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追梦(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第九夜追梦
有雾的夜,路灯昏h,树影摇动。一名身穿黑衣黑K、面容模糊的男子,挥动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向於杰的腹部。血光四溅。
於杰大叫一声,翻身从床上坐起,心脏扑通通地狂跳,浑身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被惊醒的李依依也坐起来,抚着於杰的肩头柔声说:“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放轻松,梦都是虚幻的。”
清醒过来的於杰自嘲地苦笑着,拍拍李依依扶在他肩上的手,说:“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梦魇吧?现在没事了。”
於杰和李依依是一对同居恋人。两人的家都不在本市。於杰在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做销售,李依依是商场专柜小姐。两个年轻人在异乡辛苦打拼,艰难求生,有点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意思。
上午,於杰以洽谈业务为借口离开公司,径直来到一家心理诊所。这家公立诊所的主任医生名叫路嘉辉,还不到三十岁,在本市心理学界已经有些名气,而且是卫生厅长的乘龙快婿,前途一片光明。
於杰在近千名心理医生通讯录中,未加思索就选定了路嘉辉,连他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
路嘉辉b於杰高半个头,身材健硕,脸上有几处不明显的青春痘留下的凹痕。於杰描述过困扰他的梦境後,又心有余悸地说:“近一年来,几乎每隔一两周就重复一次相同的噩梦,梦的内容从未变化过,我怀疑这个梦在暗示什麽。”
路嘉辉语气平缓地问:“你认识梦中的那个男人吗?”
於杰摇摇头说:“没见过他的脸,经常是努力想看清楚,腹部一阵绞痛,就惊醒过来。模模糊糊的印象里,似乎是一个毛茸茸的狗头长在那男人的身T上。”
路嘉辉若有所悟,说:“在持续地做这个怪梦之前,你受到过什麽重大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於杰迟疑地说:“其实……也没有什麽……”
路嘉辉努力做出真诚的表情,说:“不可讳疾忌医,治愈心病的关键是找到发病的根源。”
於杰犹豫了两分钟,终於下定决心说:“大约一年前,我的nV朋友对我坦白,她在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被一个陌生男人强J,而罪犯至今仍逍遥法外,这件事在我心头留下浓重的Y影。从那以後,恶梦就开始伴随我。”
路嘉辉的脸上掠过转瞬即逝的奇异表情,说:“既然前因後果都很清晰,就可以制定具T治疗方案。在心理学上,反复做恶梦的症状被称为创伤後应激障碍。也有人会出现恐慌、忧虑、情绪低落、失眠等反应。”
於杰有些惶恐地说:“这些反应,其实我都有。”
路嘉辉点头表示理解,说:“治疗创伤後应激障碍的主要方法有认知行为治疗、暴露疗法、系统脱敏疗法和支持疗法。按照心里医学理论,在你的梦中反复出现的男人,可能是侮辱过你nV友的那个男人,也可能是强J这种行为本身。他们在你心中狠狠地刺了一刀,你心里在流血,却又无法向外人诉说。所以,我会以系统脱敏疗法为主,支持疗法为辅,两者结合的疗效更佳,一般情形下,普通患者在三个月内可以痊愈。”
两人就治疗的费用、时间、方法等细节问题达成协议。根据路嘉辉提出的治疗方案,於杰每星期要到诊所来两个小时,三个月为一疗程。
关於与心理医生会面的事情,於杰一直瞒着李依依——他不愿让她知道,其实他很介意她被强J的往事。
其实,在那个恶梦中有一个细节,於杰未向任何人提起。那名挥刀刺向他的男子的右手边,有半截石碑,石碑上依稀写着字,只是看不清楚。石碑上斑斑驳驳的,留有风雨侵蚀的痕迹,似乎是年深月久的古物。它每次都出现在他的梦里,从无例外,让他相信它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於杰希望根据这半截石碑,找到梦境中出现的地点,解开恶梦的深层寓意。
他并非不信任路嘉辉和心里医学,否则也就不会主动登门求医。只是他认为象路嘉辉这样的学人,诊治的是在书本上有记载的病症。而那半截石碑,却是超越生活和科学的玄冥的启示,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於杰查阅了许多书籍,包括保存在市图书馆、未曾公开发行的文史文献,以期找到关於那半截石碑的蛛丝马迹。但有关石碑的记载浩卷繁帙,要对号入座并不是简单的事,於杰耗费了许多时间和JiNg力,甚至亲身到几处相像度较高的地点去考察,却没有任何收获。
在路嘉辉的诊所进行六次治疗後,於杰做恶梦的频率果然有所减少,其它诸如心慌心悸、忧虑恐慌等症状也有减轻。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李依依主动提出和於杰一起去看望她父母。此前於杰尚未登过她家的门。於杰知道,这次拜访的意义非同寻常,对两人能否最终迈进婚礼殿堂起着关键作用。
李依依的家在距此地两百多公里远的县城。於杰采购了一整天,吃穿用度,无所不包,颇花费了一番心思。晚上回到家,已累得筋疲力竭,随便塞了两口饭,澡也没洗,倒头就睡。
恍惚睡到了午夜时分,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地走出家门,走进茫茫的黑暗中。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还是树影摇曳,雾气迷蒙,半截石碑矗立在小路边。是墓碑吗?他试图上面的字,可是,灯光太昏暗了,他怎麽也看不清楚。
身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於杰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那令人恐惧到窒息的时刻再次来临。他猛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个狗头人身的黑衣怪物,而是路嘉辉的Y郁郁的脸!於杰如此惊骇,他想呼叫,却发不出声音;想逃走,却挪不动脚步。
路嘉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冷冷一笑,不知从什麽地方取出一把尖利的钢刀,用力一挥,cHa进於杰的腹部。血光四溅。
梗在於杰嗓子里的呼叫终於冲出喉咙,是一声绝望而低沈的怒吼。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意识渐渐清醒,失落的魂魄逐渐回归,看清了周遭的环境後,才意识到又做了恶梦。
“奇怪,怎麽会是他?不可能。”於杰摇摇头。今天太累了,做梦也颠三倒四。
“是谁?你在说什麽?”被惊醒的李依依在身後问他。
“喔,没什麽,我做梦被吓到了。”於杰忙掩饰。迄今为止,李依依对路嘉辉还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通往李依依家的火车是慢车,平均不到半小时停一次,停靠的时间根据车站的等级而变化。两百多公里的路程,要行驶七个小时,极度考验人的耐心。
於杰百无聊赖,一路观赏着沿途风景,虽然荒山秃岭,并不赏心悦目,但总算让目光有个投放的地方。昨晚的恶梦和对未来岳父母态度的揣测,交替扰乱着他的思绪,心神无论如何也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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