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夜婴灵(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十七夜婴灵
听到那忽远忽近断人肝肠的婴儿夜啼时,周洁正和新婚夫婿章平在床上缠绵。
她忽然就没了情致。那婴啼声悠忽渐渐远离,悠忽就在耳边,说不尽的惆怅悲戚,似乎包含着无限哀怨,无限委屈。
章平仍未觉察,继续试探着挑逗周洁。她拨开他的手,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悄声说:“有个婴儿在哭,你没听到吗?”
章平毫不介意,一双手不屈不挠地努力着:“孩子哭而已,管它g什麽?”周洁推开他:“这哭声怪吓人的,你到门口看看去。”
章平不情愿地翻身下床,光溜溜地走向门口,趴在猫眼上向外看。楼道里的感应灯没有亮,黑糊糊一片。他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滞涩的门轴发出吱咯咯的声音,楼道里的灯应声亮起,照S在冰冷的大理石楼梯上,空无一人。
一阵Y冷的风沿门缝吹进来,激得章平打个哆嗦,忙关好门,跑回床上,一边裹紧被子一边不满地说:“什麽婴儿,狗都没有一只。”周洁有些理屈,小声嘀咕说:“我明明听见了的。”
这麽一搅,两人都没了继续缠绵的兴致,各自翻身沈沈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周洁耳边响起一个婴儿的尖叫声:“你割坏了我的小皮袄,你割坏了我的小皮袄。”随後便是无限委屈无限忧伤的啼哭声。周洁惊惧得出了一身冷汗,身子象是突然急速坠落,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婴啼声分明就在门外,如此真切、清晰而哀伤。
周洁紧紧抓住被角,惊恐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再未合上眼睛。
周洁在一家医院做外科医生。早晨起床後,胡乱梳洗过,头脑昏昏沈沈地去上班。才走进办公室,妇产科医生李素素推门进来,周洁见她神sE严峻,心里一沈,说:“是恶X的?”
周洁不久前做例行妇科检查。李素素出具的超声检验报告显示:周洁子g0ng颈上有一直径两厘米的肿瘤,有钙化和暗影,建议做细胞穿刺活检,以确定肿瘤X质。周洁原本不愿做侵入X检验,毕竟她还不到三十岁,没有家族遗传史,月经正常,小腹部也没有痛痒感,但当不住李素素一再要求和坚持,只好同意检查。今天见到李素素的脸sE沈郁,才意识到结果有可能很严重。
李素素取出病理报告单,在周洁眼前摊开:“恶X肿瘤二期,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做子g0ng切除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洁仿佛遭到雷击一般,呆楞半晌,眼泪簌簌而下,喃喃地说:“怎麽就得了癌症呢?我这麽年轻,怎麽就得了癌症呢?”
李素素宽慰她说:“其实也没有天塌下来那麽严重,你是医生,我不用说太多,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要切除病竈,控制得好,带癌生存二十年以上并不是稀罕事。”
周洁控制不住地cH0U泣:“我才结婚,还没生过孩子,切除了子g0ng我还有什麽人生乐趣?”
李素素无言以对,满怀同情却Ai莫能助地看着她,良久才说:“希望你尽快做决定,近期的手术安排得满满的,你向外科主任争取下,尽量帮你cHa进去。”周洁掩面痛哭。
手术台上。一只血淋淋的子g0ng从周洁剖开的盆腔里被取出来,递到病理医生手中,以对子g0ng上的肿瘤进行全面检验,尽快做出完整的病理报告。
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的周洁开始感觉到刀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她禁不住SHeNY1N出声。“小洁,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安心休养吧。”是妈妈的声音。可是当周洁费劲地扭动僵y的脖颈在房间里寻找,章平他家的人竟然一个也不见——这家人竟然这麽做得出,她才动完手术,他们就翻了脸,甚至懒得伪装。
妈妈叹气说:“孩子,别胡思乱想,身T要紧。”
周洁不答话,紧闭双眼,眼角沁出两滴咸涩的泪水。
入夜,打过止痛药後,周洁勉强合上眼睛。半梦半醒间,一个面容邪恶的婴儿伏在她耳边尖声地叫:“你丢了你的子g0ng,你丢了你的子g0ng。”周洁猛地打个激灵,醒过来。
门外传来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如此悲凉、凄切,让人不由得眩然yu泣。周洁用被子紧紧包住头,在世界末日般的情绪中捱到天明。
她知道她的生活中有什麽全然不对了。
三天後,完成的病理报告让她几乎彻底失去理智。那报告上写的是:在送检子g0ng上未发现肿瘤,无法进行病理分析。那婴儿的啼叫声又在她耳边回响:“你丢了你的子g0ng,你丢了你的子g0ng。”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洁不顾尚未愈合的刀口渗出的淋漓鲜血和撕裂般的疼痛,疯狂地闯进李素素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对她又抓又挠。
李素素猝不及防,脸上被她抓出几条长长的血道子,情急中双手在周洁x前用力猛推。周洁毕竟身T尚虚弱,连连後退几步跌坐在地。李素素斥骂她:“你疯啦?”
周洁把病理报告r0u成一团,用力向她脸上摔去:“你这个杀人庸医,害我这辈子不能生育,我跟你没完。”
李素素从地上捡起纸团,摊开来看,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她不服气地取出周洁以前的病历,放在她面前,说:“你自己看看超声和CT的检查结果,肿瘤清清楚楚就在那里,谁敢说我误诊?”
周洁情绪激动,来不及思考,骂她说:“难道你误诊还少吗?上次那个孕妇不就是被你摘除了子g0ng,连胎儿都……”
说到这里,周洁猛地顿住,那婴儿的啼声又在耳畔响起:“你割坏了我的皮袄……你丢了你的子g0ng……”,犹如醍醐灌顶般,她瞬间明白了接连遭遇怪事和厄运的缘由,她惊恐地自言自语:“是它,是它,它来报仇了。”
约半年前,李素素接诊了一名中年nV人,她向李素素陈述的病情是小腹部疼痛,下身有暗红sE血迹渗出,头晕乏力,常感觉疲惫不堪。李素素用手触m0她的小腹,感觉她的子g0ng有明显增大变y的迹象,李素素对自己的医疗水平和经验一向非常自信,她根据病人的年龄和症状判断,病人罹患的是子g0ng肿瘤,必须马上动手术切除。
在她几乎僵化顽固的自信心支配下,她甚至未询问病人的月经情况,未对病人进行超声和CT检查,就给手术室下了通知。
C刀手术的医生正是周洁。按照医疗程序,她本应仔细核查手术通知单,对其中存疑之处提出补充检查。可是不知出於对李素素的信任,还是对病人安危的冷漠,她未表示任何异议就对病人实施了这项必将影响其後半生命运的重要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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