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X别变成命运(2 / 2)
柳德米拉见卓雅放弃抵抗,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靠着她坐下,搂住卓雅的肩膀。女孩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挣脱,而是把脸埋进手里,指缝间渗出泪水。
“看看你把人家吓得。”柳德米拉嗔怪道。柳鲍芙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没想到会把卓雅弄哭,她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却无能为力。
“我没哭!”卓雅哼哼唧唧的,几次想止住都没成功。
没办法,柳鲍芙只好放下军官架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她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想再加一句,却被卡季卡的威胁的眼神制止。军医走过去,和柳德米拉一左一右把卓雅夹在中间。卡季卡抚摸着啜泣姑娘的头顶,拂去一片纸屑,“您能原谅她嘛。”卡季卡用哄小孩的声音说,“柳芭是很好的人,您要相信,她只是想保护我们。”
闻言卓雅哭的更大声了。“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她发泄似的哀嚎,“尼克金长官都说了是不是?我就是个自私的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卓雅的故事非常简单。保守派中下层阶级出身的姑娘在逃难途中失去父母,跟随游击队加入第一集团军尼科金长官带领的机动部队。彼时女兵大多在第二和第四集团军,卓雅所在的部队除去两个护士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描述说自己长得不算美,矮瘦矮瘦,头发剪短像个男孩,指缝里都是泥巴。尼科金副官英俊的表弟鲍里斯·亚留缅夫和他年纪相仿,把她当妹妹照顾,甚至救过她的命。一天晚上,他附在卓雅耳边轻声诉说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战争的厌恶。坚强,卓雅,你会有很好的人生。鲍里斯一边鼓励一边抚摸卓雅的臀部和乳房。战争期间他经常这么做,对卓雅关怀有加的同时抚摸她,和她做爱。卓雅知道在发生什么,但她不知道怎样才算合理的反应。她清楚这不是战友间该有的反应,但她也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儿---主流战争叙事里绝不会包括这一段。起初她尝试反抗,推开鲍里斯不安分的手。鲍里斯会啜泣,不耐烦,埋怨,甚至故意孤立,指责她作战时越来越娇惯,当众指责她也许比起军人更想当贵妇。她开始焦虑,愧疚,在这样的集体环境中被针对的压力让卓雅无法选择,只能接受鲍里斯的求欢,她告诉自己这没那么糟,鲍里斯英俊又年轻,军衔高,能力强,对自己又那么好。军队里没有性别,他们都这么说,也许这是她回报鲍里斯的方法。
这种事儿发生了无数次,卓雅依然觉得别扭。鲍里斯从未和她谈过,她也默契的闭口不提,两人平日相处如常,连尼科金也对这段战友情赞不绝口。胜利后鲍里斯默默的主动终止了这段关系,搬去首都在军官学校进修,和她的联系也渐渐淡了。卓雅则留在尼科金的部队,一边工作一边完成政委预备课程。
半年多以前,两个军政部的官员前来拜访,自称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调查员,她们想了解一起针对鲍里斯·伊万诺维奇·马里诺夫少校的指控:来自不同地区的九个女人,从十四岁到二十七岁,有米加斯护士也有卡扎罗斯妓女,要求马里诺夫为强奸和谋杀受审。马里诺夫概不承认,声称自己绝不会对女人,尤其是米加斯女人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尼科金等其他战友也纷纷为鲍里斯的品行作证,“他总是很尊重女人,不信您可以去问科斯蒙蒂耶夫纳。”因此,调查员要求卓雅为鲍里斯的道德作出公正的评判,并努力回忆“强奸发生时的那段时间他有没有任何异常”。
处于隐私保护,在上庭前卓雅只有机会和一名起诉者交谈---战地护士华伦希卡·季米特洛娃。这场两个女人间的谈话非常平静。她告诉卓雅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十五岁,正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死亡,血,尖叫和痛苦,医院是人间地狱,空气里散发腐烂的恶臭,华伦希卡累的精神濒临崩溃,裙子上永远沾满污秽和不知名的器官碎片。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遇见了前来探望伤员的鲍里斯。他和其他病人起哄要她吻一吻一个被炸断双腿的炮兵。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在剧痛昏迷间曾把华伦希卡误认为自己的女友,拉着她的手含糊地哀求“贝尔莎”不要离开。这很常见,饱受战争凌虐的伤员开始依恋甚至爱上温柔照料自己的护士,标准的战地罗曼故事。“求您吻吻我,就像贝尔莎吻我那样”。经不住众人的催促,华伦希卡吻了那个男人,那是她的第一个吻,在他的口腔里贝尔莎嗅到浓烈的死亡气息。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在高烧和呻吟中,炮兵停止呼吸。鲍里斯提出晚餐时为伤员和死者喝一杯,把华伦希卡带进酒馆。华伦希卡喝的半醉,哭诉自己本可以做的更多,鲍里斯抚摸着姑娘的大腿和脸颊,夸奖她做的很好,让一个男人最后的记忆不是战争的可憎而是女人的甜美回忆,为此他深表感谢。他告诉华伦希卡自己马上就要回到前线了,多半无法存活。他不需要直白的要求,他从不需要,这个世界会帮他。士兵唆使华伦希卡和鲍里斯跳一支舞,酒馆老板慷慨的借出空余卧室,男人们欢呼,乘她为“米加西亚宣传画里常见的拟人化的米加斯,通常是一个勇敢无畏,身披国旗的少女”,甚至有个女人和她的牧师丈夫一起前来敬酒,保证她这么做不是对贞操的侮辱,而是大无畏的奉献。“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很难拒绝”,华伦西面无表情的解释,“我承认我从没说过“不”,我不能拒绝一个马上要为祖国,要为保护我们去死的英雄,我应该感到荣幸。”
时隔多年,出现在被告席的鲍里斯依然英俊,高大健壮,彬彬有礼。他不紧张,似乎很清楚自己不会被判处有罪,甚至谦逊的称很高兴自己能通过这个机会重新审视过去行为中不恰当的地方,但不论如何,他绝对没有“强奸”。
在尼科金和前战友面前,卓雅孤身走上证人席,用颤抖的声音讲述了鲍里斯的故事。她讲鲍里斯怎样猥亵她,怎样在夜晚重复将阴茎塞进她的下体,怎样捂住她的嘴禁止她呻吟,以免吵醒隔壁战友。她讲鲍里斯在某些晚上会暂停抚摸她,时间正好对上那些指控。她讲自己同样“没有拒绝”,因为“我似乎必须服从”。最后鲍里斯因十四起强奸罪被剥去官职,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在宣判的当晚吞枪自尽。卓雅也被迫离职,因为“没人想跟叛徒工作”。曾经的战友们开始猜测为什么她要指控鲍里斯。她是他的“战地妻子”么?她的指控是对他抛弃的报复怀恨在心么?是因为事业么?人人都知道她想成为政委,她一定是跟保安局的人做了交易。曾对她关爱有加的尼科金更是在酒馆抱怨“她怎么都不算是个漂亮的女人,鲍里斯未免也太冤枉”。
人们愿意接受任何可能,唯独不能相信卓雅说的是真话。
很快她接到调离通知。这也许是件好事儿--她已经收到四条死亡威胁。过去的战友在她的柜子里留下粪便和精液,往她的车里撒尿,用油漆在军区喷满“婊子卓雅”。曾今和她喝酒的炮兵甚至公开表示要给鲍里斯报仇,让她知道“强奸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卓雅用那辆小小的轿车打包带走了四年的军队回忆,告别莫格斯洛,无人送行。她像一个罪犯一样被流放到瓦耳塔。
讲到最后,卓雅不再哭泣,“我不知道,”她带着满脸泪渍,因疲惫而显得有点冷漠,“也许我不该这么做?我应该阻止他,对么?因为我没有说停下,他才会对我这么做。我害死了鲍里斯。”
“哦,我的天啊......”卡季卡搂住她的上半身,泪水汹涌而出,全都流进卓雅的头发里,“我请求你不要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卓雅没有回答,目光呆滞地自问自答:“你知道么?如果只有我,我会选择沉默。我一辈子也不会起诉他,每个男人都做过,这没什么大不了。鲍里斯确实救过我的命,他那么英俊,他想要的不多,他也许只是一时疏忽。可是华伦希卡才十五岁,你能想象照片里的她有多小么,站起来可能才到鲍里斯胸口。他怎么可以.......?她们都那么年轻,把自己的像礼物一样送给他,把被强奸当成爱国奉献。他们以为我是嫉妒,嫉妒他不只爱过我一个。也许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根本不在乎他爱不爱我,我只是希望他是爱的,而不是把我当作泄欲的玩偶。”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谢瓦尔德说,“我很高兴那个混蛋自杀了,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但代价是什么?我再也不能当政委了,尼科金甚至不愿意见我一面。我的事业毁了,我被流放到这个鬼地方。”卓雅扑倒在膝盖上嚎啕大哭,“我真想当初死在战场上。”
“我应该后悔了,”卓雅的哭腔闷声闷气,“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负责招募女兵的维克多·柳金告诉我们在战场上性别一点也不重要。“别指望我会把你们当女人,我可不搞怜香惜玉这套资本主义狗屁,战场没有男人和女人,你们都是士兵。”
然而性别从没有不重要过,即便我们努力忘记自己是女人,这个世界从没让我们忘记。所谓的“性别在战场上不存在”不过是“这里只能有男人存在”。英雄是男人,敌人是男人,历史是男人书写男人的生活,最后再由男人研究。女人到底在哪里?我们的生活在哪里?有关战争的回忆多种多样,但它们永远是男人的故事,所谓“没有性别”就是男性。谁来书写被强奸的恐惧?谁来记录月经时行军的不适?谁来聆听被战友性侵的绝望?谁来讲述那些隐秘的,被视为次等重要的“女人历史”。。战争没有性别。冠冕堂皇,虚伪的“公正”吞噬我们的生存空间,夺去我们叙事的权利。这是一场米加斯对卡扎罗斯的战争,有关国家和民族存亡的战争,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儿微不足道。
你怎么能妄图用被强奸的痛苦吸引目光,难到你看不到士兵战死的绝望么?
你怎么敢在举国欢庆,为米加斯的战士们欢呼时站出来指控你的长官和战友曾在黑夜里摸上你的床铺?
你得多么不知羞耻才敢让世界知道你不是处女?难到社会对女兵的羞辱还不够多么?
可宽大的军装遮不住隆起的胸部,豪迈的歌曲也掩不住战友贪婪的眼神,再正派美好的宣传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双腿之间是阴道而不是阴茎,是千百年来被男人视为可压迫掠夺的资源。我们是女人,我们的性别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选择停止做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曾以为男兵们对我们的尊敬源于我们失去性别特征,现在想来也许这并非全部故事。尊敬来源于畏惧,我所服役的第二方面军不仅女性占绝大多数,女性军官的军衔也相对更高,莱勒诺夫更是对男兵的轻浮行为深恶痛绝。卓雅则没这么幸运。我相信她也曾我们一样,剪去长发,比男人更努力数十倍的去战斗,希望可以被接纳。她甚至可能在某些瞬间产生错觉,以为她已经成了队伍里平等的一份子,而不是潜在的性资源。我能理解卓雅的心碎,她不知道该怎样理解人们对战时女人的要求:既要和男人一样英勇无畏保家卫国,又要积极奉献出身体作为给战士们的褒奖。
即便第二方面军已经要比卓雅所在的部队好太多,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从未忘记我们是女人。有的士兵不希望我们碰他们的坦克和枪,因为“女人只会带来厄运”。我们如果犯了错误或者有任何一点不合格,都会被指责“女人就是这样”。我们的生活和身份是矛盾的漩涡:你要忘记你是女人,但世界不会允许你忘记,最自然的性别在千百年的剥削下也变成了枷锁。
谢瓦尔德强行带走卓雅,不允许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郁郁寡欢。她暂时会和另外两个帕罗亚姑娘一起住在谢瓦尔德的房子,等状态好一点再做打算。卓雅虚弱的争辩了几句,被谢瓦尔德蛮横的打断。“我决定了!”她宣布,“你今晚跟我住!”
“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你还想当政委么?”谢瓦尔德威胁道,“想的话就不要得罪我。”
关上车门前,我们轮流亲吻卓雅的额头表示祝福。“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卡季卡反复的吻着,直到卓雅也流下眼泪。
她说:“我做梦都想在离开莫格斯洛时得到祝福。”
“你现在有了。”柳鲍芙拍打她的肩膀,“明天来我办公室报到,科斯蒙蒂耶夫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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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对埃里希不合时宜的做作失去了耐心。他和格略科在医务室“大打出手”,一个要喂饭,一个死也不肯张嘴,争斗间把餐盘里的食物泼的到处都是,有块儿面包甚至飞到恩斯特床上。被一地狼藉迎接的卡季卡大为光火,连打两个电话催促我快点解决,不要让“两个幼稚吵闹的家伙影响恩斯特休养生息"。我本来就忙的要命,只好抽空黑着脸千里迢迢回到一区调解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进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先赏一耳光。这是跟我母亲学的。她有种常见于农村女性的质朴育儿智慧,每当我和弟弟争吵时,她都会两人一块儿揍,才不管谁对谁错。她没时间当公平的法官,细细分析我们的怨屈后再做出判断。她用最直观的方式通知我们:很忙,别吵。这种粗暴且有效的育儿法造成的结果是我和弟弟都清楚孩子是一个战线,父母则是另一个战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这不是个好方法,但能有效叫他们闭嘴。
我命令格略科当着我的面把新送来的燕麦粥全部喂给埃里希。格略科红着半边脸小心翼翼把热气腾腾的粥放在嘴边吹凉,举到埃里希嘴边,不自然的柔声劝说,“科莱茨,吃吧,都快凉了。”
埃里希咬牙切齿,誓死不从。很快格略科就演不下去了,他将我的沉默视为许可,直接掐住埃里希的下巴强迫他张嘴。埃里希脸憋的通红,嗯嗯挣扎了一会儿开始反击,两个人就这么你掐我我拽你的较劲儿,看得我又烦又无奈。
我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回头发现隔壁的恩斯特刚被解开束缚,正在索菲亚的监视下锻炼身体。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漠,赤足站在水磨石的地板上,先是下半身不动,扭转腰部,双手贴住后脑勺,时不时从病袍中露出一闪而过的肌肤。他的动作非常标准,然而索菲亚却不太满意,不断吹毛求疵的用纪律杖拨弄。“腿张开一点,与肩同宽。”她力度适中的拍打恩斯特的膝盖。“打直,不要弯。”
恩斯特完全失去反抗的欲望和任何羞耻心,全神贯注,旁若无人的完成每一个锻炼姿势。不得不说看上去有点蠢的,高大的金发上校像个孩子一样在小姑娘的监督下挥臂扭腰,完成一系列近乎羞辱戏谑的行为。他弯下腰用手指触碰脚尖时睡袍向两侧滑落,完整的露出后背和臀部。他刚准备起身,却被索菲亚用手杖轻轻按住脖子,“停,保持一分钟。”说完,索菲亚笑着冲我挤挤眼睛。
一分钟足够我们欣赏他的裸体了。脊背,大腿和臀部布满颜色略深的斑驳疤痕,大多已经愈合,阴茎和肛门附近包裹纱布和一种类似于凝胶的药物,两条细胶管固定在大腿上,另外一端似乎延伸到小腹和肚脐。我向两腿间看去,发现了割礼的痕迹,以前绝对没有。卡扎罗斯没有割包皮的习惯,就连米加斯也只会用它当作尿床的治疗手段,这显然是卡季卡的手笔。这是一具完全剥夺了身份的肉体,他的灵魂和认知消失殆尽,肉体却比往日地更健康。这很恐怖,恩斯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自由,连生还是死都无法选择,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止他的身体成为进步的基石。莱勒诺夫曾用一种蜜蜂比喻卡季卡。它在繁殖育儿时会变成捕猎高手,将猎物麻醉后拖进洞穴,产下虫卵。猎物还活着,只是无法动弹,静静地等待幼虫孵化,开始活生生的啃食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新鲜食物。恩斯特毋庸置疑是完美的猎物,健康强壮,可以承受反复蚕食。他是卡季卡怀着爱意精挑细选的容器和道具,在经过卡季卡的努力耕耘后终于从被血液浸透的盐碱地变成肥沃的土壤。她播下种子,现在只需静静等待发芽。
恩斯特完成锻炼后躺回床上,那半边房间从此陷入寂静,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吃不吃?”我抹了把脸,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粗鲁怒火,“非要我揍你?”
埃里希闭上眼睛,脸颊还有三四道红肿的指印,楚楚可怜,“我自己吃,不要你们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同意了。他虚弱不堪,拿勺子的姿势非常笨拙,颤抖不停,一口要磨蹭很久才能送到嘴边。他一点一点吞下冷掉的燕麦粥,喉结艰难的上下起伏,没一会儿泪水就落到碗里。太耻辱了,沦为俘虏的少校惨遭轮奸,如今又在摧毁他所有尊严的凶手的凝视下吞下苦果。每一次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埃里希兴致勃勃充满浪漫色彩的反抗无一例外结束的仓促狼狈。他被殴打,被胁迫,被强暴,被折磨的毫无还手之力。每个失败的反抗都是一道裂缝,埃里希晶莹的灵魂如今疤痕累累。我和他心知肚明这是场赌博,赌他什么时候会屈服,将神智拱手让人,彻底变成瓦耳塔的鬼魂。
他吞下满是泪水的燕麦,翻过身去,不看我也不看格略科。我对他的合作和温顺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我和他之间的较量没有悬念,永远绝对控制的一方总是能赢。
我帮埃里希盖好被子,顺势按在他的肩膀上。他好瘦好瘦,上半身骨骼轮廓清晰可见,都有点硌手。我按压他上臂时不敢用力,生怕不注意就捏碎他的骨头。
我爱埃里希脊背和肩膀的线条。刚来拉瑙卡时它们笔直挺拔,似乎再多的鞭子也不能使他弯曲分毫。事实也确实如此,衣衫整齐时埃里希永远昂首挺胸,哪怕坐在桌前喝咖啡也一板一眼。然而在经历了无数次也许并非我本意的训练后,他很难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保持骄傲和风度。被剥去服饰的庇护,他开始下意识的习惯性微微欠身,背后隆起一条修长的骨骼轮廓。他想保护好乳头,至少尽力隐藏,不要让它们引起我的注意。我会掐它弹它拧它揉它,边吸吮边盯着埃里希痛不欲生的表情甘之如饴。没了衣服的人都会变得佝偻而不堪,埃里希也不例外。睡前他低眉顺目的半坐在床上,嶙峋的锁骨和弯曲的脊背写满屈服和凌辱。下半身拢在被子里,一直覆盖到紧窄的腰腹,上半身布满伤痕和淤青,饱经凌虐。
我不知道在等待我临幸或是施刑的时候埃里希在想什么。我很难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有时候是被碎发遮盖,有时则像蒙着一层雾一样模糊。他低着头,眼神涣散,虚虚的盯着什么,偶尔抬头看我一眼,随机挪开。当我按着肩膀插入他时,埃里希依然无法聚焦,空洞的直视前方,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侧脸还是很美,像那种最好的军人,如果没有伤痕应该会更漂亮。埃里希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嘴唇薄薄,永远紧抿,眼眶深邃,大多数时候没有太多表情,甚至带着点忧郁。有时候我猜测也许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快乐的埃里希是什么模样,以至于我不在乎他是否快乐。我不好奇了。插入他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强奸还是做爱。当我把埃里希按到在枕头里后入时,他的声音都被模糊成呜咽,“我爱你”和“我恨你”的差异可以忽略不计。哀求和咒骂都不能影响我分毫,我不断的抽插,不断的羞辱,直到尽兴才停下,留下他蹒跚着走进浴室清洗。我夸奖他真是省心,一个自动清洁的性爱玩具。强暴他时我什么都不在乎,爱我,恨我,怨我还是怕我有什么区别。不论怎样,他都双腿大张,无条件的接纳一切。就像人不会在乎牛是否愿意被吃,我也不会费心关照一个没有决定权的奴隶。
然而埃里希逐渐发展出了耐受性,对疼痛变得麻木。新的折磨就变成了爱抚。密集耳光和殴打后的亲吻安慰和柔情蜜意时的凌虐羞辱同样让人疑惑,我喜欢看到埃里希惶恐不安的模样。他猜不透我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比他聪明多少,而是埃里希早就被折磨的筋疲力竭。
“很好。”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既有温柔也有示威“休息吧。明天我给你送肉桂粉的燕麦,记得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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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批评格略科怎么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他虚弱的辩白了几句就不再说话,站在桌子前垂头丧气的接受指责。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语气慢慢也缓和下来。
“约瑟夫,约瑟夫,”我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我不是生你的气。你是乖孩子,如果他能跟你一样乖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格略科主动走到我背后开始按压我的脖子。他的力度和位置都很精妙,爽的我浑身发软。不得不说格略科真是个伺候人的天才,比穆勒还有技巧,难怪柳德米拉说我捡到宝儿了。
“您太宠溺他了。”格略科说。
“哦?”我向上摸,抓住格略科的手把他拉到腿上坐好。格略科试探性的往我身上靠了靠,很快意识到我希望看着他的脸,于是赶快把姿势调整成微微低头,脊背挺直的温顺模样。
我抬起格略科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这是穆勒的衣服吧,舒服么?”
“承蒙您的厚爱。”格略科莞尔,几乎妩媚的扫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很轻盈的招摇。他的两只手都搭在腿上,显得有点拘谨,被我揽住腰后似乎就无法动弹。他看上去又无助又乖巧,一如那些在酒馆服务的战俘。他们都很年轻,甚至有点太年轻,皮肤柔软白皙的像被牛奶泡过,眼神里有戒备也有无助,穿的是灰色制服,背上和屁股上是白漆刷的战俘首字母缩写。他们都是些青涩的像卡季卡摘下的酸果子一样的男孩,十七岁到十九岁,从卡扎罗斯一路被押到这儿,走的膝盖都发颤,两眼青黑。这些男孩军衔不高,也没犯下太多罪行,被收监于洛兹劳动营。等待他们的是夜以继日,没完没了的苦力,从挖矿排雷,战后重建到租给当地农民干活。等他们攒够劳动分就可以获得“代假释”,也就是“室内劳作”,包括刷厕所,扫地板,洗衣服和一切士兵不想做的事儿。当然,还有在餐厅当侍应生。这份工作美名其曰帮他们学习米加斯语,实则是给刚入伍,没什么富余时间和闲钱的新兵提供便利廉价的发泄机会。他们受过一点简单的培训,知道怎么露出呆滞无害的笑容,强忍恐惧的服从,坐在军官的怀里或是让她们坐在怀里任凭把玩。有的讲究格调,会用一枚硬币将他带去储物间或是阁楼里亲密一番,有的就地开干,弄的战俘眼泪汪汪也不罢休。年轻士兵各个跟饿狼一样,啃着卡扎罗斯人的血肉大快朵颐。伊格洛夫不屑于这种地方,嫌他们太低级,索菲亚却不同意,说低级有低级的味道。这些男孩叫她想起了以前村子里的少年,吃起来还是家乡菜最可口。我想对她来说这些年纪相仿的的奴工能提供不一样的刺激,她和他们都是雏鹰一样的士兵,但现在一个是长官,是主人,是消费者,一个是战俘,是囚徒,是商品。
我亲亲格略科的脸颊,“你要来教教我怎么管教不听话的克莱茨么?”
“没有,我不敢逾矩。”他讲话文邹邹的,像贵族的仆人。
我又跟他黏糊了一会儿,他没有问我什么时候会把他接回去,我也没有提这件事儿。他抱起来比以前更舒服了,年轻鲜活,皮肤上有淡淡的香气。他闻起来和埃里希,穆勒都不一样。格略科的更复杂,是瓦尔塔的味道。埃里希的气味很纯净,高级的香水都是这么纯净。我有时觉得他很虚荣,把这些昂贵的装饰品看得太重。他一丝不挂,双手反绑坐在床上,就那样窝囊的蜷缩着,浑浑噩噩,眼睛却始终绕着玻璃柜后精致的瓶瓶罐罐。我凑过去,用力嗅他的气味。气味和衣服一样也是保护,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完全赤裸的坐在我的面前。埃里希·克莱茨只是一个男人,他的身份只剩下性别,他的意义只剩下服务。我想他一定很希望自己可以单纯的做一个人吧,就像卓雅一样。
“佩皮,”我拍拍格略科窄而紧绷的臀部,“午休结束,上班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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