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稚楚(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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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卫桓感觉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的鲛尾了。

真好看。隔着温热的水流,手指触上光滑的鳞片,卫桓感觉恍如隔世。

等到他们玩累了,一个一个并排躺在夕阳的海滩下,望着远处被暮色染得绚烂的火烧云,一个刚学会飞行的小妖偶尔间路过他们的视野,翅膀在云层下晃动个不停,一个不稳,便直直地俯冲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云线。

一阵暖风吹过,躺在沙滩上的卫桓抬起手掌。那只小妖被一片柔软无比的蓝色风毯接住,他胆怯地跪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四处望着。

卫桓吹了个口哨,坐起来,两手笼在嘴边大喊,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重新起飞!

那个小妖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只见他悠闲地坐在原地,举起手掌比划数字,五mdashmdash四mdashmdash

膝下的蓝色风毯逐渐透明。

三mdashmdash二mdashmdash

卫桓听见翅膀重新展开的声音。

那个小小的青鸟再度翱翔起来,穿过粉色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快活地尖叫着。

最后一个数字没有报完,卫桓笑着收回自己的手,再度躺下来。

我们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扬昇开口,哪样?天天被你逼着学游泳吗?

苏不豫忍不住笑起来,说不定还要天天帮小灵养小狗呢。

别,我请求退出。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怂。

有你怂?能屈能伸卫小九。

见狗就愁扬旱鸭!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helliphellip

十八岁的小九凤,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也有相伴长大的朋友,还有一直将他视如己出的师长,没有人在提及他的时候不会流露出艳羡的目光。

他已经身处最美好的年华里,实在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真的没有吗?

当卫桓从山海的考场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无比熟悉,尽管这种熟悉感因何而起,他无迹可寻。或许他日思夜想进入山海,在梦中已经考过许多次笔试了,所以才会这么胸有成竹,考完就找到一个补觉的好去处,懒懒睡上一通。

被扬昇叫醒的时候,熟悉感达到了顶峰。

这一幕他一定在哪里见到过。

你笔试考得很好。

卫桓的下意识令他脱口而出,废话,我当然helliphellip

好熟悉,就连这句话,他好像都曾经说过。记忆开始出现错乱,他的眼前出现好多好多回流的画面,好像倒放的电影,一帧一帧回到他的面前。他看到不服气的自己一气之下飞上山海笔试榜的最上面,看见自己的名字屈居于第二。

上面还有一个人的名字。

你也别这么傲,虽然你这次考了第一,可一会儿还有实战赛呢。

听见扬昇这么说,卫桓一惊,抓住扬昇的胳膊,我是第一?

扬昇也有些莫名,对啊,不然呢?那边都放榜了,你不然自己去看?

卫桓跌跌撞撞从草坪上爬起来,没走两步黑色羽翼便打开,飞向山海主教。他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心脏好像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里面仿佛住了一只陌生的小兽。它生了重病,没完没了撞着心脏瓣膜。

他毫不在乎其他考生的目光,直接飞到最顶端,在榜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那个令他觉得应该在这里,却怎么也记不起的名字消失了。

卫桓一路向下,一个一个,从第一名看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那个名字。这很可笑,他既然连那个名字本身都记不起,又怎么奢望会在这个长长的名单中找到他的踪迹。

心慌。卫桓沉默地走回去,身边一个又一个向他投去羡慕的眼神。

扬昇,你有没有那种时候。卫桓试着向自己的挚友解释这些天的情绪异常,就是你会觉得每天发生的事都好像经历过,但是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扬昇摇头,好像没有,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一会儿就是实战赛最后一场了,你可要坚持下来啊。

竞技场上传来声响,卫桓听见了自己的考生号,于是对扬昇笑了笑,放心,没有不舒服,我就是helliphellip

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好像缺了一块。

站在入场口的卫桓听见观众的欢呼声,听见主持人的热场,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深呼吸,静下心来比完最后一场。可心里的慌乱感来得愈发剧烈。

他一步一步,从阴影之中走向那个万众瞩目的竞技场中心,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等待已久的对手。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其他的画面。

同样人山人海的观众席,同样空旷的竞技场。

那个从阴影中走入阳光下的黑衣少年,生了一对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额角的火焰妖纹鲜红如血。

他闭上眼,再一次睁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友善地朝自己微笑,说着请多指教这样的客套话,还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不是的,那个人不是这样的。

他很凶,不爱说话,戾气很重。

对,他赢了这场比赛。

不止是这场比赛。

心脏终于开始了密集的疼痛,他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对手,眼眶忽然就红了。酸涩的情绪从眼角流入心口,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感受得到。

他望了一圈,看着那些欢呼着的人群,看见为自己加油的扬昇和苏不豫,也看见了默默站在角落的父母。

已经足够美好了。

你要知足。

视线最终回到自己的对手身上,看着他脸上的笑。

卫桓的心脏最终还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打,仿佛有人知道他不甘心,企图让他接受,可这颗心就是不愿妥协,再一次又一次的钝痛中,它仍旧真实地跳动着。

比赛正式mdashmdash

站在竞技场中心的卫桓忽然间开口。

错了。

哪怕这颗饱受重挫的心脏此刻必须苟延残喘地跳动,它也要告诉所有人。

这里就是缺了一块。

它是不完整的。

都是假的。

卫桓扯下腕间的考生条,手指一松,那张印有自己姓名和考生号的纸条迎风飞远。

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转身的同时,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并肩站着,温柔地看着自己。

去比赛吧,比完我们就回家了。父亲笑着说,你妈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到时候把扬昇啊不豫都叫来,我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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