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景禾回以沉默,想来也是没有什麽把握。虽然有些落寞,但我也是通晓事理的,便安慰他:「没事,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只是要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果然还是做不……」
他用食指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毫无玩笑之意的灰蓝sE眼瞳盯着我。「樱珞……我怕你不愿意,但是我想带你私奔。」
我目瞪口呆,重复一次:「你说,私奔?」
「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搭船到日本,接着我去找到我外祖父,请他带我们一起到荷兰。」他信誓旦旦道:「到了欧洲,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就是自由的了。」
我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打自心底的不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到了荷兰,我们就一无所有了……」
「没事,我有些朋友是英国人、美国人,到时候再请他们帮忙也不迟。」景禾握住我的双手,柔声道:「一开始可能会有点辛苦,但总好过我们继续被管束。在那里你不用在乎身契,我也不必理会我姓『翟』,那里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回望景禾,良久,踮起脚尖吻住他。
然而,世事总不如人愿。隔天我们从北投回到大稻埕後,景禾就被他父亲软禁起来,一个礼拜下来都见不到他。
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这几日将有喜事要发生:翟家的嫡长子要迎娶板桥林家的掌上明珠为妻。
就在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有一位客人特别指名我到樱部屋表演西洋乐曲,这位客人并不陌生,景禾带他来蓬莱阁很多次。
歌唱到最後一句时,客人从西装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张信纸,告诉我:「这是景禾给你的话,他说3月25日早上6点和你在淡水码头碰面,搭船去日本。」
我满怀感激地从他手中接过信,藏到和服的袖子里,若无其事地唱起日文歌。
送走客人後,我躲起来偷看景禾给我的信。他说3月25日那天是翟先生订下的大婚之日,只有那天才不会有眼线随时盯着他,他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开车到淡水码头找我。信中还附上到日本的船票,让我那天可以顺利搭上船。
我确认一下今天的日期,3月19,还有六天。
这六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心中的期待不言自明,然而更多的却是不安。
真的能够像景禾说的那麽顺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事的,蒋樱珞,你不是相信他吗?」我对自己信心喊话,回忆景禾的五官,剑眉、蓝瞳、薄唇g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果他在我身边,一定会告诉我「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样想,就增加了一点勇气。
3月25日一到,在天亮之前我就偷偷m0m0起来,把前一天晚上整理好的家当揣在怀中,蹑手蹑脚离开蓬莱阁。
此时车站人尚不多,我作贼心虚般低着头快步上车。火车轰隆轰隆前行,每一次的晃动都让我提着的心彷佛要跳出来。不曾晕车的我此时也有点头晕目眩,不晓得究竟是近百年前的老旧交通工具所致,或是昨晚整夜没睡的关系,还是源於我的心理作用。
「──淡水駅,淡水駅到了。」机械nV声用日文、台语分别提醒,我快步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车站时钟,此时不过5点35分。我走到淡水码头,这时正是工人做工的时间,没什麽搭船远行的客人,倒是有不少商船来这里卸货、或是台湾茶行把出口的茶叶装箱运到船上。
我站在一边等待,频频看向时钟。分针不断前进,终於到了5点59分。直至此时,景禾仍未出现。
我双手合十,心中默祷:不管是什麽神明都好,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天照大神、耶稣基督,拜托你们让景禾顺利过来吧。
就在我祈祷的同时,奇蹟似乎发生了:熟悉的黑sE轿车从远处疾驶,我忍不住张开双臂挥手,想让景禾知道我在这里。
但是下一秒,我看见後面还跟了两台用鲜花装饰的轿车,以极高的车速在景禾後面追着。那想必是翟家人,要来把逃跑的景禾抓回去的。
此时,码头的一艘船传来广播声:「6点15分,要到东京的船准备要开了。」
我赶紧凑到船长旁边求情:「请再等一下,翟さん马上就要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船长睨了我一眼,一板一眼用日文回应:「时间到了船就回离岸。请你朋友快一点吧。」
我乾焦急着转身,用视线寻找景禾的车子。
我全身的血Ye彷佛凝固般,几乎无法呼x1。轮胎在地面磨擦的声音划破众人的耳膜,却停止不了失速的汽车笔直撞向树g。
一声巨响,车子前半部分撞烂。原本跟在後面的两台车赶紧停下来,车上的人跳下来凑到景禾的车边,因为距离太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
我迈开脚步,想凑近看看景禾。
「景禾、景禾……」我的唇舌发乾,到最後跑了起来。
在我眼前的,是浑身浴血的男人。一旁被请来的地方医生摇摇头,暗示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对灰蓝sE的眼睛,再也不会看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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