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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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玉抿嘴而笑,“哪里一定是好的?全看个人造化罢了。”复又不无遗憾道,“我们这样的人,原就不值什么。凭借一副过得去的皮囊,谁喜欢就挑了去。早前我也险些赠给二王,后来机缘巧合未能成行。”

她仰起脸,这样温柔宽厚的人,笑容走了,颊上仍旧有袅袅的余音。风吹乱了头发,她抬手掖了掖鬓角,“我前日听说广宁王妃出了乱子,女郎可知道?我平常不出府门,听得不透彻。女郎外面走动的,和我说说。”

她话多些,看着更容易亲近。弥生是愿意和她细说的,可是想起从砖眼儿里看见的东西就害臊。怎么讲呢?她干咳了下,含糊道,“是有这一说,王妃和人私通,叫搜城的禁军拿了个人赃俱获。后来惊动了二王和皇后殿下,二王来得早,便下令把王氏绞杀了。”

梓玉听得发怔,半晌方长长出了口气,“死了……那样赫赫扬扬的人生,临了落得这么个下场。”

“王氏张狂得通没个褶儿,死了也是活该。”她低头踢足尖的石子,觉得梓玉似乎和广宁王府有渊源,转过脸看她,“你和王妃是旧识?”

“那倒没有。”她说,“就知道王妃善妒,据说不能生养,待底下姬妾很坏。二王却是个好人,我初到邺城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很谦虚的脾气,身上有克己的美德。我在南苑做家人子起就见过很多贵胄,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

弥生不傻,看她惘惘的,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人以群分,自己什么品性,总对同类人有莫名的好感。至于她,说起来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一开始就看错了夫子,等到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进了后厨,府里人口少,厨子相应的也要少些。做饼做羹汤的,规矩严的应当分开。还有茶茗和酪浆之类,一样一个管带是起码,乐陵王府却殊异,统共才两个主厨一个伙夫。所以要像晋阳王府那样做到随传随到,压根就不可能。

笼屉子堆得很高,弥生踮着脚打算揭笼盖,边上仆妇慌忙接下来,“女郎没的烫着,粗使的活计交代奴婢就是了。”

梓玉拢着两手看,“郎主中晌备的是什么?”

厨子揖道,“有笋鸭羹和菰菌鱼羹,请女郎挑选。”

弥生想了想,“我老家说笋是发物,现在吃不得。还是鱼羹好,再盛碗御田粳米,回头要是有别的说法,我另打发人来传话。”

这么一一施排,恍惚有点反客为主的嫌疑。弥生自觉不好意思,下面的人却很寻常的样子。照着她的话办妥了,仆妇拎着提篮站在门前静待,弥生正打算出门,梓玉挫后了几步道,“郎主那里我就不去了,请女郎代我问声好。郎主不喜欢不请自来,况且还有外人在,万一撞上了不大好。”

夫子很多时候的确规矩古怪,弥生知道梓玉忌惮,便点头应下了。

☆、伸剖

回到静观斋时庞嚣他们都走了,弥生接过仆妇手里的食盒搁在绿沉漆圆案上。床围的十二扇围屏半开半闭,她绕过去看他,他心情很不错,仰在那里眉舒目展。听见她的脚步声,微微睁开眼一瞟,“我才刚叫你,叫了半天不见人,你上哪里去了?”

弥生腹诽,叫了半天没人应,谁让他把人都支出去了?她总有离开的时候,前脚走后脚就找,她又不是他的使唤丫头!

“我去后厨给你挑羹。”她撇嘴应道,四周看了看,“要用饭了,躺着吃么?”

他古怪睃她,“躺着怎么吃法?”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是,上回我大兄家的乐胥受了风寒,赖在枕头上不肯起身。我阿嫂没办法,顺势喂他吃粥,谁知道呛着了,像放爆竹似的,喷了我阿嫂满头满脸。鼻涕口水一大把,我那时候在边上,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他喉结滚了滚,“你是瞧我还没昏迷,存心硌应我么?”

弥生一脸无辜,讪笑着,“我不过凑嘴一说,哪里能有这心思呢,夫子太高看我了。”

他不理睬她,自己想要坐起来,可是掀了几回身子,每回都不成功。她大惊小怪的哟了声,“这怎么成!身上有伤呢,坐起来拉着伤口怎么办?”

他忍不住要骂她笨,转念想想自己偏偏就爱她的榆木脑袋。万一不留神骂聪明了,岂不适得其反?颓败的倒回隐囊上,扭过头无奈望着她,“你就在那里站干岸,看我一个人耍猴吗?”

弥生还是愣蹬蹬的样子,心里只管盘算起来。他一直叫她恨得牙根痒痒,趁着他不能动弹,新仇旧恨算一算,能讨回来多少是多少,横竖算赚的。

第85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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