从徐县令算起,第四个是个举人模样的人,姓钱。钱举人见数到他,众人一并看过来,脸不由得红了,待见到阮妙妙笑盈盈地递来竹筒让他抽签时,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好不容易钱举人抖着手抽了签,阮妙妙一看,便笑道:“此签抽者得作词一首,便以此季节景物为题。”钱举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便要说。徐县令笑道:“不急,让人记下来罢。”阮妙妙听了,便命人拿来纸笔,在一边坐下,笑道:“我来记就是了。”贾琏心里微讶,看不出这阮妙妙还识字,不过想来既然她从前是行首,也不可能连字都不识,那可怎么跟文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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