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4)红线(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塞洛斯在晚饭前就敲开了桑的房间门,手里捧着一大束芬芳四溢的栀子花。
“我能有幸和你共进晚膳吗,我的玫瑰?”
桑忍住泪,点了点头。
席间的谈话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好像那件可怕的事没有发生一样。她和他谈苏格拉底,谈阿里斯托芬,谈峨默和费尔多西,谈荷马和索福克勒斯。她暂时忘却了痛苦,好像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嗯……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峨默。他的诗虽然悲凉,但却充满了哲理,如同看透了生命的本质一样。”
塞洛斯微侧头笑望着姑娘,放下手中的银具,身子前倾几分,“那么,什么是生命的本质呢?”
桑没有立刻答话。她同样放下手中的银器,然后站起身走向窗边远眺,心不在焉地抚弄腕上的白玉珠。西边天空中一片耀眼的J冠红和紫罗兰。那是设拉子的原野上,罂粟和艾菊该有的颜sE。
开口时,声音很轻。
“飘飘入世兮如水之长流,
“飘飘出世兮如风之悠悠。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晚风徐徐吹拂白纱帘,栀子甘香弥漫在两人间的寂静里。桑转过身,塞洛斯正凝视前方,面sE沉肃。
“殿下,让妾回戏团去吧。”
“不行。”
塞洛斯没看她,但这一个词的回答来得坚决果断,不容置疑。这是他头一次以这么强y的口吻跟她说话。桑沉默了一秒,但没有放弃。
“殿下不该留妾这样的nV人在身边。这不成T统,也有shIsHEN份。”
塞洛斯挑眉望向她。
“你这样的nV人?那是什么样的nV人?”
桑觉得x口堵得难受,不愿再看塞洛斯,转回身,复又望向窗外。
“一个……一个乐姬。”
“那又如何?皇帝身边有那么多乐姬,西b尔也是乐姬,这也没防止大臣们上表,举荐她为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x腔的窒息感越发强烈,桑咬紧唇,极力稳住声音里的震颤。
“妾……妾和她们不同……”
塞洛斯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声音柔和了许多。
“你能说说哪里不同吗,桑?”
他明知道她的意思,却一再发问。他是在b她。泪水刺痛着眼眶,心刀绞般疼;桑猛转过身,积压多日的委屈和怨愤一并爆发。
“你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我和她们不一样,因为她们没有被一整营的人玩弄、糟践!做最下流的事,连娼妓和B1a0子都不愿做的事!殿下,我……我再过些日子就要走了,回到我的世界,继续给商路上的商人们弹琴,给他们斟酒,现在或许还要陪他们睡觉!我跟你是不会再相见的,塞洛斯。我们的世界就像两条平行的直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塞洛斯,你是皇长子,是元后的儿子,你是天之骄子!你将会是带给帝国无上荣耀的统治者!你把我这样一个nV人留在你的g0ng里……你这是授人以柄,给人口实,你的敌人们将说你不遵礼法,说你举止轻浮,这会毁了你的!况且,如果你因为……因为……损伤了达里奥斯的利益,你觉得皇帝会站在哪一边?你以后将如何联姻?哪位贵人还愿意把nV儿嫁给你?在这种要紧的时候,你更不该沉湎于…于……你、你该……”
桑说这些话的时候,塞洛斯神情变了几变,最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我该怎样,我的小鸟?”
nV子议论朝政是Si罪。桑越说越僭越,刚才的话已僭越到底,再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于是她一狠心,把话说了下去。
“你该去做好你的天之骄子,去、去争夺皇位,娶位贤良的淑nV,然后尽力做个万古流芳,名垂青史的帝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面前少nV莹白的脸颊因激动而涨得通红,x膛猛烈地起伏。塞洛斯忽然回忆起一位异国少nV曾经对他说的话:政治和权力,该是用来造福万民的。
正是十年前的这句话,让他自出生起就充满凶残政斗和血腥杀戮的人生,忽然有了真正的意义。
“你看,我的珍珠,这才是你和她们不同的地方。”
少nV小鹿一样圆润的杏眸里,神nV般的气概和胆识难以掩饰地喷薄而出。塞洛斯觉得心脏被什么不知名的情愫撑满,几乎要裂涌而出。
“你的勇敢、坚毅、心怀万民,甚至超过了你的智慧……如果这可能的话。”
桑没反应过来塞洛斯的话,愣愣地望着他。贝加尔湖的蓝sE严冰都消融了。王子眼中泛着Sh润的光,试探地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肘上,轻轻摩挲着。
“我美丽的天使,我的阿尔忒弥斯……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天之骄子,但我很确定,十年前,在遥远的东方,如果没有京城里那位乐姬勇敢的小nV儿,如今的我早已……”
他的话忽然像拉丁文变格一样艰涩难懂。他说的每个词她都明白,但串联起来,忽然就让人很难理解。
十年前……
遥远的东方……
西巷老铺的冰镇酸梅汤是全城最新鲜解暑的。年幼的桑从人群里挤出来,小心翼翼托着冰盏往家走,却在后门外的草垛子旁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草堆被人动过。桑大起胆子,往里m0了m0,带出一手温热的Sh黏。散乱的g草躺着个高鼻深目的少年,皮肤因为失血而显得过于g哑苍白,但这非但没有掩盖他天然纯粹的漂亮,反而增添了几分易碎的美感。
塞洛斯虚弱得很,x口的箭伤隐隐作痛,无数Y影如鬼魂一般在眼前的黑暗中飘荡。它们不断变换形状,叛逃的总督变成了狞笑的达里奥斯,负手立于阶上的父亲变成了口吐鲜血的母亲。他刚要过去抱住母亲,她忽然变成了头戴金冠的西b尔。
“这是你父亲的旨意,我亲Ai的小塞洛斯,你反抗也没用的。”
西b尔弯下腰,美丽的金棕sE长发瀑布般垂散在x前,纤长的指捏住了他的下巴。
“与你那个贱人母亲一起去Si。多么恰当的结局。”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颈,什么冰凉的YeT顺着咽喉滑下。他极力反抗,但却忽然发现,那并不是腥苦的毒药,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奇妙果汁。很快,芳香的气味弥漫在鼻息里。塞洛斯口g舌燥,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妙Ye的清润甘凉。
我一定是进了天堂,他想。只有天国的酒才会这般甘洌。
于是,他睁开眼,想瞧瞧天堂的模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可Ai的脸庞。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有一半的空间都被一双大眼占去,JiNg致小巧的瑶鼻下,娇软的唇瓣儿从里向外沁晕出些许嫣红,晶莹剔透的肌肤丝毫未着凡尘里一星半点儿胭脂彩粉之sE,JiNg灵一样的小耳尖儿支棱在柔软的鸦发里,如两颗玉白的珠儿。
她似乎有些焦急,黛眉微蹙,眼尾微泛水红,唇瓣儿被咬得充血,与雪练般的肌肤一衬,更显得韫sE荦然,明洁纯润的仙姿里,竟透了三四分妩媚娆YAn的妖态。yAn光透过云层,给那冰魄玉人儿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sE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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