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38 烤红薯得趁热吃(2 / 2)
左烽没去店里,而是先去了一趟银行,查了下他账户里的余额。
算上他自己攒的,还有沈冰玉刚给他转的,一共三百多万。
有一点他没骗沈冰玉,他跟店里解约确实需要两百七十万,这些钱足够他解约了,但如果他把钱拿去解约,军哥那边的债他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上的。
一周的时间,他上哪弄三百万出来。
沈冰玉以为把他从店里赎出来他就自由了,但其实缠住他一辈子的,是那笔越滚越大的债,只要那笔债还不清,他永远都没有自由。
就连去当男公关,也是为了还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在银行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抽了半盒烟,等到手都冻得没知觉了,他终于转身进了银行。
出来的时候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里面装着三百万现金。
军哥只收现金。
他想要自由,他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他离自由最近的一次,他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就是有点对不起沈冰玉。
从他把钱取出来的时候开始,他的大脑都处于一种紧张与兴奋相结合的状态,身上带着这么一大笔钱谁都不可能不紧张,一想到自己将要从此无债一身轻,谁都不可能不兴奋。
他拖着行李箱到了军哥一伙人经常待的地方,是一个台球厅,正厅放着四张台球桌,零零散散的人围着桌子打台球,里面还有两个单间,他走进其中一个,看到了屋里脸熟的五个人。
军哥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剩下的四个人在搓麻将。他一进去,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熟悉的白炽灯,熟悉的烟雾缭绕,熟悉的麻将声。
屋里的人见到他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他,军哥吆喝了一声:“来了?来的挺早,我还以为得再给你几天时间。”
他绕过电脑桌,走到左烽面前歪着脖子看了看他拎着的行李箱:“是来还钱的?还是给自己带了个棺材啊?”
左烽说:“三百万,一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军哥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人上前把他的行李箱拽了过来,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红票子差点让人看花了眼。
“点点。”
左烽站在一边听着他们数钱,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白炽灯下灰色的烟雾盘旋在他头顶,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点燃的香烟,他的魂已经随着数钱声飞走了,留下的是一副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过了不知多久,他们数完了钱,军哥说话算话,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借条。
“你撕还是我撕?”
左烽抬起手,手指和声音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给我吧。”
军哥把借条给了他,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这几个人一眼,临出门前,他听见军哥在他身后说了一声:“走好。”
他攥着借条走到大路上,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一点,长高了一点,他的人生在十五岁被蒙上霜雪,经年冰封,从此刻开始消融。
他是一棵饱经风霜的病树,尽管其表已经千疮百孔,但那根木芯始终没有断过,他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吧,总有一天春风会奇迹般地将他被压弯的枝条扶起,他会重见天日。
那天他走出门的时候开始下雪,但是抬头一看依旧晴空万里,那是一场晴天雪,他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的温度是如此真实。
他把借条撕碎了,随着一阵风起,挥手扬了,一切都像慢放镜头下一般,被他扬起的那些碎纸飞舞在空中,铺天盖地飘然欲落,宛如一场埋葬生荣死哀的大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在路上走了很久,眼看着脚边轻薄如纱的雪慢慢积成棉布一般的厚雪,他漫无目的,好像一只被栓了很多年的狗,一朝被松开锁链,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再后来他闻到空气中飘来一缕温暖的香甜,路边的大婶吆喝着叫卖烤红薯,他隔着马路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用身上剩下的钱买了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
烤红薯隔着塑料袋躺在他手心里,滚烫得让人捧不住,他拿袖子垫着,蹲在路边一边吹一边啃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和小雪都很爱吃这个东西,每天晚上妈妈下班回家都会给他们一人带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快忘了这东西是什么味道。
十九年,他第一次为了哄自己开心,买了一个烤红薯。
他明明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这红薯吃着吃着却越来越咸,等他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他的手抖如筛糠,想吃喉咙却紧得咽不下去。
他的眼泪流得太凶,把一旁卖红薯的大婶都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来紧张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难受啊?”
左烽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边流泪边露出一个笑容:“姐我没事,我不是难受,我是太高兴了。”
大婶不明所以,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犹豫问道:“那你还吃烤红薯不?这玩意得趁热吃,我再送你俩吧。”
“嗯。”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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