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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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筷子,不经意地瞧见坐在自己面前的江尚楠,一副被人遗忘的模样,拘谨的表情有丝寂寥,似乎不知道如何融入这个小团体中。凌恩旋即放下筷子,改拿起啤酒瓶。

“不好意思,江老师,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别管他们俩,我们喝一杯。”恭敬地拿起酒杯,江尚楠搔搔脑袋,害羞地笑说:“不,是我自己英文程度不好,跟不上你们的对话,真是抱歉。谢谢,这样就可以了!我也来帮你倒吧,凌先生。”

几个人里头,因为凌夜过去长期居住英国,凌恩则是因为在国际旅馆工作多年有所锻炼,所以英文会话的程度都很高。像江尚楠这样没喝过洋墨水,念英文全为了应付联考的普通人,要他跟上他们的快言快语,比登天还难。

不可否认,江尚楠现在松了口气,不必再鸭子听雷的感觉真好。他感激地帮凌恩斟酒,顺便为刚刚没能阻止凌夜的恶作剧,向对方再三道歉。

“哈哈,不要紧,我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这做父亲的心知肚明。这事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这做父亲的教育无方,养出这么个不听话的孩子,我被他活活气死也是自找的。”

感叹着,凌恩摇着头说:“阿夜不听我的,硬要和你同居在外时,我担心过一阵子。别误会了,我不是担心江先生会欺负他,而是怕阿夜那孩子会给你惹很多麻烦。

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全是我这做父亲的责任,请你多包涵了。”“凌先生…”放下酒杯,江尚楠突然低下头,说:“您…您别再提什么包涵不包涵的。

虚长凌夜几岁,本来我该是充当他煞车的角色,可是我这煞车却经常失灵故障,让我一直对您感到很抱歉。您待我这么客气,我真担当不起啊!”好一个老实、正直的年轻人。

初期凌恩也反对过他们交往,但很快地他就领悟到,没有江尚楠这个人出现,或许凌夜到今天还是一匹谁也管下住、控制不了的“脱缰野马”后来对江尚楠改观,没了偏见而仔细观察后,他越看这个年轻人越觉得阿夜是修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上这么好的人。

纵使凌恩很遗憾不能抱到孙子,那也得怪阿夜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无法爱上普通女孩子,而这并不是江尚楠的错。

“呵呵,我们好象太严肃了点,你说是吗?”受他和煦的微笑所感染,江尚楠也放松肩膀,咧开嘴说:“这几天还请凌先生多多照顾了。”两人的酒杯在半空中,还没互碰到,凌夜就插进来强硬地说:“啊,老爸好狡猾,干么对我的老师抛媚眼!”

“笨蛋!什么叫抛媚眼?你的猪脑是臭酸掉了吗?!”凌恩暴怒。委屈地扁扁嘴。“因为你对老师笑得好开心嘛!”“不然你是希望我凶巴巴地,看到人家就像在瞪仇人一样吗?”凌恩骂完后,忍不住揉着额头。

“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怎么会生出你这专门来忤逆我的孽子?真是家门下幸!”“凌夜,你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快向伯父道歉!”这次连江尚楠都不挺他。

翘着嘴,嘟囔着“我讲讲也不行喔?”的凌夜,本想继续撒娇、耍赖、蒙混过去,可是在江尚楠严厉的眼神逼迫下,终于乖乖地低头赔不是。

“老爸,对不起啦,你别生气了嘛,我赔你一只蟹脚好不好?”凌恩哼地扭过头不理他。“那我再赔你一块牛排!”

凌恩还是看也不看他。贼贼地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凌夜朝克劳顿与江尚楠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帮忙。然后悄悄将盘腿而坐的姿势,改成蹲踞,不怀好意地笑说:“爸,你真的不原谅我喔?”凌恩装作没听见。

“好吧,那…克劳顿你快帮我压住我爸,尚楠去把门顾好!”攻其不备的凌夜,一边发动奇袭、号令那两人的同时,一边已成功地扑倒父亲,屁股大剌剌地坐在被压在地上的父亲的腰背间。

“喂,阿、阿夜你要干么?!”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摆平了。“尽孝道喽!”凌夜跃跃欲试地扭动着双手指关节,暖身。

“为了表现我是个孝顺的儿子,我这就来帮老爸舒筋活血、畅通五脉。呵呵,让我按摩是件很舒服的事喔!老爸要是有哪里特别酸,特别痛的,告诉我,包你“指到”病除!”

“别闹了!凌夜,给我下来!”拍打着榻榻米,陷入垂死前的挣扎。玩得正高兴的凌夜,岂有听劝的道理?他使劲地往凌恩肩胛处的穴位一压,凌恩登时发出惨叫。

“呼呼,这位客人,你肩膀好硬喔!工作太忙,太累了素吗?”咚咚咚地敲打起来,活像在油炸猪排前,要先将肉拍松一样。

“免惊,偶会让你粉快活的!”“住手、你快住手…”在凌夜“六亲不认”的十指魔功下“啊”、“哇”、“呜”的叫声连绵不绝于耳。

痛得眼角泪水都快进出来的凌恩,后悔着自己没有早些掐死这可恶的笨儿子!坐在客房服务生帮他们铺好的被褥上,凌恩揉着舒坦许多的肩膀,嘀嘀咕咕。

“回想他还在襁褓中的年代,有多可爱啊!结果谁料得到他是伪装成天使的恶魔,现在长大、翅膀硬了,居然对我这老爸下手这么重!哼,那根本不叫按摩,他八成是想拆散我这把老骨头!”

一顿丰盛飨宴,成了一场荒唐闹剧。最后凌恩被迫说出“我原谅你”四个人才总算重开宴席。吃吃喝喝、吵吵闹闹了两个小时后,江尚楠才抱着醉醺醺的凌夜回房去,凌恩也得以重获耳根子的清静。

“瞧你说的。”克劳顿已经躺下来了,他支起一肘撑着脑袋,侧看着凌恩说:“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疼他,就和阿夜比任何人都爱你这个爸爸,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们这些台湾人会这么嘴硬?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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