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记录之一：学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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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7年5月24日

在排队候车的时间里，谢拉格最南部的边境小镇迎来了清晨。一片晴朗的天空。

我怀着难以言喻的不安，翻看着日记本中的杀人记录。

“泰拉737年3月4日，一觉醒来，发现自然哲学学会的招牌被拆了。”

“我吓了一大跳，爬墙翻到实验室，卡尔告诉我，是那个狗皇帝下的诏令，现在这里已经改名为维多利亚皇家科学院。”

“简称学院。”卡尔面无表情。

“我讨厌这个名字。”

“哦。”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埋头研究。

卡尔的性格就是如此，对研究以外的事一律漠不关心。即使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直言自己是个杀手，任务是来取他的性命，他依旧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没正眼看过我。

“谁派你来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我得意地回应道。

原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只会表面敷衍，直到某天他说：

“我心里多少有数。”

说完还眨了眨眼。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人并非不在意，而是喜欢说话大喘气。

然而此刻，他手中的源石碎片已经开始反应，我必须迅速离开。

——不然就没有人能及时把他送到医院里去了。

“泰拉737年12月31日，发布会很成功。”

卡尔说再过不久小型源石内燃机便会真正被投入到民用生活生产中。活性粉尘和废料对驱动内燃机术士的生命影响将会缩小到可控范围内。

“我相信未来某一天，半自动的引擎模块时代也会终结，人们一定可以开发出全自动的控制单元，并完成废料的全百分比回收。”

“源石的能量损失也将控制在极小范围内。”

“那时候……”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似乎还有更多话想说。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被研究期间吸入的活性粉尘和源石废料悄然摧毁，肺部硬化得如同石头。他的生命，就像一台失去源石供能的机械，缓缓熄灭。

卡尔最终窒息而亡，一定很痛苦。但这结果也完全符合雇主的要求。这也是我一直将他留到现在的原因。

坦白说，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忘记了是哪一天，一个女人敲开我的房门说要雇佣我，要我杀死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但到最后，我才明白，无论卡尔是否还活着，那女人从未在他的人生选项中出现过。如果我不是个杀手，而是个情感专家，也许能找到另一个让她释怀的办法吧。

可惜我不是。

我再次叹了口气。

等了好几个小时，我才终于在学院的实验室里目送卡尔上路。

“你——为什么等到现在？”它问。

“根据PRTS即时演算，如果你第一时间完成任务，泰拉对源石技术的探索将会推迟三十年。”

“谁知道呢？”我呆呆地应了一声，看向窗外一片错落有致的红棕色屋顶。

三五个学生正在庭院中练习源石内燃机驱动技艺。

据说不远的将来，他们的生命会延长一些。

也许会，也许不会。

“大概是因为我挺喜欢这个叫做学院的地方吧。”

我说。也试着来了一次大喘气。

（此处似乎有另一个人的笔记:记录，测试员编号0，姓氏夏，修改初始投放地点，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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